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次日纪雨芙与卫妍卫湘卫翘三姐妹越好一起去寺庙烧香,两日休息的格外早,和衣躺下卫谦盖好被子。
纪雨芙躺在床上不多久呼吸均匀睡去,卫谦躺在贵妃椅上想到不日便要启程前往京西,等待着自己未知的人和事便无心睡去。
门外身影晃过,卫谦立即起身回头看了下睡熟的纪雨芙生怕吵醒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拿床头前的长枪,赤手空拳的追了出去。
追到后院的大树,卫翊正站在树前等他。
“你怎么回来了。”卫谦疑问道,明明他已经带走知画,为什么今夜会突然出现引他现身。
“我今日带知画在京城玩了一圈。”卫翊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顾自的说道,唇角间微微上扬卫谦能感觉到他心中的喜悦,走到他身边:“重获自由了,为什么又回来。”
“你问我会怎么选择。”
卫谦点头继续听他说,卫翊看向他:“我是想带她离开,自由的时间里很快乐。”
“出关信函在包袱中,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你们在为什么不离京。”
“因为你让我选择。”
卫翊一顿回过身来:“我选择你。”
风拂过,像是第一日相见的那个晚上,不过卫翊没再有那么冰冷的疏远和杀意,卫谦愣住看着他:“你为什么选我?”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说的人生而平等吧,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我用自己给知画换一个未来,我信任你。”
卫翊说着,卫谦心中泛起涟漪,信任么?
“你也可以给知画一个安定的未来。”
“可是我现在除了杀人,并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你与别人不同,你不让我杀人。”卫翊说着卫谦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我不让你杀人,但是你却有可能因我而死,你不怕我辜负你的期待对知画不好?”
“我不怕。”卫翊回答的利落且干脆。
卫谦哈哈笑道:“我给你生路你不走,反而回来找死,好傻。”
“倘若没有我,受伤和死的人会是你。”
一句话正中卫谦的内心,他抬头看向卫翊,卫翊的眼被碎发盖住看不清楚,侧脸依旧那么棱角分明,原来他回来是怕自己真的会死在京西。
“我还是不明白,明明……”
“因为你是第一个在乎我生死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你死。”卫翊打断他,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他以为自己没有心没有感情只会杀人过着被人支配无脑的日子,随时有可能死在某个任务并且无人所知曝尸荒野。
“人人都是爹生父母养,都是一副血肉之躯,被人伤了心会疼被人砍了会流血,为什么不平等?”
那天夜里卫谦的这句话仿若一只无形的手触摸到了他心底扎的最深的那根刺,他的爹娘被人害死,族人全部葬身火海,为了知画他以一副血肉之躯被人伤被人砍,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到哪里都被人欺辱像是畜生一般对待,竟然有人在他告诉他人是平等的,让他自己做选择,自己的人生自己主宰,虽然是在夜里,可是卫谦那时好像散发着光芒,这句话仿若他二十年来的光是救赎。
他带走了知画走在京城的街市上,他好像是第一次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再白天行走在街市上,不是做谁的影子,也不是要杀人而跟踪。因为没有银钱他打开了包袱,通关文书,银票,二人的衣物还有些许干粮。这一整天,他花了六个铜板给知画买了糖人,花了十八个铜板吃了两份街边的面,从白天逛到夜晚,他自己也数不清多少次路过过长安的城门,可是他并不想走,心中竟然有些放不下那个给他自由的人。
他自己很是诧异,与卫谦不过短短的相处,为何自己竟在意他的生死。
所以,他回来了。
“多谢。”卫谦半晌就吐出两个字,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谢谢你信任把知画交托给我,甚至自愿把命交给我。
二人不语,卫谦思虑片刻说道:“你现在自愿跟随与我?”
