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息怒。”阿四吓了一大跳,跪在了地上。
吴军阀怕惹人注意,呵斥了一声:“谁让你跪下的?起来。”
“是,大帅。”阿四慌忙起身。
吴凌恒拉了婉兮的手,“走,看看去。”
“我去不太好吧。”婉兮怕自己挺个大肚子太显眼。
吴凌恒已经到了吴军阀身后,“这电报不是该发给巡捕房吗?”
“截获的。”吴军阀只说了三个字。
婉兮和吴凌恒瞬间就懂其中的意义,吴家军对巡捕房一切信息进出才去监视状态。
任何发给巡捕房的电报,吴军阀这边都会有一份。
电报上的内容,只是借着年节的由头。
大赦了元术镇大牢里所有的犯人,以彰显新ZF之宽容。
婉兮问道:“为了救孔凤翎?”
“孔家不可能知道此事!!”吴军阀肯定道。
婉兮问道:“会不会是孔凤翎在牢里……”自曝了身份。
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消息绝不会是从他们这里走漏的。
“孔三丫头是绝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给家族蒙羞的事情,世家子弟宁死都不会说的。”吴军阀很清楚孔凤翎的性子。
在牢里自曝身份,就等于承认自己有变化之术。
且在元术镇行那拐骗儿童之事,到时染在孔家身上的污点是永远洗不掉的。
婉兮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这电报不是针对孔凤翎的?”
“清瑜出府,都去了哪里?”吴凌恒一直都盯着电报出神,此刻突然问道。
“就是替府里采办年节的东西,出入一下集市。”阿四一开始没当一回事。
吴凌恒放下电报,看向阿四,“我说的是她第一日进府那天。”
“说来也奇怪,那日她刚在府中安顿好,就去了一趟巡捕房……附近……”阿四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了一丝惊骇。
吴凌恒拍了拍阿四的肩膀,宽慰阿四,“此事也不一定跟她有关,只是猜测罢了。”
如果清瑜昨天去一趟巡捕房,是为了确认孔凤翎是不是在大牢中。
那这份营救孔凤翎的电报,就跟她撇不清关系。
“当真是小看这个丫头片子了。”吴军阀几乎认定此事就是清瑜所为,眼中杀机毕现。
一旁阿谀奉承吴军阀的几个吴家远亲,以前呆在老家不懂察言观色。
纷纷上来故作关心,询问吴军阀的情况,“大帅,您这是怎么了?”
“什么人不长眼惹您不高兴了?”
那些跟着吴军阀的部署,摸清楚他脾气秉性的。
此刻都躲得远远的,可不敢招惹他。
“没什么。”吴军阀烦的头疼,又不想发作坏了年节的氛围。
清瑜从乐队那头款款走来,笑盈盈的问道:“大帅莫不是对小女子安排的节目不满意?”
“吹的什么玩意,还是咱们中国的乐器喜庆。”吴军阀生的是清瑜的气,却撒在了乐队身上。
吴军阀这话还没说完,阿四就吆五喝六的把乐队遣散。
清瑜福身蹲在地上告罪,“是小女子安排的不好,惹大帅不高兴了,一会儿我马上安排乐队撤了。”
“你才刚入府,不清楚本帅喜好也是人之常情。”吴军阀是打心底里不痛快,兀自喝起了闷酒。
那几个亲戚还想拍马屁攀附,“大帅,我们几个陪您喝吧。”
“阿四!”吴军阀终于压不住怒火了。
阿四立刻会意,驱赶那几个人,“都走开,没看到大帅正烦着呢。”
“大帅为什么事烦忧啊,我们几个可以替大帅分担。”他们几个倒是会见缝插针,还不知道惹恼了吴军阀。
阿四不屑道:“大帅烦忧的事情,你们能管得?”
挥手驱赶苍蝇一样,把这几人赶走。
“等等,几位叔伯,我爹是在为金陵的事烦忧。”吴凌恒叫住了这几人。
金陵之事乃是吴军阀鞭长莫及之事,吴军阀这几个亲戚就更不顶事了吧。
阿四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倒也不怪他。
可这几人眼珠子一转,纷纷说出了自己在金陵的商行和人脉,一听倒有几分厉害。
吴凌恒赔笑,“阿四不懂规矩,还请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有匪的事我们早就想帮忙了。”几人终于见有地方可以讨好吴军阀,纷纷喜笑颜开。
吴军阀才没吴凌恒那么客气,“你们想怎么帮这个忙?”
