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薄擎今儿转性了,没有要讥讽婉兮的意思。
弓着身体,对着墙壁打了几轮。
别看他只有一只脚,肩膀上还受了伤。
球技厉害的惊人,每下都快准狠。
他停下了拍,球在手里踮地,“看会了吗?”
“看会了。”她道。
他一拍子打过去,“那便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婉兮狠狠的接住,强劲的打回去。
段薄擎一开始接的还挺好,对面的婉兮顾及他的腿伤,球都是正好飞到他拍子上的。
只是用的力道很大,球旋风一样的过去。
若非眼疾手快,根本就接不到。
接多了力道强劲的必杀球,身体受伤的弱势就先出来了。
一下接一下的疲于应付,最后被婉兮的一球扣杀打的往后退了许多。
他皱眉,心道——
【她是女金刚吗?】
球场外艾毓麟和洪自成看了半天,艾毓麟看到婉兮的球技都惊呆了。
那个歌声清柔,宛若天籁的女子。
她……
怎么那么猛啊!
婉兮停了手里的拍,“要休息吗?段少帅?”
“休息个屁!!”段薄擎不服输。
他居然打不过她?!!
不!!
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哪怕动用那些不能动用的力量。
天色风云突变,乌云遮了艳阳。
大雨突如其来的狂下,雨滴声不绝于耳。
洪自成撑了伞,要给艾毓麟遮挡。
艾毓麟出来的时候属下提醒过他会下雨,他自己也有带伞。
他打了黑伞,朝段薄擎走去。
雨伞遮在了段薄擎头顶,沉声提醒他,“段少帅,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那么拼命。”
“让你见笑了。”段薄擎眼神眼镜蛇一样盯着婉兮,额前的碎发沾了水。
雨水落下,他不服输的眼神还是不变。
婉兮站在瓢泼大雨中,运动服彻底淋湿了。
精心打扮的妆容也被雨水冲淡,未加修饰反倒多了几分清雅。
婉兮喊道:“你的伤口淋湿了,会感染的。”
“最后一球。”段薄擎一字一顿道。
婉兮皱了眉头,“那好。”
“用全部实力。”段薄擎提醒她。
她很清楚他是逼她在艾毓麟面前表现,在雨水中蓄力待发了几秒。
手中的球飞快的击出,眼神果断冷静,“少帅爷小心。”
“哼。”他轻哼一声,运了邪气打出去。
婉兮瞧着球往面门袭来,球速很快。
躲是来不及了!
若强行接下,球会撞破球拍。
砸在脸上鼻骨会被打断,到时候是要破相的。
她只得运了点灵力,把球打回去。
段薄擎在体能大量消耗的情况下运力,身体吃不消跪倒在地上。
“少帅还要打吗?”婉兮问他。
他垂头,“我不服。”
“为什么非要跟她争个长短?就那么好面子么。”艾毓麟还从没见过他在人前这么丧气过。
段疯子可是向来杀人如麻,人前气焰泼天。
从来就没露过怯,不然怎么会得个段疯子的名号。
段薄擎被艾毓麟扶起来,洪大当家递上去拐杖给他。
段薄擎保持了重心,“她说她是第一次打!”
“第一次打?风晴小姐应该是跟你开玩笑。”艾毓麟道。
婉兮淡淡道:“是第一次打。”
那感觉有点像是挑衅。
“你站一边去,我替你打一场。”艾毓麟不喜欢她这么心高气傲的样子,要杀杀她的威风。
顺手把雨伞给了段薄擎,从随从手里拿了拍子。
打了几场下来,都被扣杀的无从反击。
艾毓麟颜面尽失,摔了球拍,“你根本就不是第一次打球吧。”
“是第一次。”婉兮站在雨里道。
艾毓麟身上被披了干毛巾,头上也遮了雨伞,“你的很多动作都是职业选手才能掌握的球,第一次玩怎么会懂那么多。”
“艾公子不知道吧,杂志上有对各种网球的球技做专门的动作解析。”婉兮跟艾毓麟也是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艾毓麟道:“只是看文字,从来没练习过,我不相信你有这样的敏捷度。”
“毓麟,你还是信吧,她运动神经超强的。”段薄擎叹了一声,一副无奈服软的样子。
艾毓麟是军人,整个沪上除了吴有匪就是他了,私下里还是“段风晴”的歌迷。
他怎么能服软?
