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空喊了这样一个口号,她主要是想表达一下对顾书辞的鼓励罢了。
看到一晴空的反应,顾书辞心里轻快起来。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他日后可能不是侯府的继承人而对他有半点轻视之意。这次,他是没有看错人的,易晴空平日看起来不怎么着调,可大事大非上,从来都是拿捏的十分到位。
“如今,我父亲是怎么也不肯松了口的,现在见到我都是一幅鼻子朝天的模样,我只怕这事,难成。”
易晴空偏头想了一下,有些纠结地问道:
“顾书齐想做这侯府世子吗?”
“自然是想做的。他母亲是个掐尖要强的人,怎会甘心自己的儿子屈居人下。而顾书齐自小受其母的影响,对世子之位的野心可谓昭然若揭。”
“那这事也不难成。”
顾书辞欣喜,目光炯炯地盯着易晴空,竖着耳朵想要听她的良策。
“给你出个馊主意,你听听看合适不合适。这样,明天恰逢端午,你和你母亲唱出戏。当然,这事光靠你两还不能成,还的靠个当事人才成。”
“顾书齐?成不了,他虽觊觎世子之位由来已久,可他自小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若知道我刻意相让,只怕他宁愿不要这世子之位,也不肯如了我的意。”
易晴空笑了一笑,道:
“不是顾书齐,找他生母便是。你母亲与父亲已然分居多年,这些年她避居佛堂,与青灯古佛相伴,而你父亲却是锦衣玉食,美人在怀。女人的青春可谓短暂,她有多少个十六年可以浪费啊?
你何不劝你母亲离了顾府去重新开始生活,或求得一纸休书,或是官府和离。若出了这侯府,你外祖父外祖母都建在,她可以尽孝陪伴在二老跟前,也比在这侯府熬上一辈子强吧?若实在不想回娘家住,如今你已经长大,既然不做世子,也不愿依附侯府,早晚还不是要出来单独立户的,你母亲到时与你同住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你母亲若是和离,或是被休,她正妻的名分自然不在有。那时你父亲再把顾书齐的生母扶正,他自然而然的也是嫡子,那世子之位让他来做也不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样就让所有人都满意了。只是这样一来,就得牺牲你们母子的名誉,三人成虎,话要是传扬出去,你们却是实实在在要被笑话一段时日的。”
顾书辞听了易晴空的话,沉默不语。不得不说,她的这个主意确确实实是个馊主意,可这个主意却实最直接有效的。
她说的没错,与其让她母亲耗死在那方寸之间的佛堂,还不如回家孝敬双亲。这么些年,她都是一个人寡淡而活。可别忘了,曾经的她,也是文武双全,天真烂漫的女子,她已经浪费了十六年的青春,往后她该有自己的后半生才是。
只是,若是被休弃,那样太委屈他母亲,委屈了赵氏之女。所以他们只能是和离。
“我明白了。”
顾书辞看着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竟联合外人这样算计自己的父亲!
“你不问问我该如何操作吗?”
易晴空十分好奇,她只说了问题的关键,却没有提到该如何操作的问题,说实话,她挺怕他误操作的。
“我父亲的性格我自己更为了解,所以我来操作就好,大可放心。”
他既然这么说,易晴空也放下心来。顾书辞向来是个稳重周全的人,凡事没有九成的把握是万万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口脂铺子如今算是正式开起来了,往后可有什么打算,我看着口脂的配方其实也并不复杂,早晚会被别人研究出来的,到时只怕不会如此好卖了。”
“这个我自然是了解的。原本开这口脂店就是为了缓解一下易家的生计,本就没有指望它能赚多长时间的钱。早晚还是要谋其他的生路的。”
“可有想过做些什么?”
易晴空百无聊赖,看着顾书辞为他操碎心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意。可惜啊!这样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如今仍然是个未成年,他要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好了,这样即使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迫害未成年人了。
“这些我还尚未想好,只是有几个问题我想与你探讨一二。”
“何事?你且说。”
顾书辞舒散着眉,困扰他的问题有了办法解决,他心里少受的许多。
“你怎么看待商人逐利的?”
“这?”顾书辞凝着眉,易晴空问他这样的问题实在让他觉得意外。
“常人言,商人逐利其实是在讽刺商人贪图利益,有骂商人是奸的意思,不然也不会有无奸不商的话。但是,这些年来,我只听了古人言此,却未真正想过商人既然为奸,为何它还被传承下来。说实话,我也不知这商人逐利对还是不对。我知晓,你这样问我,心里定然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我到好奇你是如何看待着事的。”
顾书辞对易晴空的见解向来觉得新颖且又透彻,每次与她探讨一个问题时,他总能得到许多启发。说易晴空是他的半个先生也不为过,是易晴空教会了他如何去思考,去打破固有的常识去看待一个问题的本质。
易晴空看着他,这样的答案似是在她意料之中一样。她看着手中新泡的碧螺春,泯了一小口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碧螺春,原产江浙一代,可为何我们远在京城却能喝得到?”
“自然是商人带货买卖。”
“是啊。你说商人大老远从江浙一代将茶叶带到京城来,他能什么都不图,就图博个好名声就把货物原价买给这京城的平民百姓吗?可是你别忘了,商人也是凡人,他们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他贩卖货物自然是图利,没有利益的事谁愿意干?那些圣人讽刺商人逐利,可他们并没有考虑过,要是没有商人,他们若是哪天想喝一杯江浙的碧螺春,还得千里迢迢的跑到江浙地区向当地的茶农买。你想象一下,若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这偌大的国家该如何正常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