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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们支持正版~此为防盗章订阅率不足可72小时之后看文车轮辘辘,几人趁着日头正暖往回走。

一路上, 沈恒安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唯有挥鞭赶牛时才会发出长吁声。

聂明湛早上醒得早, 这会儿在芸娘怀中睡得沉沉, 缺了他这么个古灵精怪从中调解的小家伙儿, 气氛陡然沉默了下来。

进了村, 谢庆早就在村口等着了,见着谢文氏, 嘴巴咧开笑,迎上来道:“饿了吧,饭在锅里给你热着呢,东西给我拎着, 先回家吃饭。”

谢文氏瞪了他一眼, 将手里头的大包小包一股脑儿全塞到他手里, 回过头看向聂芸娘。

还没等谢文氏说话, 芸娘便笑道:“秀莹嫂子同谢庆哥先回去吧, 我自己个儿能行。”

谢文氏知她同沈恒安有交情, 没有再坚持, 同谢庆一道走了。

村里头不少妇人背地里碎嘴,说谢庆是个软骨头, 平日里让家里的母老虎治得服服帖帖, 但聂芸娘瞧着这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 倒觉得那些人未尝不是嫉妒人家夫妻恩爱, 家庭和美。

在街上置办的东西全都装在大肚背篓中, 这篓子也是今日在镇上买的,聂芸娘抱起聂明湛,有些吃力地想要背起背篓,背上却猛地一轻。

沈恒安将篓子直接拿走了。

男人依旧沉着脸,淡淡道:“你背不动,走吧。”

芸娘没推拒,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聂家门前,聂芸娘开了门,转身问沈恒安要篓子,不料对方已经从门缝中挤了进来,熟门熟路地往厨房去了。

聂芸娘将聂明湛放回他的房间,去找沈恒安。

男人将米面粮油一一搬了出来,见她进来,抬起头,“布匹你拿到房间收起来,我把这炮仗放远些。”

这些东西都不防火,自是要远离厨房。

聂芸娘接了布匹,犹豫片刻,终还是开口唤道:“沈大哥。”

沈恒安低头看她,眼神湛亮。

那目光,让芸娘稍稍有些不自在,可有些话,今日是必须要说的。

她抿了抿唇,“自我归家,沈大哥帮我良多,芸娘除了感激万分,心中着实不安。”

沈恒安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他如何看不出隐藏在聂芸娘眉宇间的疏离与不悦,这些时日,他借着与聂父的旧情、聂母的丧事、聂家的房子,还有聂明湛,试图接近她,可到头来,还是得到了这样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回答。

可若是因此而泄了气,那就不是沈恒安了。

他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道:“你既唤我一声沈大哥,何须与我客气,就当是普通乡邻之间的帮助罢了。”

聂芸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沈恒安知晓若是他直接表明心意,说不得她会直接将他赶出去,闭门不见,所以便以退为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

芸娘听了,气得脸色发红,这人……是非要自己把话挑明了说吗?

可沈恒安从未对她表露心迹,若是她直接开口提,万一他不承认,岂不是见笑于人。

“沈大哥若是这般好心,莫不如帮隔壁的蕙兰婶子扫扫院子,又或是替王屠户刮一刮猪毛。”芸娘板着脸,那声音有几分冷清,似是在嘲弄沈恒安的装模作样口不对心。

沈恒安微怔了下,道:“芸娘觉得我是会帮他人做这些杂事的人?”

芸娘心中已经有几分恼了,恨不得当面问他,那又何必上赶着帮她,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脸皮薄,知道当面戳穿不好收场,更何况……

她看沈恒安的脸,不怪村人议论,这男人的确面相凶恶,万一恼羞成怒,想打她怎么办?

聂芸娘隐约又觉得不可能,毕竟这数日的相处,沈恒安一直是个温柔良善之人,她暗暗检讨自己竟也会以貌取人,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倒不如说明白了。

“我虽生于微末,但在宫中几年,好歹有些见识,沈大哥绝非普通人,又何必委屈自己。”聂芸娘叹了口气,抬眼看他,“沈大哥觉得芸娘可是不敬父母之人?”

