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恒落在婉兮身侧,慵懒的侧卧着,“叫爹。”
“你不是不屑我喊你爹么?”眨么眼咕哝了一声。
看到二人交错的眼神,乖巧的将脸埋进婉兮的胸怀。
婉兮的泪从眼角滑落,“夫君,你……你怎么会……回来的?”
“夜都深了,又在旅馆闲来无事。”他明明只是灵体,指尖落在她的眼底擦泪。
她却能真切感觉到他的存在,“这样贸贸然的乱走,不怕遇到夜间行走的道士吗?”
“为了见你,顾不得许多了。”他看她的眼神缱绻一片。
不过是离开数个时辰,便被思念倾轧。
婉兮钻进他怀中,呜咽起来,“夫君不该为我冒这么大的险。”
“我才刚走就被欺负了,不来看你能行吗?”他的冰凉的手,落在她的脊背上。
明明爱护她到了极致,还是忍不住责怪。
婉兮吸了吸鼻子,“我才没被欺负,孔凤翎白天被我打发走了。”
“那怎的会灵力枯竭?”吴凌恒质问她。
她从他怀中钻出,小脸无辜的看着吴凌恒,“那只是个意外。”
吴凌恒冷淡道:“我早让你别多管闲事了,你那封印管不了多久的。”
“你怎知我封印了九翼道人的魂?”婉兮一惊。
吴凌恒冷冷一笑,“第一眼看到那淤痕,就看出来它躲在里面,你灵力耗损又这样厉害,难道不是为了封印它吗?”
“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婉兮问他。
他搂紧了她,“说与不说,你不都要管。”
“若夫君执意不让婉兮管,婉兮又岂会拂逆你。”婉兮是个嫁夫从夫的人,虽然天性善良。
可若吴凌恒强硬的不许她管,她也能做到见死不救。
吴凌恒并未阻止,那定是默许了。
他说不过她,撩了她的下巴,恨恨道:“小嘴是越发能说会道了。”
“咳咳咳——”婉兮心口一紧,咳嗽了起来。
吴凌恒心疼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没有任何挑逗的动作,只是安静的停顿着。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冰凉,如娟娟细流一般的淌入婉兮嘴里。
“你出窍的时候,最不宜胡乱动用力量了。”婉兮要推开他,阻止他给她灵力。
他牢牢的控制住她,许久才松开,“我得了一枚尸丹,能管很长一段时间。”
“尸丹?我记起来了,可是唐放送你的那一枚?”婉兮依稀有些记忆。
当时把尸妖烧死在河里,捞上来的时候除了焦尸。
还有一颗珠子,貌似是尸妖的内丹。
他弹了一下婉兮的脑门,“正是此物,你这丫头平日里观察入微,这个都让你发现了。”
“好吧,只要不损害夫君身体就好了。”婉兮正说着,被窝里的膝盖。
被一只冰凉的手探进去,轻轻的握在鼓掌之中。
她整个身子都绷直了,呼吸也跟着一滞。
他检查到了膝盖上的伤,严厉的质问,“膝盖有伤也不处理吗?”
“现在就处理,方才身子真的是太虚了。”婉兮要起身处理。
他还是控制着她不让走,“刘闯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放着你有伤也不管。”
“他毕竟是男人,要在乎男女大防的。”婉兮为刘闯开脱。
比起灵根枯竭这样的大事,膝盖上的伤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
吴凌恒气恼道:“什么男女大防,大清早亡了。”
“夫君不吃醋?”婉兮有不信。
吴凌恒明明在意的要死,却还是一副开明样子,“当我是什么?迂腐的儒生?”
比起那迂腐儒生,他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人碰婉兮一下,不管是男是女。
在他的心中都要狠狠的炸裂,奈何婉兮又不是活在真空的,必须要和人打交道。
所有的愤怒跟醋意,也都只能忍着。
“你既然在意我膝盖上的伤,怎么也不让我起来处理。”婉兮有些无奈了。
吴凌恒用力搂了他一会儿,才说道:“我来,你已经够疲乏了。”
婉兮心中微微一动,鼻子莫名的发酸。
转眼间,他已经拿了药箱过来。
扶她在床边坐好,单膝跪在地上。
挽起她的裤腿,从清理伤口到上药。
一步步都是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妥帖。
婉兮凝着他,“夫君,你会在这里呆多久?”
