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未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折丹和阳衍互相端着酒杯,你一杯我一杯颇为豪迈,她走了进去,整理了一下裙子,屈腿坐下,横在他二人中间。
辛未面色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看到阳衍的酒杯空了还会执起酒壶给阳衍将酒杯斟满,十分体贴周到。
然而阳衍脊背直发凉……
折丹也感觉氛围有些诡异,他二人纷纷放下酒杯,看向辛未。折丹如今和辛未相识不过片刻功夫,也不好开口,只得阳衍出面了。
阳衍意味深长地托着下巴,问道:“小辛未,我们两个人大男人喝酒,你来这里干什么?”
辛未也放下酒壶,莹白的指尖摩挲着酒壶上的花纹,问道:“阳衍,你和这位上神认识?”
“当然认识了,否则怎么可能在一处喝酒。”阳衍慢吞吞地从她手里抢过酒壶自己倒酒,“呐,这件事我没告诉你是我的错,只不过我也是今日才见到他罢了,想着来喝一杯。”
阳衍从不会对辛未撒谎,辛未是知道,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淡淡地应了一声,回道:“我就是有些疑惑罢了,过来问问,如今得了答案,这便走,不扰你们喝酒的雅兴。”
“来都来了,现在走多扫兴。”阳衍拉着辛未的袖子生生将人拖了回来,按在席上,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她,朝前点了点,“倒吧,有什么想知道我都会说的。”
辛未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但还是安稳坐下了,执起酒壶仔细斟酒。
第一杯。
“阳衍,你与上神是何时认识的?”
“上万年前的事情了。”
第二杯。
“你与上神因何种机缘认识。”
“一个女子。”
辛未拿着酒壶的手一顿,她抬起眼看了看阳衍和折丹,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在想什么。
第三杯。
“那,那后来你们为何没有再见了?”
“因为那个女子死了。”
辛未这下是真真切切地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是这么一桩让人难受的事。
她放下酒壶,眉眼间是清风朗月般的温柔恬静,她拦住阳衍正欲送到嘴边的酒杯,叹气道:“别再喝了。”
阳衍眉毛一挑,依言将酒杯放下,玩笑般说道:“哟,这是担心我?行行行听你的我不喝了。”
辛未接着劝道:“逝者已逝,缅怀固然是好,若是太过思念她而叫自己伤了心,想必她也是不愿意看到的。阳衍你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该看开点。”
她偷偷看了一眼折丹,折丹面带微笑,面若春风拂过,似乎并未在意她的话。
这话,说给阳衍,也说给爱过那个女子的他。
阳衍的酒杯缓缓地落到桌面上,他抚着酒杯,目光沉沉。
“辛未!”三人正沉默着各想各的事情,云落闯了进来,她面色惨白,看起来不是很好。
辛未听到她的喊声,“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关切地扶住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阳衍在……”话音未落,她就瞧见了正坐在一边的阳衍,桌上还有酒杯,看起来好不闲情逸致,云落眉头一皱,不由分说地扯住阳衍就发足狂奔,一边奔一边解释:“这回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扰了你喝酒的兴致,但是人命关天啊。”
阳衍脚底御着风,自然是不用像云落这般死命跑着,优哉游哉地询问道:“可是伤口又恶化了?”
“是啊。”云落喘了几口气,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阳衍是御着风的,她跑得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开口,拽着阳衍的手一松,一个旋转之间被人搂在了怀里,她懵懵懂懂地抬头,看见月泽抱着自己御着剑前行,阳衍在一旁御着风惊讶地看着他二人。
“你们两个这是……”
“明轩的伤势无甚影响。”云落听到头顶传来月泽的声音,不温不火,淡淡的,可凭着云落对他的了解,眼下他也是很着急,很担心燿羽。
“那找我来干嘛?云落刚才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活像人快死了。”阳衍差点跌下去,难道云落方才是来消遣他来了?
“不是,人是没死,可是情况不太对劲。”云落趴在月泽的怀里急忙补道:“现在非常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一直是你负责照顾查看他们的,想着你会熟悉一点,再说了你肯定是比我有办法的。”
“想得倒是明白。”阳衍一笑,望向月泽,“你不是伤还未痊愈么,怎么出来了?”