史岩举着伞给婉兮挡雨,替婉兮说话,“你们怎么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看着美若天仙的大歌星淋在雨里。”
艾毓麟这才意识到,“段风晴”还在雨里淋着。
她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女子,在雨里一点退缩之色都没有。
眼睛里的坚毅,有种军人一般的风骨。
“立秋寒气重,不如到舍下喝一碗姜汤,洗个热水澡。”洪大当家见惯了人情世故,很会缓和气氛。
艾毓麟身份最尊贵,一般要他来拿主意。
他的眼神在婉兮面前停留了片刻,道:“洪当头的曼柳庄园远近闻名,百闻不如一见,我正想参观参观。”
“请。”洪大当家恭敬的请他们过去。
史岩替婉兮撑伞,走在后面,“段小姐雨天路滑,您仔细着地面。”
到了艾毓麟停车的位置,才知他带了三个女眷。
车上坐了青春少艾的小姑娘,女孩们凑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聊天。
时不时发出娇笑声,老远的距离就听见。
见到艾毓麟撑着伞和段薄擎一同走来,副驾驶座上的蓝色运动衣女孩推开了车门,“下着雨,打不了网球了吧。”
其中一个女孩婉兮认识,正是戴记裁缝店的小学徒清琳。
这些人都和艾毓麟是什么关系啊?
连做鞋子的小学徒都有!
“我们要去曼柳庄园坐坐,你们去吗?”艾毓麟问她们。
蓝色运动衣的女孩伸了个懒腰,“去啊,难得学校不上课,琳儿去吗?”
“您……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清琳低下头,卑微道。
蓝色运动衣的女孩握住清琳的手,“那就去坐坐,听说曼柳庄园里有游泳池,说不定能下水游泳。”
“昨天刚清洗的池子,几位小姐要想下水,随时都可以。”洪大当家道。
蓝色运动衣的女孩挽着清琳下车,又招呼了后排穿小短裙的女孩,“走,一定要好好玩玩。”
“我们都没带泳衣。”穿小裙子的女孩道。
艾毓麟觉得好笑,“你们这几个丫头片子,难道会以为洪大当家这里连件干净的泳衣都没有?”
“毓麟哥,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嘴巴那么毒。”蓝色运动衣的女孩碰的关上车门,嘟着嘴跟在艾毓麟身后。
三个俏丽女孩有说有笑,唧唧喳喳的一路聊着。
她们三个都不用遮伞,自有随从举着伞一路护送。
婉兮走在最后面,“为难史二当家给我这样的人一路打伞。”
“怎么能是为难?您当日可是救过我一命。”史岩想想当日的情况,还是忍不住后脊梁骨冒冷汗。
这一不小心就给人当枪使了,得亏段风晴在台上指点他,救了他一条小命。
婉兮缓缓道:“算起来,我救过你两次。”
“两次?难道是您求段少帅把我从囚室里放出来的?”史岩是江湖中人,救命之恩大过天。
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都是毕生难还的。
婉兮垂了头,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有些阴沉,“是在幕沪号上。”
“当时,你也在幕沪号上?”史岩是在实在人,努力回忆当时在幕沪号上的事。
全然没有对她产生一丝丝的怀疑,只是回忆不起来在幕沪号上海见过她。
婉兮道:“在的。”
史岩沉默了,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
“我帮你找个筹码,我陪我最后下一次。”她一字不漏的复述当时边木说的话。
史岩心中大骇,料定她当时果然在场。
婉兮继续道,“就拿洪二当家当家的命跟我赌,你赢了,我这里所有的筹码给你,包括这块瑞士表。”
“呵呵,段小姐记性真好。”史岩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要是别人早就生气了。
好在“段风晴”在月宫救过他,才让他耐着性子没发作。
边木虽然炸死了,可是却没少折辱他。
他道:“当时就是你引爆了段少帅的炸弹,诈死那帮狗日的吧。”
“我也差点被炸死,当时我还不认识段薄擎。”婉兮被体内的锁芯控制,一言一行都要遵照段薄擎的心意。
史岩凝着她,越来越来看不清她,“这样吗?”
“史二当家何必装糊涂,我就是楚婉兮,您心里就没有一点怀疑吗?”婉兮一语解答了史岩全部的疑惑。
穿过这条被雨水打湿,两边种着梧桐树的小道,就是洪大当家的产业——
曼柳庄园。
庄园门口岗哨森严,堪比军营。
艾毓麟他们进去,随后便有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来了。
那人穿着正式的西装,车把上挂着公文包,“请让我进去。”
“这双休日您还来上班啊,周一再来吧。”岗哨认识那个穿西装的文员,劝他周一再来。
史岩没注意到这个要进庄园的文员,低头想事情,“您若是楚团长的话,怎么样貌……”
“您没听过美人蛊吗?能让人改头换面的玩意。”婉兮开始注意到那个文员,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
会让段薄擎故意设这个局,让他刚好听见她的真实身份。
文员明明在和岗哨争论,眼角的余光却瞥向婉兮,“这个账真的有问题,请你一定许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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