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当年的小山村
“阿嫲”按兴化当地口音直译而来,是这里孩子对母亲的称呼。左枫现在恢复了被贩卖后那几年的记忆。知道眼前这满脸褶皱的中年人就是当初对他非打即骂,败光家产,只知道死赌烂赌,把他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所谓“父亲”,左枫心底就一片无名火起,而且左枫是真的关心这烂赌鬼老婆也就是对呵护三年的可怜女人。
“咣当!”烂赌鬼左长生手里的茶杯被左枫这一声断喝,没拿稳掉到地上摔碎,他全身颤抖,心里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左长生从把左枫从“人贩子”那里买来就送到医院检查过,知道左枫当年记忆缺失,是因为刺激造成,而且当时医生还说过,左枫以后如果受到刺激还有可能发生记忆缺失情况。所以左长生开始再见左枫时候见其一脸“懵懂”,就知道左枫的失忆毛病又犯了,而且见其现在又这么出息,交往的都是“大老板”,“大富豪”,他本来认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开始“咸鱼翻身”了,左长生那时候的心里可是一片的自得,但现在竟然恢复了记忆!
真是善恶有报,而且是来得这么快。左枫能恢复记忆还是得益于左长生,得益于这个人给他的刺激,因为左枫对这“烂赌鬼”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应该说这左长生留给左枫的儿时那几年的痛苦实在是太刻骨铭心。
左枫来到左长生面前,眼里满是怒火的瞪视着对方,左长生全身颤栗,两条腿就更是不听使唤一直在打着摆,嘴里哆嗦着就是说不出话。
“说!到底把我阿嫲怎么了?”左枫语气根本就没一点客气。
“没!没......没有怎么了,她......她还在家里。”左长生总算是憋出了一句话,心里一松时候,下身不受控制的,却是哆嗦的吓出尿来。
一阵骚臭味,周围众人惊诧一片,大家都盯着这当场小便失禁的男人。左长生被这么多人嫌恶的盯着就更是惊悸害怕,本来就被因为赌而被掏空的身体,这时候全身一软,竟然直接瘫坐地上,坐在自己的尿液上,那样子就更是狼狈。
“来人!把这个死鬼拉出去冲下,办公室给我收拾下,多冲几遍!真是败兴!哼!”陈国华大老板嫌恶的吩咐手下,口气很是严厉,他算是看出当下的情况,接着转过身望着黄建设和左枫又换回温和面孔说,“黄爷咱们换个地方坐坐?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已经让人安排好,我们现在就早点过去好了,呵呵。”
陈国华大老板作为当地人,很了解当地一些陋习,而且跟左枫他们好好的介绍一遍。那就是兴化当地“重男轻女”是有很深传统的,十几年就更是如此。左枫能被“人贩子”拐卖到兴化市主要还是因为他是个男孩,这左长生老婆估计也是一直没生到男孩,所以老人家才会有“买男孩”来当儿子的做法。
中午吃饭,左枫没什么胃口,他更念念不忘的是“左家村”里曾经对自己有过三年呵护养育之情的“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现在怎样了?也许是大家都看出左枫的急切想法,中午饭早早的就收场,由陈老板带队,一行近二十人,总共五辆车浩浩荡荡的就开往“左家村”,当然那左长生被收拾一新后也一起被带上车,一同去往他的家里。
左家村里兴化市里就三十公里不到,大家很快就到了村里。左家村和临近几个村有个特产那就是传统的土制“兴化粉”,品质细腻脆口,远销国内,时常会有商贩过来收购,当初左枫就是躲这“收粉”的大卡车底离开左家村,离开兴化地域后开始流浪天涯的。
左枫因为被“卖”到左长生家里的记忆恢复,所以现在重回故地,虽然村子里十几年的变化挺大,但那村后的小山,村前的小河......开始与左枫脑中的一些遥远的记忆开始重合。
因为随左枫过来寻亲的队伍有些壮观,而且停村口都是“豪车”,左枫这群人阵势着实吸引了左家村村民眼球。行在队伍最前头的左长生好像又变得有些自得,历来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的他,好像有些享受同村人的瞩目。左枫看左长生那猥琐,自我感觉良好的样貌却是一脸嫌弃,这人没继承兴化人的勤劳和精明,却是很好的继承了兴化人那种“死要面子”爱摆谱的大男子陋习。
一行人很快的到了村西头的左长生家门外,左长生家房子是用条石垒成的一层小平房,面积不大,旁边都是别墅式独栋小高楼,那这面积狭窄的小平房就显得很是“突出”。
大部分人随行来人都在小平房外候着,左枫、黄爷、陈老板和另外两个小弟五人随着左长生走进平房里。平房里光线有些昏暗,陈旧的老式建筑,斑驳的台阶,无不诉说着这家人的寒酸。
大家随着左长生进到房里,不大的客厅虽然没什么摆设,但却是很洁净。家里很安静,左长生去拉客厅的点灯线,可是拉了几回都没见灯亮。
“老婆!家里来客人了,灯怎么不亮?!”左长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但好像还是没人回应,他皱个眉,眼中闪过“凶光”,“又被掐电了?电费怎么不交?这死.......老娘们......这女人又到那去了?”
左长生可能是在家里对自己老婆跋扈惯了,一开口还有些凶恶的骂声,但好像马上意识到今天的情景不一样,立马声音降低了好几度,再不敢出“恶言”,而且还缩缩脖子,有些担心的望向左枫。
左枫知道这烂赌鬼的一些德性,知道这人平时肯定没少对自己老婆也就是左枫“阿嫲”没少打骂,左枫见其望过来,“哼!”一声怒目回应,对这左长生,左枫现在已经是厌恶到极点。
屋子里没人回应,屋外却是传来一阵女人声音,而且那声音带着愤懑的悲腔。
“阿生!阿生!门口好多人,又是来要债的,家里还剩下什么?就这片小房子,你可不能卖呀!要卖了,我这老太婆得去那里安生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