“出来看看。”月泽面无表情道,云落缩在他怀里,想起昨晚的事情,登时脸上一片绯红。
“看着看着就把云落看进自己怀里了,倒是好本事。”阳衍的话里带着刺,月泽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也不开口。
阳衍是妖帝,论辈分定是比月泽大得多了,
本事么……云落目前也不是很清楚,至少不简单,月泽向来尊敬长辈,可阳衍是妖,当年还是被他爹紫薇大帝给关进来的,二人之间,颇为尴尬。
云落尝试着挣扎了一下,想要从月泽怀里钻出来,无奈钻了半天也没出来,且二人又是在剑上,落脚的地方极小,云落也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跌了下去从此香消玉殒。
好不容易到了,云落立刻跳了下去躲得远远的,如今的月泽,真是性情大变。
“你看,就是这么一回事。”云落推开燿羽的屋子,燿羽正躺在床上,伤口倒是没有裂开,只不过变成了诡异的黑色,他的肤色也开始变得白皙,是一种病态的白,甚至能瞧见里面青色的筋脉血管,还有黑色的树枝状的条纹一条一条爬满了脖子胳膊,这……像极了那些被凶化的鬼。
阳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走上前,掀开了燿羽的眼皮,眼白上翻,瞳孔缩小,神识涣散。
这是要凶化的前奏。
“这是怎么回事?”阳衍环视了周围一圈,自带帝王威势,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是谁都没有他在这世上的时间长,没有他经历的事情多,他在这里,最具有威信。
“我也不知道,昨日听伺候燿羽的小精怪说他醒了,我便赶过来看看,岂料醒是醒了,可睁着眼什么话也不说,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最后又沉沉睡去了,我掀开被子才发现这些黑色的花纹,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都这样了,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我前日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短短功夫就成了这样?”
阳衍神色严肃,看起来有些不悦。
“会不会是来之前就被凶鬼抓伤了,没有发现罢了。”云落小心翼翼地问。
“不可能,来之前就检查过所有人了。”阳衍否定道:“若是有被凶鬼抓伤的,我定不会放进来。他伤势最重,我检查得最仔细,没有被凶鬼抓伤的地方,都是撞击造成的伤口。”
说罢,他停了一会儿,神色莫测地环视了周围一圈人,冷声道:“把伺候的人带上来。”
那小精怪显然是怕极了阳衍,阳衍还没开口那小精怪就瑟瑟发抖地跪倒在地请罪,“回大人,是小的失职,小的昨日太困了,打了个盹儿,只闭了个眼,醒来时就见到这位主子也醒了。”
“我不是吩咐你们一定要时刻紧盯着吗?”阳衍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小精怪,“出去吧,自己明
白怎么做?”
“是。”那小精怪想要再求饶,可阳衍不是会心软的人,说了什么就是什么,若自己多嘴,没准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妻儿,他沉默着起身准备出去自碎元神时辛未也赶到了。
“阳衍,何必呢,他我是知道了,家中新添了儿子,妻子休养在床,他忙碌也是有缘由的,若他没了,这个家就没了。”辛未一看那小精怪心中便知了几分,忙上前劝道:“如今还是这位神君的身子要紧,想来这位神君醒来也不愿意见到有人因着自己丢了命,,其余的日后再说也不迟。”
阳衍一看辛未就没了脾气,点头道:“是是是,你说的都是,那他……”
“出去找刑罚的掌事,领些责罚吧,总归是犯错了的。掌事也知道如何分配责罚,公正些。”辛未提议道。
阳衍没说话。
那小精怪千恩万谢地出去了,留下一屋子脸色凝重的人。
阳衍方才的行为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水月泊里进了内贼,这内贼想办法给受伤的燿羽沾染上了凶鬼的血液,感染了燿羽。
“看来从今日起,水月泊不得安宁了。”阳衍说道:“正如众位所想,这里混入了内贼,这内贼跟凶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准他就是凶鬼之主。”
“啊,那,那怎么办?”一旁的天枢星君从一开始脸色就不太好,似乎是很慌张,听到自己的想法被证实之后更慌张了,他原本就是半路飞升成神仙的,只能算半吊子神仙,在这里面算是最没本事的,若是遇上了凶鬼之主怕是自保都不能。
“从今日起,水月泊,加强各处的看守,若发现可疑之人,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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