李容止没想到颜府小小姐如此奔放,竟然不惜以这种方式喂饭,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吻到一个女子的樱唇,她唇上的甜甜香气,柔软的触感,令他脸红心跳,一时慌了,竟然把糕囫囵吞了下去。
颜爱兰起身,又夹一块糕送到他嘴边,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李容止反倒受不了这注视,狼狈地将眼光移开。
“吃吧,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颜爱兰柔声说道。
“你!这成什么体统,哪有女子这样……这样非礼男子?”李容止不敢看她,目视地上说道,“你真是个……真是个……”他结巴半天,也没想好颜爱兰真是个什么。
颜爱兰笑道:“你只管磨叽,到底还吃不吃?是要我再喂你一口吗?”
“别,别,我吃,我吃。”
李容止算是怕了这丫头了,连忙端起食盒大吃起来。颜爱兰在一旁凝视着他,目光中竟然满是娇柔,看得李容止浑身的不自在,忽然他心生一计,吃着吃着,忽然就俯下身去吐,捂住肚子,大声呼痛。
“你、你们……你们要毒杀本王!”李容止盯住颜爱兰惊声叫道,他暗暗闭气,脸上登时毫无血色,沁出豆大的汗珠。
颜爱兰琴棋书画什么都学,就是没学过武功,这机关丝毫瞧不出来,只道李容止真的吃坏了肚子,吓得花容失色,一顿脚道:“殿下,你、你撑着点,我叫太医去!”
颜爱兰急忙跑出地道,她冲出后不久,温湄回到她的窗下。
“嘶……师妹,这就是颜老相国府上?”
任飞蓬一路跟来,东张西望,温湄横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噤声!”
她拿出师兄刚给她的迷魂香,点燃,口水粘破窗户纸,把香送进屋里。两人蹲在窗下,默默等了少许。
“好了,走吧。”任飞蓬轻声说。
温湄探头出去,屋里的丫鬟都已被迷倒,于是点了点头。
他们一前一后破窗入内,冲进秘道,只见李容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温湄跑过去,推了推他,急唤:“殿下,殿下!”李容止只是不应。
任飞蓬说:“吸入了迷魂香,睡过去了,怎么着也要明儿早上才能醒,先扛出去吧。”
“嗯。”
任飞蓬扛起李容止,当先出去,温湄跟在后面,出了秘道,又转出颜爱兰闺房,及至阶下。温湄指了个方向说:“从那边出府。”又微微皱眉,烦恼道:“可是,那边是大门,一定有人守卫。”
“师妹,这人救了,送到哪?”任飞蓬问。
“送去……”温湄犹豫了片刻。敏亲王府?恐怕不行,估计被监视了,自己家?那太冒险,搞不好连累了爹爹。
见温湄没有主意,任飞蓬便说:“先出去再说,师妹,跟着我走!”
他手里扣了一把暗器,准备放倒门上的守卫,可不想还没走到大门,转角颜龙、颜固等人急急赶来,颜爱兰跟在后面,忽见李容止被人扛走,颜龙大喊:“有贼!给我抓起来!”
一错眼,颜爱兰看见了温湄。
“妹妹!”颜爱兰尖叫起来,温湄以手遮面,一拉师兄,夺路而走。
颜府家丁纷纷涌来,任飞蓬扛着人施展不开手脚,一下子,把李容止推到温湄怀里,转身大展熊家拳法,和颜府家丁打成一团。
温湄抱着李容止,好不容易站稳。
“把敏王殿下救下来!快!”颜龙高喊。
温湄骂道:“无耻小人!”她一把掐在李容止腰里。
颜府家丁伸手来抓李容止,这时,李容止睁开了一双浸着寒意的眼睛。温湄快速地在他耳边说:“你姑姑让我来救你!”
李容止短暂地瞥了她一眼,一点头,望向颜龙老相国。
“颜老相国,想不到你竟然使出这等手段,先帝真是枉信了你。”
李容止语声冰冷,不觉激愤,颜龙胡子都在颤抖,心一横,下令:“打!往死里打!敏亲王勾连反贼,意欲谋反,快拿下了,交给太后发落!”
温湄一听,哇,怎么还坏菜了,她本来还指望李容止能有点震慑作用呢。
李容止扶着她站了起来,但觉头晕无力,却瞪着颜龙等人冷笑。
“要我的命,何苦费此周章?一个刺客足矣!颜老相国,你饱读诗书,可曾见过有人靠谋害皇室上位,改朝换代?哪怕我李家死绝,这天下也轮不到你颜家来坐!”
“殿下这是误会……”颜龙汗涔涔的,这话让这么多人听去了,不分辨可不成,“老臣从来没有篡逆之心……”
“是不是篡逆,你自己心里清楚。”李容止森然道。
他发出威慑的眼光,逐一扫视周围,颜府家丁慢慢逼近,却不敢下手。
温湄急得头上冒汗,喊:“殿下,我们快走!”
任飞蓬朝颜龙等人发去暗器,刹那间,颜固拧身上前,挥袖一挡。但还是有两枚暗器打中了人,颜龙老相国和颜固的夫人发出哀鸣,倒作一团。
趁乱,三人逃离了颜府。
来到阴黑小巷中,温湄泪水莹莹,哽咽道:“吓……吓死我了。”
李容止喘着气,只觉得连手也抬不起来,任飞蓬给他一粒解药,服下解药,李容止拍了拍温湄的肩,又握着她的手。
“湄儿,你今晚立了大功,知道么?只要李容止不死,必报此德。”
温湄拼命摇头,说:“什么死不死的,不要说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清河王府。”
话音刚落,他们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巡街。
“抓反贼!有人看到这几个反贼吗?提供线索有赏!”
“两个小孩!一男一女!会武功!有人见到的,赏银二十两!”
温湄极是害怕,带着哭腔问:“官府要抓我们……怎么办啊?”
她不仅怕自己被抓到,还怕牵扯出爹娘,闹了这么大的事,被抓起来还不是一头一刀,通通玩完?谁知道颜府动作这么快,前后还没两炷香的时间,就出动了官兵。
“先躲起来!”李容止镇定地说。
但是他们现在能躲到哪里?
任飞蓬说:“那边有个湖,我们先躲到水里!”他折下三根芦管。片刻后,三人没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