“陪你到天明。”他帮她把伤口包扎好,不由分说的把她抱回去。
替她掖好被子,顺手还摸了摸眨么眼的头。
眨么眼在婉兮怀中,已经熟睡了。
因它从她怀孕的那一刻,就跟着她。
冥冥之中有了许多联系,就算是在睡梦中。
身体里游走的灵气,也会不自觉的发散出来。
和婉兮形成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仅仅是这样抱着,灵气也在源源不绝的在二人身体里形成小周天循环往复。
生生不息之中,灌溉婉兮枯竭的灵根。
一夜就在这安静中度过,落花无声。
她在他怀中,安枕入眠。
——
两日后,正赶上小年前夕。
吴军阀那头要趁此,犒赏三军。
以往犒赏三军,送的不过是黄白之物。
这一次庆州战事,吴军阀坐收渔人之利。
还趁机出兵,站了几座城。
心情大好,除了黄白之物以外。
还要以每个是人小队为一个单位,送一只整猪。
猪肉的价格可不便宜,十人分一只百十斤的肥猪可是大手笔。
现今这个时局,举国上下怕只有吴军阀才有这个魄力。
为了发银两,吴府开了银楼。
从里面一箱一箱般银子,从头到尾都是肖副官坐镇。
好容易派发完,已经是下午了。
肖副官连得空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又忙着盯着派发整猪。
猪从镇外运进来,又脏又臭的。
把整个军营弄的臭气熏天,加上那些猪力气也大。
一个不注意,就会挣脱绳子跑了。
肖副官有时候也得帮忙对付,一身军装难免弄污。
午后处理完,想着回去洗澡。
刚回吴府,就遇到婉兮。
婉兮见到他,便是一脸媚笑,“副官回来了?”
“刚从城中营地赶来,正打算去沐浴。”肖副官不会撒谎,有什么说什么。
至于城中军营,那还是上次尸妖之乱之后新立的。
镇子里面没有储备兵,让吴军阀吃了大亏。
差点被金军阀黑吃黑了,自此就圈了快大地做军营。
也因此拆了一些,大户人家的宅子。
婉兮盈盈一笑,“沐浴晚些去吧,我等了你两个时辰。”
“三少奶奶找我什么事?”肖副官立刻就把沐浴的事情扔到了一边,认真的问道。
婉兮一双剪水双瞳会勾人,“自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你跟我来就是了。”
“少夫人,你很少这样卖关子、打哑谜的。”肖副官虽然心存疑虑,还是跟着婉兮走了。
婉兮带着他,去了东院。
东院是吴有匪的住处,平时很多人伺候的。
因为吴有匪不在,许多人都被调走忙别的事情了。
显得有些冷清,尤其是张氏住处附近。
自她过身后,连住过的房间都被人用黄纸符箓封了。
婉兮抬手就扯了上面的黄纸符箓,走进去房间,“副官,跟我进来吧。”
“来已故张氏的住处做什么?”副官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进去。
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尘土味。
各处角落挂满了蛛丝,一看就是许多未有人来打理。
婉兮眼神本就勾人,此刻眼中更是邪魅逼人,“副官坐下,其实小女子一直仰慕你。”
“什么?”副官眼皮一跳。
婉兮勾住了副官的脖子,朝他脸上吐气,“副官身上的阳刚之气好舒服,比那个病秧子强多了。”
“你不是三少奶奶吧?!!引我到此意欲何为?”副官厉声喝道。
他被她撩的头晕,却硬是扛下来,铁骨铮铮的傲立不动。
婉兮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继续媚声的诱惑,“副官真爱说笑,我就是婉兮啊。”
“她才不会像你这般风骚,你到底是谁?”副官也不怜香惜玉,二话不说的狠狠吧婉兮推倒在了地上。
“婉兮”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心中恼怒万分,却强忍着故作柔弱的捂着肚子,“我肚子好疼,你摔疼了我了。”
“孔凤翎?!”副官目光一凛,无比的讶异。
孔凤翎缓缓的站起身,脸上带着媚笑,“肖叔,许多年不见,您还是若从前一般的忠直,半点分都没变呢。”
“我当时谁,原来是苏姨娘生的妖女。”副官一声讽刺,恰刺痛了孔凤翎的内心。
她眼球中暴起了血丝,死死的看着副官。
肖副官冷哼一声,“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从来没人敢在我面前喊她姨娘,你是第一个。”孔凤翎眼中杀机毕现。
肖副官置之一笑,收了枪要出去。
才走到门前,就听到孔凤翎发出的冷笑,“五、四、三……”
轻柔的声音,缓缓的落下。
肖副官连那声二都没听见,便斜身栽倒在地。
意识模糊的很快,眼睛尝试睁开了几下。
终究是合上了,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孔凤翎起身,捧起桌上烧着的白铜八卦纹熏香。
里头青烟袅袅,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她使劲一闻,“白头香真是好闻呢。”
从小囊里掏出几颗香片加进去,顺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副官,“你且在这里,好生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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