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吴凌恒之睿智,是设想过此计。
只是要枉杀的人太多,一时不愿开口。
婉儿一开口,他便知天下间除了此计,怕是想不出第二条计策了。
“此计可行。”吴凌恒淡声道。
婉兮看向吴有匪:“大哥觉得呢?”
“我没意见,只是不知弟妹具体如何部署?”吴有匪询问婉兮道。
婉兮手指白旗,“第一批炸毁的目标。”
“分批炸毁?”吴有匪觉得稍有不妥,皱紧了眉。
战场上如今就是打一个信息战,一旦有几处军机要处出问题,老金头肯定会转移其他地方的补给。
这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不过看她的眼神是经过精心谋划的。
婉兮摇头,“第一批炸毁之后,他们就会知道军中机要外泄,一定会转移所有东西。”
“你想做是什么?”吴有匪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女子了。
婉兮霸气一只红色的旗子,看了一会儿又跟之前的白旗调换,“中途拦截,我们要他们全部物资。”
红旗代表他们要劫掠的物资,其中有一处位置乃是军事要塞。
十分的易守难攻,放了许多重型的军武。
按说稳妥起见已经炸毁才是,可是婉兮修改了这个想法,决定俘虏沧州要塞。
“那蓝旗呢?”吴凌恒问道。
婉兮看着唯一一面插在幕州的蓝旗道:“控制住咽喉后,等君入瓮。”
“看来不日就是老金头的死期了。”吴凌恒满意道。
吴有匪还是有些不放心,“若颖川被炸,段薄擎不予理睬,调转枪头打我该如何?”
“他不会。”吴凌恒很自信道。
以段薄擎阴狠毒辣自私自利的个性,自己老巢出事了,怎么可能去管金军阀。
吴有匪将递给婉兮一枚军章,“我中央军的飞行队交给你了,你带着他们去轰炸。”
“我来吗?我还想让大哥您去,您在军中比较有威信。”婉兮是想带陆军的,这样就能迅速跟靠近幕州战线的吴采采会合。
吴有匪淡笑道;“我不会开飞机,没法带队啊。”
“这样一来,凌恒去控制蓝旗,大哥执行红旗任务。”婉兮下意识的把稍微容易的交给吴有匪,相对于夫君来说,她对吴有匪是十分见外的。
吴有匪取了蓝旗,插在自己胸前的衣兜内,“不好意思,蓝旗归我管。”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了听婉兮调遣,怎么又自己找差事干?”吴凌恒深知控制幕州的不易,幕州乃是金地之首脑。
到处都是眼线和陷阱,可谓是杀机重重,
吴有匪温笑道:“我不想整条战线跑下来,太辛苦了。”
“兵是你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吴凌恒选择了放弃,懒得搭理这件事。
接下来用饭之后,婉兮和吴凌恒交割军权。
从吴有匪军中调配人手到自己手里,分别去执行任务。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经过详尽周密的调查,金系的所有军机都被摸的一干二净。
翌日,婉兮带人轰炸了颖川。
飞机上投的弹是目前杀伤力最强的炮弹,进行的是无差别投掷。
不小半日时间,繁华的颖川成为废墟。
据说是死了好几万人,十几万人流离失所。
从前打仗打的再凶,也从来没有一次死这么多人,一时间可谓是举国哗然。
大总统亲自发文,痛批如此残害自己同胞行径。
通篇文章除一言以蔽之,对内横行霸道,对外唯唯诺诺不敢得罪。
洋人以坚船利炮打开我过国门,我们奋发图强壮大自己。
所有的军武去砸在自己人的头上,成了全世界的笑柄。
下午,吴系方就发文反击。
说自己被陷害,并未空投过炸弹。
是段系自己人乔装吴系,以自损的方式报复吴系。
吴系以仁字出名,吴军阀的儿媳还是慈善会的,一年光捐款就是几百万。
军队打仗更是训练有素,从来没有骚扰过平民。
这一篇报道出来,举国口风已经变了不少。
下午,吴系军营接到来电。
段薄擎亲自致电,要求单独见婉兮和吴凌恒。
傍晚,三人在汾城外见面。
四处城墙之上,备有狙击射手。
“吴凌恒,你可真狠,颖川那么多人你都给炸了。”段薄擎阴冷道。
婉兮把段薄擎曾经留给她的外套还回去,小声道:“办法是我想的,阴狠的人是我。”
“不管是谁想的办法,都是段某人佩服的人才,如此釜底抽薪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段薄擎冷怒道。
婉兮眼神柔顺,语调也很平淡,“明日飞鹏队会轰炸临城,善城,友城。”
明明成了嗜血的煞神,却还是那般娴静柔婉。
真是讽刺!!!
