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的心头突然一紧,但还是镇定的回答,“别管那小瘪三了,不要让他坏了我们今晚的雅兴!”
听到周雪这么说,宅男鬼的心里一阵狂喜。有如此美丽的佳人相伴,并且得到她的赏识,就算让他再上吊自杀一次,他也觉得值了!
“好好好!听美人的就是!”
宅男鬼的手虚空一划,随即周雪便看到周围的空间,伴随着红光,如同四面墙那样的崩裂开来……
回到现实的周雪,发现女生公寓早已熄灯。
已是深夜,冷冷的月光照耀着偌大的校园,只有偶尔几声夜鸦的嘶喊传来。
秦昊这货是不是撇下她自己跑路了啊!
周雪望向阴暗的楼道,这么久了秦昊还没有动静,这让她心里很是着急。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周雪飞快的思考着。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总不能真的跟一个鬼去小宾馆吧?
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对方还是饥渴无比的死宅男,这可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
“阿雪,怎么了,我们该走了!”宅男催促道。
周雪这时杵在原地,咬着牙,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无计可施。
汗水从她白皙的脸颊渗出,弄湿了她的长发。
“我……我……”周雪支支吾吾。
之前秦昊让她利用美人计,让宅男解开这鬼打墙,之后便由秦昊来对付。
该死的秦昊,还没好吗?!
周雪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速速来显灵!”
随着一声呵斥,秦昊从四楼的楼梯跳了下来。
那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周雪这时还看到,一张红色的东西,犹如一道闪电般想那宅男鬼飞去。
这难道就是秦昊的大招?
啪唧!
那东西顺利的黏在了鬼的额头上。可当周雪看清那东西之后,她心中有一千只,不,是一万只的马儿奔跑而过。
“你把一百块的钞票扔鬼头上干嘛?!”
周雪对着秦昊厉声喊道,她真是对这货无语了。
“糟糕!”
这时秦昊身形如影,肆虐暴动,他飞快的闪到那宅男鬼的跟前,扯下那百元大钞……
“不好意思,这是我这个月的早餐费……”秦昊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
而没等那恶鬼反应过来,下一个瞬间,一张黄符便又迅速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看我的束魂符!”
“走,我们快走!“
黑暗的楼梯里,秦昊对周雪喊道。
他感到有些疲惫,因为那张束魂符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神力。
束魂符是中等的法符,不像低等的符咒,可以很快的施展而出。
一个熟练的道士,通过自身的精神力,更确切的说,是法力,可以很快的让束魂符发挥出它原本的作用和威力。
“周雪同学,你祖父说得没错,你这辈子,的确不能离开这条项链半步……”
望着周雪一副困惑的神情,秦应龙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娃,居然如此的不幸,真是令人忍不住叹息。
“刚刚那张符叫做罗刹符,这符是我们道士在驱邪时,必定会使用的一张符。鬼或是邪物,身上的阴气都会很低。而通过使用这符,可以降低人体的阳气,当身上的阴气足够低的时候,便能够看到鬼。”
秦应龙解释。
“而这张符,在碰到你的项链时,却转瞬之间化成了灰烬,这说明了装在那颗蓝心中的东西,正气非常之强烈……”
“但是,为何那项链的正气如此的强烈,却在你身上感应不出来呢?”
阿刀瞅着秦应龙,有些自愧不如。因为他怎么看,周雪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师父不愧是师父,当了几十年的老神棍就是不一样。
“我观察了很久,一开始我发现你的身上隐隐约约有着两股强烈的气息,而那两股气息似乎截然相反,它们相互吸引,融合……”
“现在看来,那股强烈的正气正是来自你的项链,而另外一股极为浓郁的阴寒之气……正是来自你的灵魂。”
秦应龙顿了顿,他看到少女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您的意思是,来自幽蓝之心的正气,把我的身上散发出的强烈阴气给抵消了麽?”
