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箱迫击炮弹骤然连锁爆炸的动静实在太大,即便是拉米雷斯等人提前飞扑到沙箱后也是震得昏昏沉沉,至于炮位中的那群韦纳特镇炮兵,找的见半分骸骨都是得天之幸。
拉米雷斯第一个窜出掩体,几个幸运地离炮位较远,但照样是被冲击波震得受创严重,内腑化为碎片的守卫步兵像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自然是被一轮冲锋枪扫倒。
西蒙望着镇西南部腾空而起的蘑菇云,狠狠地一挥拳头,这下子捏住了登陆场,就不怕攻不进去,都已经把屁股牢牢攥住了,胜利希望哪能看不见?
一边欢喜一边愁。同样听到了轰然爆炸声的阿贾克斯立时脸色惨白,喘了几口气更是红了眼睛,嚎叫着失去理智,推开队员就要冲上去歼灭这股坚持抵抗坏了大事的突击队。可进攻方这时候怎么会再肯给他机会?密集的轻重火力不要钱地泼洒过来。
“长官!长官!快把长官拉下来!”眼见着阿贾克斯气疯了头,队员们拼死地七手八脚把他拖了下来,事不可为,再冲上去打掉这几个失掉意义的敌人实在没必要,现在哨镇缺的是人,缺的是时间,有人,就能坚持到援军来!
方才被压着打了几刻钟的突击队员不干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岂不是让人很不爽?火力稍一松懈,马尔科夺自敌人的枪榴弹响了起来,一片弹幕中隐约看见了一个瘦小身影疾速穿梭,直到彼特如“板球手”般再度打出一个全垒打,一捆集束手榴弹正巧落在撤退的阿贾克斯队伍中,当即是留下了好几个精锐。
“砰!”背后铁门轰然锁上,一边一个撑着阿贾克斯跑路的队员再也坚持不住,一个马趴跌在地上,阿贾克斯气喘如牛,心中痛如刀绞,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先是偷袭丢了两辆导弹悍马,失去了最大的压制手段,又是摸了底把炮位端了,现在能够打得着进攻方的远程武器居然在短短一个多小时里丢光了,轮到哨镇只挨打莫得还手?
阿贾克斯扒着观察孔望着镇子外的情形,虽说大股敌军仍然限制在镇子数百米开外,但傻狗也明白敌人是在挥霍他们好像无穷无尽的RPG火箭弹,等轰塌了哨塔,漫山遍野的人海就会涌入哨镇,届时缺了一角的火力能不能拦住他们就是未可知数了,尤其是现在根本联络不上西南方的炮位,电话线被炸断,派出去的联络人有一个是一个全部失陷在茫茫黑夜中。
阿贾克斯心情沉重无比,征尘未凝,血迹尚湿,擦过眼角时,混着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泪,他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沉默地走到电台旁,野战天线好歹是第一时间收起来保住了,这时再要联络到芝卡城,对方那个奸诈的指挥官不会再给他第三次机会。
但是阿贾克斯别无选择。
……
数百公里的芝卡城。
安排完事情,天色离放亮还早,格里高斯又搂着光溜溜的小老婆上了床,一番暗火全发泄在了肚皮上,直是把下头这个尤物搞的是筋疲力尽。格里高斯自己也是四脚朝天,看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想着这次如果格瑞姆操作的好,和阿贾克斯那个废物里应外合,把流民军冲杀干净,顺势揪出幕后人,是南方那些小城邦指使的那最好,凭借家族的影响力,弄一个清剿行动出来又是一笔款子入账,也省的每天做些剿杀密歇根荒原森林之子那种累死累活还没油水的破事好。
想到森林之子起义军,格里高斯几百斤的肥肉不由得有点凉飕飕之感,并不是说贵为黑墙公民的他害怕那群贱民,而是应弗兰茨家的小公主之邀“观赏”那副“艺术景象”的人,背脊不发凉是不可能的。
“诸位,很荣幸请到你们,来见证我第一幅处女作的完成。”高贵的弗兰茨公主,黑甲金盔的奥古斯塔维娜作了个小侧身,身旁清一色留着辫子却身材高大的克劳迪娅们让开通路。
芝卡城外一座难得的风景秀丽、花了大价钱调离辐射环境的山丘漫过“沁人心脾”的“香味”。
“我的这副作品刚起了名字,‘救赎之路’。”她说道。
林间拐角处,直通山上公共别墅的林间小路里挂满了钉死的森林之子的十字架,道路的尽头则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
“那位游侠先生已经是飞翔飞翔的鹰了。”她掩嘴笑着,也只有她一个人还笑得出来。
格里高斯颤了颤,心中暗骂道:弗兰茨家的疯子。骂归骂,不管是格里高斯或是所罗门家族都没这个能量解决掉奥古斯塔维娜,但为什么要解决掉?难道是因为她肯帮不愿意亲自下场剪灭奴军的“大人”们做些满手血腥的事?