当柔婉的人成了战争机器,竟然也会是这么可怕。
这场战争的发起,难道是错的吗?
段薄擎开始自我怀疑,甚至觉得应该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吴系,也许今日就不会这样了。
“你是要把我段地繁华的城市都炸掉啊,那你们今天报上那一套说辞,可就没用了。”段薄擎红了眼睛,他真是看不出来婉兮是那样狠毒的人。
以前只知道她行事果敢刚毅,但是要她屠杀,真是很难想象婉兮是这种人。
婉兮低了头,缓缓道:“我吴系被举国唾骂,你段系断壁残垣,渣都不剩了,你说谁惨。”
“你会轰炸我,我不会轰炸你们吗?!”段薄擎攥紧了手里的大衣,他真的是好恨自己没能早点去提亲。
让婉兮跟了吴系,现在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
或者说当日在月宫的时候,就该杀了她,现在也不会跳出来跟他做对了。
婉兮淡淡道:“你可以轰炸看看,看看你的飞机能不能飞进吴系境内,如果能,您尽管炸。”
“我差点忘了,你吴系就是产飞机哈哈哈,你们有的是飞机跟我们空战,哈哈哈哈,当初跟你们打的时候,就该先毁了你们的兵工厂。”
段薄擎发狠道。
婉兮清笑出声,“事后诸葛,谁不会啊,段大帅要想保全自己,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您今日来不也是来求我给你一条明路吗?”
“说。”段薄擎简短道。
婉兮凝视了他片刻,淡淡道:“退出此次战斗,让我们把金系收拾了。”
“战争是我发起的,找老金头联盟也是我,你们却只要找金系麻烦?”段薄擎有点看不明白,按说他们应该炸幕州啊,然后让老金头退出。
以摧枯拉朽之势,把段系灭了。
婉兮道:“我们和金系有深仇大恨,必须要亲手血刃。”
“我知道了吴凌恒这是要给生母报仇啊,可我要是退出了,你们集火金系,金系被你们打败了,下一个不就是我么?!!”段薄擎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想这样被操控。
可是那个女人太聪明了,不给他一点机会。
婉兮轻轻道:“为了报仇我们可以做退让,签署五年内,不主动和段系开火的条约。”
“哼。”段薄擎冷哼了一声。
这个条款真是堪称完美,所有一切都是为段系设想。
可是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开出有利于段系的条件,吴凌恒可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容段系五年,给时间让敌人发展呢。
婉兮并不在意,柔声道:“五年够段系重回鼎盛,您也好借此休养生息。”
吴凌恒只有几个月的命了,段系打下来也没有用。
到头来终归是吴有匪的,想想还是不要为此搏命了,吴有匪想要就自己去拿吧。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吴凌恒只有三个月的命了,吴系根本不用他继承,也轮不到你们吴家三房了,哈哈哈,你是不想给别人做嫁衣。”段薄擎一看婉兮的双眼,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冷怒的狂笑出来。
那一段跟她在月宫相处的时间,让他对她的一颦一笑都了若指掌。
曾经深爱她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不忍的。
可是自从心魔被灭了之后,对她全然没有感觉了,连当初的执念都被消灭干净。
说有些可悲也是,但更多的是解脱。
吴凌恒的醋意,倒是成全他。
婉兮已经写好了五年为期的合约,从公文包里掏出来,递给段薄擎,“不论是何种原因,对段系都是最有利的,合约一式两份,我们分别保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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