“是,卫翊誓死追随保护卫大人。”卫翊单膝跪地以表忠诚,二人互白心志后就连相处的气氛也变得融洽,卫谦低声道:“你忠诚于我个人,那么你不光要保护我,更要跟我一起守护卫家的秘密。”
“卫翊用命起誓,誓死守护秘密。”
卫谦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只能二人听见的话语,卫翊脸一红目光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紧张的吞咽着。
“可否?”
卫翊慌乱的点着头,卫谦扶他起身,他像是触电一般略微后退,卫谦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你回来了,知画呢?”
“偏屋。”
这二字一出,卫谦的笑一下僵在脸上:“你这次,没打人吧?”
卫翊不回答,眼神却躲了开来……
卫谦伸手捂脸,不是吧可怜他的小知桃……
第二日,纪雨芙起身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晴音和知桃的身影,只好自己更衣收拾床铺,就连好赖床的卫谦都起身更衣了许久,两个丫头端着清洗的铜盆才迟迟而来。
推门的一刹那,纪雨芙和卫谦都未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晴音和知桃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歪着脑袋端着水盆哭丧着脸,见她二人取笑他们的模样,晴音面皮薄气的将盆随手一放捂脸嚎哭起来。
待晴音情绪平和向纪雨芙一边走一边抱怨着,纪雨芙未用早膳约好了和卫家姐妹三人一起去寺庙用素斋饭。房间只剩卫谦知桃二人,卫谦吃着稀粥一直望着院子口,知桃这几日生他的气,卫翊是他的人他不好好教导卫翊,不光对她下手,没想到连晴音都不放过。
一想到晴音以为遇了鬼一大清早的哭号,知桃就连看卫谦,都没什么好脸色。
卫谦假装看不见知桃幽怨愤恨的目光,待那熟悉的身影走来,高兴的筷子都扔下。
一身黑色武袍的卫翊从院中走到房间,卫谦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这气度和身材真不愧是他卫谦的人。
知桃看着身材颀长英姿飒爽棱角分明俊美非凡的卫翊眼睛发直忙问卫谦:“他是何人?”
卫谦这才正式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贴身护卫卫翊。”
卫翊看向知桃,知桃脸色瞬间大变。
“就是他……”知桃下意识的捂住脖子想躲,卫谦将知桃抓回来:“卫翊也有他的身不由已,不过今日开始就跟我同进同出,日后你也不必害怕了。”
“同进同出?”
“对啊,我明日要带卫翊一起启程。”
知桃听完便往外跑:“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卫谦拦住她说道:“此去京西,有卫翊贴身保护我,你留在京城看着纪雨芙,有任何异常赶紧告诉母亲。”
知桃虽然很想跟他一同前往京西,可是一听将纪雨芙独自留府中无人看守,的确也是一个大隐患,知桃有些犹豫的看着卫翊将卫谦拉到身边耳语道:“他是一个大男人,如何贴身伺候你?”
她话一说完,抬头竟见卫翊的耳朵发红,冷峻严肃的面庞上也有些许的绯色。
“他功夫和我彼此彼此,你说的他都听的到。”卫谦看着卫翊这般不自在的样子就知道知桃的话他尽收耳中。
知桃赶紧捂住嘴,卫谦看了看院落无人又说道:“为了以后行动方便我告诉他了,我必须留下你看住纪雨芙,毕竟她一直隐瞒我孩子的生父是谁,前往京西多有凶险,你不会武功我不能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所以卫翊作为我的贴身护卫最是周全。”
卫谦一语完毕,卫翊眉峰不露痕迹的一挑,那新夫人竟有身孕……
“可是,他是个男人……”知桃支支吾吾:“不能像我在你身旁一样替你沐浴更衣安排内务。”
原本极其正经说着计划的卫谦被她一句话弄得红了脸:“什么沐浴更衣的就算……算了吧,我去京西是做官,不是享受生活的,我自己能行。”
说完看向卫翊重复道:“我自己能行。”
卫翊点头拿着佩剑走出房间到院中看着匠人们修剪花草,卫谦甚是尴尬的看着知桃:“你别说的这么大声啊。”
知桃满腹委屈:“明明是你说的我说话他都听得到,我声音大小有很大关系么……”卫谦哑口无言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今日去母亲那边你清点一下我明日离京时要带的东西。”
这几日卫昼炎除却休息甚少在府中停留,几日用早膳都不见他身影,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卫昼炎没时间来找自己,那只能前去演武场见他看看临行前可有嘱咐。
卫谦昨夜与卫翊聊了许多,既然当年父亲能够把卫甄从影子死侍变成贴身护卫,卫谦并不想让卫翊在暗中再吃那么多苦,直接将他安排为卫甄的义子自己的贴身护卫,也省去出入一些地方的不便。
演武场卫昼炎看着卫谦带着卫翊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不由得有些气愤:“谦儿。”
话语中不由得也添了几分严肃,回营帐之中,卫谦开口便说道:“我已将解药给了卫翊。”
卫甄跟在卫昼炎身后刚掀开营帐就听见如此突兀的一句,果不其然卫昼炎蹙起了眉头:“这就是你来见我要和我说的?”