“叮铃铃~”电话声响了,格里高斯却无一丝恼怒。副官不会把无关紧要的电话直接转进他的卧室,格里高斯定住手,拿起话筒。
“大人,韦纳特镇在七分钟前发来求援电报,他们急求增援!”
“我已经派出部队了,告诉阿贾克斯,让他守到中午,格瑞姆上尉的车队去接应他!”
“大人,我们已经多次尝试联络过韦纳特镇,但是一直没有回应了!”
“那就继续打!”
格里高斯咆哮着把电话扔开,翻身起床,审视着地图,找到韦纳特镇所在地,几丝侥幸在劝慰他:几个流民罢了,能把哨镇怎么样?再怎么废柴,十几个小时有什么坚守不住的?
“通知格瑞姆上尉,命令他加速行进,越快越好!”为了保险,格里高斯最后如此下令。不知不觉间,窗外天色,已是清晨。
西蒙放下瞄镜,面无表情地看着哨镇里那团通信天线变成了一簇火团坠落。离着这么远能精确打中建筑物阻挡后的天线,在极度缺乏空中力量的现在,只能要求地面炮手极其精锐。不过对于海德拉而言,这种事情完全是举手之劳,随便拉一个灵能系就能操控一枚小口径炮弹“制导”命中。
西蒙看了看表,五点五十七分,距离进攻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进度牢牢把握在他手里。放眼尸横遍野的战场,哨塔石墙外流民尸体混杂着少数紫雨披尸体,铺满了沙漠。
一些代价,一些有益的代价。西蒙想到。
端掉了外围火力点,渗透进防御圈内部并取得了一个牢固桥头堡。在西蒙这个老游骑兵眼里,这顶多是一场攻坚战第一阶段的结束。第二阶段应该是在远程火力保护下,派遣大量的低质量兵员进去进行血肉磨坊一样的巷战,兑换掉敌方的有生力量。第三阶段是谈判投降或是挫骨扬灰。
钢铁军会怎么做?西蒙突然想起,他自嘲一笑,让钢铁军在做,只有一个阶段,那就是无差别重炮覆盖,对付这种讲的好听叫“永备工事”,在战前也就是个检查站强度的小镇子,派一个步兵连早上去打,搞得快还能正经吃上午饭。
西蒙既不是钢铁军,他是海德拉,剩下的战斗,自然是用海德拉的方式解决。
之前的阵亡?
上课总得交学费吧。
心灵序波传递给正式海德拉的衰减会减轻很多,所以整装待发的菲利克斯接到的指令很清楚。这个纯血海德拉保持着对领袖的一贯忠诚,是阿多菲娜或是西蒙·海耶斯都无损。
歼灭守军,一个不留。
菲利克斯把指令传达给了其余的八名海德拉。在他看来,对付一个才百余人的名不见经传小哨镇用九名海德拉简直匪夷所思。那时候在阿多菲娜大人率领下,摧毁十字军哈里斯堡的圆月协奏曲行动也才才用了七八十名海德拉罢了。
在光学迷彩掩盖下,海德拉们悄无声息地开始潜入,炮火连天的沙漠旷地对他们而言如行自家后花园,所有的炮弹都不经意间偏离出去。哨塔机枪熟视无睹,直到射击孔被灌入高爆手雷,钢铁锻造的大门扭曲撕开。暴风一般的海德拉突击队在哨塔里掀起暴风般的杀戮。片刻之间,四座哨塔鸦雀无声。
那些先前拼死拼活,付出上百阵亡代价才摸到了哨镇石墙外的新转化紫雨披们心情复杂地看着哨镇安静下来,自愿或是被迫成为紫雨披时,他们就知道了传言中的海德拉在推着他们的后背,只是没想到,这堂课会来的如此之快,血战余生的他们甚至不知道战斗是不是结束了,还只是开始。
犹在主塔的阿贾克斯这回不仅联系不了芝卡城,连哨塔都没得动静了,他和士兵们胆战心惊的看着隔壁哨塔突兀间漆黑一片,惨嚎声戛然而起戛然而止。他们不怕死,但是怕未知,怕畏惧。
“吱吱吱~”他们听见了楼下铁门的细微变形扭动声,饱经炮火打击而岿然不动的电灯明明灭灭着,手里的枪抖抖索索。
阿贾克斯大喝一声,镇住众人心神,叫道:“有什么怕的!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兄弟们,跟着我冲出去拼了!”
说罢一马当先挺枪冲下,后面的人才动步,前面的楼梯就如深渊,吞噬了一切声响,这层虽然明亮,下层似有黑暗蔓延。
“咕噜~”有人喉结抽了抽,咽下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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