周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虽是夏夜,但她却感觉非常的冰冷。
秦应龙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这少女的灵魂,居然会带有如此浓烈的阴气。
“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抵消,因为你身上的阴气实在太强烈了,就算那项链正气凛然,也不能将那些阴气完全的消除掉,所以,你身上的阴气,才会把普通人身上的要低一些……”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周雪感到一阵恍惚,一时之间,感到难以接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很完美,出生在家产雄厚的周家,聪明伶俐,拥有别人艳羡不已的美貌。
但现在看来,自己才是被老天爷遗弃的那一个人……
”你拥有传说中的极阴体质,如果没有那项链的庇护,你的人生,将会被鬼怪邪物终日的纠缠,最终痛苦的死去。”
秦应龙直白道。
在他驱邪二十多年的生涯中,他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和不幸。像这种沉重的事实,以其委婉,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早点让当事人接受才好。
周雪听了沉默不语,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些什么。
唉……
阿刀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美丽的妹子,居然如此的凄惨不幸,真是让人心疼!
如果可以,他刀哥愿意为周雪承受所有的痛苦!只要她能够施舍自己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
半响后,周雪从中恢复了过来。虽说她还不能完全的相信,但事实如此,她也只能选择接受。
况且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令周雪心灰意冷的地步。只要她一直戴着这条项链,那么她便能和其他人一样,过着普通正常的生活。
只是现在的自己,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剩下,又如何能打得赢桀德?
对了!他突然脑筋一转……
他调动气息,探知此时正在他怀中的那块魔石……
“哼,有骨气。不过,我相信你会后悔的。当我将你的四肢以及感官,一点点慢慢割下来的时候,你还能说出这样狂妄无知的话麽?”
说着,桀德抓起石决骨头已经碎掉的那只手,狠狠的挥下巨剑……
啊啊啊……
随着桀德狰狞的笑,石决的一只手就这样被桀德砍下,被丢弃在石决的跟前。
石决在地上翻滚,痛苦的呻吟着。
“怎么,现在清醒点了麽?”桀德问道。他要狠狠的折磨石决,直到他说出来为止。
断臂带来的剧烈疼痛,让石决近乎昏厥。但他咬紧的牙关,忍受着这一切。
他不可能将魔石交出来,银伯拼死所保护的宝物,怎能落入桀德肮脏的手中。
难道自己就这样,要死在桀德的手里了麽?
不,外面还有广阔无比的世界在等着他,等着他去发现,去冒险。他怎么甘心在这里,就终止他前行的脚步。
他集中注意力,将身上的灵气与自己的灵魂感知力融合在一起,层层包裹着那块魔石,这块魔石身上一定有着什么蹊跷……
在这样重伤的情况下,还大量的动用自己的灵气,以及耗费自己的灵魂感知,毫无疑问,这会让石决更加的虚弱,加重他身体的负担。
但石决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心中隐隐觉得,只要得知了这块高阶魔石的奥秘,这将会是他战胜桀德的契机。
“看来,还不够啊……”桀德的刀刃散发出狂戾的剑气,瞄准石决的另外一条手臂……
石决见状,将身上的灵气毫不保留,竭尽全力的包裹着那块魔石。
在巨剑挥砍下来的一瞬间,石决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情,像是发觉了什么。
就在桀德的巨剑向石决的手臂挥砍而下,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石决眼眸中散发出冰冷的血光,如同山间怒吼的猛虎一般,迅速的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身形晃动,泛过道道残影,在空气中激起阵阵黑色的能量涟漪。
只是一个心跳的功夫,石决便已从桀德的剑下所逃离。
呼呼呼……
石决弯曲着身躯,气喘吁吁的站在桀德的对面,身上累累的伤口还在往外不停的流着血。
桀德惊讶的看着石决,仿佛不能理解他为何还剩下躲避的力气。而且在刚才的那一刻,石决的身影如电,根本就看不出他已经受了伤。