沈恒安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样一句话,摇头道:“我一直觉得,芸娘是个至纯至孝之人。”

“沈大哥谬赞了。”聂芸娘道:“父母生养之恩难忘,芸娘已无报还的机会,唯有谨守三年孝期,以求心安。”

沈恒安突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乡下地方是不怎么讲究守孝这件事的,毕竟都是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人,可在宫中待了数年的聂芸娘如何会不懂礼制,她说得守孝三年,便意味着三年内不能食荤腥之物,不能宴饮取乐,更不能嫁娶。

那话语中的婉拒之意再明白不过,他低着头,怔怔的看着她,聂芸娘毫不回避他的眼神,灵动的眼眸闪烁着清亮的光,似乎心中早有决断。

沈恒安心头失落不已,他知道自己连日来的行为颇有些僭越,可他一见着眼前这俏生生的人儿,就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毕竟是在心里头藏了十年的人,如何能忍得住。

许是他半晌不言不语,芸娘的眉头微微皱起。

男人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是了,眼前的姑娘从来不知他心中的爱慕,在她心中,他们才相识半月有余而已,是他的孟浪与唐突,惊吓到了她。

“芸娘一片孝心,想必聂伯父同伯母知道了,一定会感觉到安慰的。”

沈恒安咽下喉间苦涩,早在知道刘月梅病故之时他就曾想过这个问题,十年都熬过来了,三年又算什么,他等得了。

聂芸娘倒是没想到他竟会这般说,垂下眼眸,“时候不早了,沈大哥回去吧。”

沈恒安这次没有再寻借口留下,爽快地离开了。

芸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不免反思起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可……她想起这天下最尊贵的那对夫妻,每当皇后娘娘提起朝中的青年才俊抑或世家大族的优秀子弟时,皇上那怒气腾腾又不忍心冲薛皇后发火的模样,与沈恒安在花炮行中看他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管是不是误会,反正话已说开,想来以沈恒安的身份,当是不会再多做纠缠了。

聂芸娘一心一意地准备起过年来。

二十三,糖瓜粘。

聂芸娘早早地给新修好的灶房贴了张灶王爷的画像,又将前几日买了的饴糖煮化,用筷子蘸着糖汁抹在那灶王爷的嘴上。

余下的糖凝结在一起,软乎乎的,故意拉扯时,还能拉出长长的丝来,芸娘将它们从锅里头捞出来,趁着软和搓揉面饼状,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那糖切好之后很快就变硬了,她拿了一块塞到聂明湛嘴里,问他:“甜不甜?”

小家伙儿笑得开怀,嘴巴上沾了糖,黏糊糊亮晶晶的,响亮地回她:“甜!”

聂芸娘用牛皮缝了个小包给明湛,平日里这小包中平时塞了许多吃食,这会儿却是全被那饴糖所占据。

他看聂芸娘在收拾厨房,便去耳房的立柜中抓了一把小炮仗,远远地喊了声,“阿姐,我出去玩了。”

“别跑太远,等会儿回来吃饭。”聂芸娘提醒了一声,便随他去了。

村里头小孩子多,明湛有他的玩伴,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丢不了,所以她并不担心。

谁知等芸娘做好了午饭,也不见聂明湛回来,她掩上门,出去寻。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小孩子跑闹得灰头土脸回家吃饭,聂芸娘在路上遇见两个,都说没看到聂明湛,好不容易寻着个大一点的,才说聂明湛拿着炮仗找那个凶巴巴的叔叔去了。

其余的孩子虽然也想玩炮仗,但更害怕沈恒安,所以在半路上便与聂明湛分道扬镳了。

聂芸娘秀眉微蹙,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去了沈恒安的新家那里。

这宅子算不上气派,只是新砖新瓦,远远看着,便与旁边老旧的村宅不同。

门没关,聂芸娘站在门外喊了几声,里头无人应答,只是传来幼童低低地哭声。

她心中一惊,喊着聂明湛的名字走了进去,终于在后院的一个角落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小家伙儿。

芸娘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轻拍他的背,柔声问道:“怎么哭了?”

聂明湛抬眼看他,眼睛红通通地,一边抽泣一边道:“呜……沈哥哥……呜呜……不见了……”

“不见了?”聂芸娘顾不得诧异,安慰道:“你瞧他这门开着,许是人出去了,指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

聂明湛摇头,抹了把眼泪,道:“不是的,沈哥哥不在村里,王奶奶说他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两天没回来,屋门大开。

怎么想都觉得情形不对,聂芸娘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蓦地睁大了双眼。

她和沈恒安摊牌,似乎就是两天前的事情。

或许这个男人发现她根本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好欺哄,又或许她说的三年守孝之期吓到了他,使得他根本不愿意再在这里,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才会离开,而且走得干脆利落,潇洒动人。