“其中一件事而已,我与卫翊不是主仆,我们是朋友。”
卫谦笑着看了看卫翊对二人说道,卫昼炎和卫甄面面相觑觉得些许荒唐:“主仆就是主仆,身份谁也改变不了。”
卫昼炎话刚说完卫谦便接言:“也许在你们眼中我们是主仆,可是在我们心中就像是爹你和甄叔这样,我们是朋友是能把后背交给彼此的盟友!”
卫甄听完后默默一笑,卫昼炎余光见他竟然能笑得出来当即瞥了他一眼,卫谦走到卫甄身边:“甄叔无儿无女,既然收了知画做义女何不也收了卫翊做义子?”
卫甄不敢随便答应侧脸望向卫昼炎,卫昼炎看着卫谦一副期待模样,自己为他筹谋找的影子死侍暗中做刺客杀手不在话下,他倒好不光把影子带到光天化日之下,这竟然还认上了亲安顿个家,这孩子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谦儿……”卫昼炎本想回绝,卫谦开口打断道:“卫翊是我的人。”
卫昼炎真快要被他气死:“你的人你跑来军营问我做甚,赶紧走!”
说完大手一挥背过身去不想看他,真的是反了天了,小子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卫甄见卫昼炎三言两语就被卫谦气的不想说话,这将军心中明明惦念着少爷,父子两个总是没法平心静气好好聊聊天,走到卫昼炎身边提醒道:“少爷明日启程,将军为少爷准备诸多,既然来了就让他一起带回去罢。”
卫昼炎很是受用卫甄的每一次台阶:“那你去拿给他。”
卫谦就这么盯着卫甄的身影,看他捧出一个细长的锦盒,卫谦赶紧迎上前拿过盒子在桌上打开:“这,这是……”
“赤蛇紫金枪。”
赤蛇紫金枪长约一丈四五,虽然长可是却同一丈二三的长枪一般重量,枪杆周身同自己一直用的银枪不同,乃是淡淡的金色,枪尖像是在吐信的蛇王,舌尖一分为二,红缨随着他的晃动而摆动,卫谦双眼看直拿着长枪走出营帐,他双手高举长枪,长枪在阳光下枪杆泛着紫金色的异样光芒:“好枪,好枪!”
卫谦在营帐外当即技痒耍了起来,营帐内卫昼炎带着卫甄走出,看着卫谦高兴的耍着长枪。枪为百兵之王,又为白兵之贼,唱腔之所以能够称王、称贼,皆是因为它在实战中威力强、攻防速度快,富于变化,往往使敌人防不胜防。长枪一寸长一寸强,甚是霸道,卫谦虽然身法速度千变万化极为巧妙,可就是有气力不足的致命缺点,这一丈六的赤蛇紫金枪却在长枪的基础之上做过改善提升,重量比同长度的长枪轻巧数倍,卫谦使用最适合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