在桀德的认知中,石决经受了自己的多次攻击,他的一只手臂还被砍了下来,在这样多次重伤的情况下,作为只是初级术士的石决,根本就不可能还剩下力量,从地上重新站起来。
“你这小子……究竟耍了什么花招!”桀德皱着眉头问道。
桀德知道眼前的少年非同一般,要不怎么银伯会如此的看重他,还跟他说了关于高阶魔石的事。
但就算这小子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战胜得了已经身经百战的自己。
想到这里,桀德甩了甩手中的巨剑,表情轻蔑。
虽是寒冬,但此刻石决的额头上汗水密布,仿佛他的身体正承受着沉重无比的负担一般。
这时石决启动意念,他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慢的渗透出一缕缕黑色的能量。那些能量如同一根根藤蔓一般,在他的浑身上下紧紧的缠绕着。
在火球昏黄光芒的照耀下,隐匿于黑暗中的石决如同鬼魅,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这……这是……“桀德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那黑色的力量,暴动而肆意,让桀德随即在脑海中便产生了一个猜测,一个令他感到些许不安的猜测。
他迅速的催动着身上的灵气,向石决探测而去。
神府在不断的坍塌着,落下大大小小的泥块。
石决从怀中掏出那块高阶魔石,拿在手中。
片刻之后,它便像有了生命般,围着石决缓缓的飞行着。它只有拇指般大小,散发出夺人心魄的黑色光泽。
石决走到桀德的身旁,“看,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高阶魔石。但是,它永远都不可能会是你的东西。”
桀德望着那块魔石,脸扭曲着,眼中充满着极度的不甘。
咻......
一把由魔能凝聚而成的黑色长剑,出现在石决的手中。他将长剑抵着桀德喉咙,缓缓的说……
“我要用你的鲜血,祭祀银伯,以及李凡的亡魂。”
石决的目光如炬,身上杀意腾腾。
终于到了这一刻,能够亲手取下桀德的性命。
石决弓着身躯,举起手中的细长魔剑,向桀德没有丝毫犹豫的刺去。
那魔剑上红光闪烁,气势如虹,令人感到惊惧。
它汇聚了石决所能操控的大量魔能,上面有无数个细小的能量风暴在游走。
啊啊!
在这沉寂的黑夜里,石决不断的怒吼着,仿佛一头发怒的猛兽。
银伯,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在这一刻,石决想起银伯的和蔼慈祥,以及对他的恩重如山。
他漆黑的瞳孔里,泛起了泪光。
桀德脸色苍白,眼眸中充满了恐惧。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突破他中级术士的瓶颈,让那群嘲笑他的人全都闭嘴。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就这样败在石决的手下。
但就在石决手中的长剑,就要没入桀德的心脏之时,他的身体,却突然猛的停了下来。
冷冽的寒风从四面破碎的洞口中不停的吹进来,狠狠的袭在石决已经疲倦不堪的脸庞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石决面如死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已经无法动弹。
他感到体内的那股暴躁的魔能,此刻却平息了下来。但似乎正有一种诡异的力量,仿佛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拽着他的躯体,让他无法行动。
“可恶!”石决使劲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无济于事。
他手中的那柄魔剑,无法再动分毫,刺进桀德的心脏。
斗篷人这时停下脚步,取下背负于身后的黑色镰刀。那些流民见状,便四处逃散开来。这一路上他们经历了各种的意外情况,所以对于这种危险的感知也有了一定的经验。
嘭嘭嘭!
平坦的荒野之地向上崩裂开来,顿时泥块四溅,仿佛正有一个什么东西,正在冲破地表的束缚,从地下钻出来。
当广阔荒原上的沙尘散去,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弓着腰,面容消瘦,身上穿着破旧的灰衫。
他困惑的望着周围,眼神看起来混沌而懵懂。
“啊啊啊……”
他四处张望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嘶喊声。
“这少年怎么会从地底下冒出来?”
“难道说……他也是一名术士?”
那些流民望着那看似无害的少年,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为眼前的这一幕而感到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