就是,可惜了这刚落成的宅院。

芸娘想起那双湛亮无比的眼眸,不知怎的,心间竟划过一丝失落。

沈恒安拿过那装着药膏的瓷瓶,道:“我也不要你的银子,这东西定是难得一见的,比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芸娘抿了抿嘴。

七宝轩开在京城,沈恒安前几天定是去了那里,但京中姓沈的高门大户不多,瞧他的武夫做派,又提说自己曾上过战场,约莫是出身承恩侯府,只是承恩侯沈焕唯一的儿子早年间战死沙场,他应该是旁支血脉才对。

对方有心隐瞒身份,芸娘也不拆穿,点头道:“既然你这般说,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相识月余,她对沈恒安的性格也有了几分了解,恐怕这些东西不是轻而易举能退还回去的,她只能另想法子还了这人情。

往日,她不愿意和沈恒安有更多的牵扯,如今知晓他的身份,就更不可能再把自己给折进去。

芸娘仔细想想,说不得初见那日,沈恒安称自己来报恩也只是句托词,毕竟她爹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如何能与承恩侯府这样高门第中出来的人有任何交情。

一旦刨开了事情的某一面,便会顺着纹理往深想了去,她的心底仿佛压了一块巨石,隐约怀疑着今日种种,是不是早就预设好的圈套,又怕是自己多思多想,误会了沈恒安。

隔日,聂老二赶着牛车带着聂孙氏从县里回来,夫妻俩俱是一脸苦色。

这话还得从两人到了青阳县说起,这县城聂老二也就年轻那会儿跟着别人做工的时候来过一回,聂孙氏更是从未来过的,两口子连县衙的门朝哪头开都不晓得,打听了半晌才好不容易到了门前,只见那两扇玄色木门紧闭,问了旁边铺子的人,才晓得衙门过年放假,要等到正月十六才会“开印”。

这可急坏了聂孙氏两口子,他们在青阳县中又不识得什么人,最后寻来寻去,竟找到了刘家。

大过年的,就算是再不待见的亲戚,人家腆着脸上了门,刘丰年兄弟俩总不好将人赶出去。

芸娘的两位舅舅在县城里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只是这做买卖的生意人,总归有些自己的人脉,听罢两人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不禁面露疑惑。

“这衙门自腊月二十七就已封印,一概公务都在年后处置,怎么会初五就去到柿林村抓人?”

“怕不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让马县令也不敢怠慢,才使了底下人去办差。”刘延年不似长兄那般健谈,但心思却极为细腻,很快就猜测出其中原委。

聂孙氏二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白,别看牛二柱混账,但也不过是个窝里横,真碰上什么大人物,怕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要说近日得罪了谁,那也就只有聂芸娘一个。

那夜牛二柱从芸娘家翻墙回来,血把棉袄都给染得变了色,差点没把他们一家给吓死,聂杏儿大骂芸娘手狠心黑,抄起拨弄火炭的铁钳子就要去找她算账,还是怕这事儿嚷嚷出去的聂孙氏给拦住了。

之后他们见聂芸娘没敢在村里提这件事,知晓她也是个爱惜名声的,所以才又盘算着等到牛二柱伤好了,再另想法子逼她就范。

没想到这聂芸娘是个蔫坏的,竟冷不丁地告了官。

他们怎么就忘了,芸娘可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指不定认识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当然,这些事儿一句也不能漏给刘家兄弟俩,聂孙氏抹了一把泪,哭诉道:“芸娘她舅舅,我们两口子若是有法子,也不会寻到你们这儿,二柱子再不好,也是我们将来的依傍,我们总不能看着他被关进去不管不顾吧,您们看,能不能想出个什么办法,把他给救出来。”

刘丰年皱眉,他就算是认识几个能给马县令递话的人,也不敢应了这事儿,谁知道牛二柱招惹了什么样的人,万一牵连到他们身上,就得不偿失了。

刘延年看着聂老二那晦暗不明的脸色,心中颇有一番计较,沉思半晌,道:“倒也不是没法子,这律法里头不是有赎刑这一说,你寻个精通律法的,打听打听以牛二柱的情形,须得多少银两才能免了这牢狱之灾。”

“这……”聂老二大字不识一个,哪里认识什么读书人,“你们俩的儿子不是都念过书嘛,问问他们还不成吗?”