“我……我们厂子和金陵制造局有密切的合作,在金陵制造局上应该能说的上话。”吴军阀的这位远方堂兄,吴家排行老二。
大体算是吴家最不争气的,既没有上战场的胆识和身体,也没有从政的文凭。
倒是吴军阀发家那阵,找吴军阀要过点美金。
听说是开了厂子,不过不在金陵。
吴军阀想了想道:“你那厂子是不是给制造局提供零部件啊?”
“可不是,我厂子的技术指导可是德国人,生产的零件精度全国第一。”吴二爷对此颇为自豪。
吴军阀心里狠狠拍了自己脑门,心想自己从前怎么从来就没注意到这个。
吴凌恒笑道:“那二叔开口,我们像金陵制造局申请的三千条枪……”
“别说三千条了,五千条都行。”吴二爷敢这么说,那是因为金陵制造局欠他们人情。
更要依仗他们提供零件,不然就得从国外进口。
若是用劣质的零件,子弹是很容易卡膛的。
日本人出的王八盒子就是标准的自杀性手枪,很容易卡膛,相当于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
吴凌恒敛了笑意,恭敬道:“早知道当初去金陵要枪,就先联系二叔了。”
“是二叔疏忽了,没有告诉你们一声。”其实吴二爷也想帮忙,只是不知道怎么帮。
总不能一得知他们要去金陵,就上赶着说自己有人脉。
那也太不要脸面了,况且他还是吴军阀的二哥呢。
吴军阀难得有好脸色,“枪的事情二哥费心了。”
心想以往真是小看吴老二了,总还当他是窝囊废。
想不到厂子都跟金陵制造局合作了,虽然还是赚不到几个钱。
“三爷,有匪的事我是能尽一点绵薄之力的。”吴军阀死去的小妾二姨太有个六弟,倒是有点出息。
姓孟,今年也就而立之年吧。
早年也跟着吴军阀行军打仗,二十七八的时候腿伤了,没法继续上战场了。
也是吴军阀给了钱,让他下海经商。
孟老六比吴老二会赚钱,手里头商行大把的。
这人在金陵也就一层关系,金陵饭店一些高级食材是他们商行提供的。
金陵饭店可是四大家族里陈家的产业,招待饭局也跟酒店一样能入住,可算是举国第一奢侈的饭店。
“有这一层关系,我和陈老爷还是能说上话的。”孟家老六言道。
吴军阀也不觉得他能起到什么作用,随口一问:“六弟打算怎么帮忙?”
“陈老爷若肯发话,有匪在牢里也能好过点。”老六现在就是个商人,最好不过往陈家塞钱。
吴军阀翻白眼,“他该受过的刑都受了,再好过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眼看老六热脸贴冷屁股,白白受吴军阀奚落。
吴凌恒道了一句,“六叔可否跟陈老爷进言,让他许我大哥进金陵饭店被软禁呢?”
同样是被囚禁,金陵饭店可比牢狱里强多了。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老六点了一下头,若有所思道。
虽然新ZF在掣肘吴军阀,可也只是抓了吴有匪。
吴军阀的军权是半分没少,陈家可是想拉拢吴军阀的。
饭店又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和产业,要是把吴有匪挪过去。
他们即放心,又能卖吴军阀一个人情。
何乐而不为呢?
吴军阀起身,一锤定音道:“这事就这么办了。”
“大帅,您要去休息?”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吴军阀伸了个懒腰,“乏了,你们玩好。”
阿四送吴军阀出去,随后婉兮和吴凌恒也走了。
外头,下着小雪。
阿四打着手电,在前面照路。
吴凌恒挽着婉兮,“年节巡捕房放假,唐放最快也得明天收到电报。”
“明天知会唐放,不准他放人。”吴军阀下了死命令。
吴凌恒淡笑道:“可发电报那头,才是他们的上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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