刘丰年摇头,“不巧,焕闻焕礼去临县访友,不在家中。”

聂孙氏还欲说什么,刘延年又道:“你们趁早去打听个详细的章程,别磨蹭着到了后头来不及。”

两人听到这话,匆忙作别。

目送他们出了门,刘延年才道:“大哥当真好脾气,这两口子打蛇上棍,保不齐赶明儿又得来咱家讨银子。”

“罢了,总算先打发出去。”刘丰年道:“我总觉着这事儿不简单,明日不是要去芸娘家,叫焕闻媳妇和焕礼媳妇把礼备好,咱明日一早就出发。”

且说聂老二两口子出了刘家大门,在街上瞧见个替人在灯笼上题字的,便赶忙上去打听,使了一串铜板,才问出来,这赎刑得看衙门怎么判,轻则一二十两银,重则上千两。

聂家的日子在柿林村还算凑合,聂孙氏手紧,勉强能有个二三十两的家底,加上因为墓地聂芸娘给的十两银子,还有偷偷藏起的刘月梅的首饰和衣裳,也能值点钱,但要说千两之多,那是绝无可能的。

他们找了家旅店,扣扣索索睡了五文钱一晚的大通铺,商量到半宿,决定到刘家去借钱。

用聂孙氏的话道,“他们可是做买卖的,还能差了钱?再说咱们可是亲戚,就算到时候还不上,还能杀了咱俩不成。”

这两人本就打的是借钱不还的主意,谁知第二日到了刘家,大门紧闭,问那守门的,才得知主人家今日走亲戚去了,没个三五日回不来。

期望落了空,带来的银钱又花了七七八八,聂老二只得买了几个黄面馍馍带在路上吃,赶着车回了柿林村。

他们连自己家都没回,直接进了芸娘家的大门。

在院子里玩耍的明湛看到他们,抱起大黑跑进屋,躲在芸娘身边,小声道:“二叔二婶来了。”

刘丰年听到,道:“八成是来借钱的。”

“舅舅是如何晓得的?”

芸娘刚问了句,还没等到答案,聂老二和聂孙氏就已经走了进来。

他们瞧见刘家人在,猛地一愣,忙笑道:“原来亲家舅舅是来了这儿,怎么不早说,咱们今儿回来还能搭个伴。”

刘延年淡淡道:“我们当你们还要在县城多停留几日呢,怎么,事儿都打听明白了?”

芸娘一听这话,大约能猜到些许,她未曾想,这两人竟然寻到了刘家去,秀眉微蹙。

“还多亏了亲家舅舅帮忙,不过……”聂老二迟疑,碰了碰聂孙氏的胳膊,示意她开口。

“你说!”上次芸娘当着刘家人的面儿没给她脸,聂孙氏亦有些抹不开面。

聂老二仿佛个闷葫芦一般不吭声。

沉默半晌后,到底还是聂孙氏开了口,“这二柱子不是给官府抓了去,我们打听了,衙门判了刑罚,是能赎刑的,就是这银子吧……不凑手,刚巧亲家舅舅也在,我们两口子知道你们和芸娘都不差钱,所以这才过来,给我们拿些钱,等回头二柱子回来,叫他还你们。”

她也聪明,说这钱到时候牛二柱还,言下之意便是,到时候他要是不还,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明湛,你跟长乐带着大黑出去玩儿。”芸娘拍了拍弟弟的手背,低声道。

周长乐是刘延年的小女儿刘焕琴的独子,虽然比明湛小一岁,倒也能玩到一处去。

见两个孩子出了屋,聂芸娘这才起身,倒也没说话,转身去了自己房里。

聂孙氏面露喜色,对着刘家兄弟夸赞道:“还是芸娘这孩子人好,明理懂事。”

刘丰年觉得,依着聂老二两口子的为人,外甥女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借钱给他们的,没应声,直接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一块糕点,也不吃,盯着瞧,仿佛要将那上面的花纹研究透彻一般。

聂孙氏一个人说得热闹,将芸娘从头跨到脚,几乎好词用尽,全然忘了前些时日指着聂芸娘破口大骂又是谁。

芸娘回来的时候,她一双吊梢眼左瞧右看,就是没见着银子的影儿,心道,给银票她也不嫌弃,大不了等到了县城里,再换成银锭就是了,也不知道这聂芸娘能给多少钱,用银票,起码也得给个百八十两吧,这外甥女给了,当舅舅的就算再抠门,也得意思意思吧?指不定等给牛二柱赎了刑,还能落上个几十两银子。

光是这般想着,聂孙氏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啪嗒一声,聂芸娘拍在桌上的匕首不仅唤回了她的想象,还差点儿吓丢了她的魂儿。

开玩笑,她可是眼睛眨也没眨就把二柱子给捅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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