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静,静的宁紫陌躺在床上都能听到窗外的劲风呼啸的声音,她又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了没人在外面了,便一挥手将趴在胸口的小离往边上一推,然后蹑手蹑脚的起了身,这么一推小离就醒了,瞪着两只浑圆发着绿光的眼睛,见到宁紫陌离开了床边,喵了一声,似乎是在质问她这大半夜的干啥不睡觉。
“嘘,别叫。”
房内一片漆黑,宁紫陌也是抹黑的起了床,听到小离叫了,便立马嘘了一声,回头看见小离两只发着绿光的眼睛,着实也算是吓了一跳,后背惊出一层冷汗,暗戳戳的说道:“你这眼睛大半夜的发绿光,你想吓死我不成。”
宁紫陌看不见,但是这没有光亮对小离可没有影响,只见它也起了来,爬到了宁紫陌的肩头。
“你说他走了吗?”
没人回宁紫陌的话,小离倒是想说话,就怕这宁紫陌胆子小,不经吓,便只是亲昵的用圆脑袋蹭了蹭宁紫陌的脖子。
“应该是走了,幸好今夜哥哥没来,不然真是不知道怎么收拾。”
宁紫陌之前有些怅然宁玄离没有回来,但是宁紫陌现在又觉得庆幸了。
若不是上一次那夜的事情,宁紫陌几乎都要忘了,宫玄正每个月都会来她的闺房一两次,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轻松。
宁紫陌那些日子,虽然总是晚上就将房门从里面给栓上了,但是每天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总能感觉到自己哥哥在往她的床上爬,还没醒就听到宁玄离在她耳边轻声喃呢:“小陌,是我,别怕。”
也真是怪,她每次听到这话,就松了警戒之心,趁着还有些睡意,也总往他的怀里钻。
上个月几乎一整个月,她都跟他睡在一起。
但是那夜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宁紫陌便再不敢那么做了,是她忘了,也是她贪心了自己哥哥的温柔,还有一个宫玄正没日没夜的派人盯着自己呢。
若是叫宫玄正知道了这件事情,她闭上了眼眸,有些不敢想。
宫玄正手段毒辣阴狠,她宁可伤害自己哥哥,冷言冷语的说讨厌他,怎么都好,她都不愿意让宫玄正知道这件事情,凭着她对宫玄正的了解,那人那种可怕的占有欲,那种扭曲的心思,宫玄正若是知道这一切,肯定会找机会杀了自己哥哥的,还是会毫不留情的那种。
一想到这儿,宁紫陌浑身颤了一下,久久的睡不着。
宁紫陌一早醒来,对于昨夜的事情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见到玉奴在那儿收拾床铺,连忙将人给招了过来的吩咐道:“你去看看厨房可有什么点心?”
玉奴听到这话一愣,连忙道:“小姐你是不是饿了啊?奴婢这便吩咐厨房传早膳过来。”
“不是,你随便去厨房带点点心来,用食盒装了,送到五皇子的府上去,说是今日一早本小姐觉得昨夜对五皇子照顾不周,特意送了点心来赔罪的。”
玉奴听到这话更是愣的厉害了,有些慌张的问道:“昨夜五皇子来了?什么时候?他没对小姐你做什么吧?”
这慌张的三连问,宁紫陌的心头一暖,连连摆手道:“没事,他目前还没对我做什么。”
玉奴听到这话,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宁紫陌的身上,看到宁紫陌确实一点点伤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说道:“那奴婢这先下去看看厨房有什么点心。”
玉奴下去了,顺便命人上了早膳,玉奴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盅补汤过来了,小心翼翼的似乎怕洒了,直到稳稳的放到了宁紫陌的跟前,才说道:“小姐,这是嫡少爷高价从磨药坊买来的精品血燕,一早吩咐奴婢给炖了,您快些用了吧。”
宁紫陌听到这话,倒是放下了手里的那碗粥,转而去用这盅血燕,从玉奴一进门的时候,宁紫陌就自觉房内的空气似乎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原来缘故在这儿。
她沉默的用着这碗血燕,直到一碗全都吃完了,玉奴才似乎跟松了一口气似的,拿过放在桌上的点心,告辞道:“那奴婢这便去五皇子的王府去了。”
宁紫陌点点头,思绪也不知道早就飘到了哪里去、
玉奴还没出将军府,就瞧见了那站在前方等着自己的嫡少爷,连忙快步的走了过去。
“嫡少爷。”
“她用了吗?”
玉奴点点头:“嫡小姐用了,奴婢也说了是您吩咐奴婢炖的,小姐没说什么,想来是已经不生您的气了吧。”
宁玄离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放松,挥了挥手的让玉奴走了。
宁玄离走路无声,直到人到了宁紫陌的身后,宁紫陌才发现身后有个人,一个激灵的起了身。
本来还有些戒备的宁紫陌,看清了是何人之后,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没有对宁玄离多说什么,只是眉头一挑的问道:“不用出府去陪留香了?”
“天地良心啊小陌,我跟留香可真没什么。”
宁紫陌撇撇嘴的没说什么,宁玄离倒是越发皮厚了,玉奴通常都是准备两副碗筷的,此刻宁玄离也不管宁紫陌冷漠的神情,拿起碗筷便开始用早膳。
玉奴手里捧着食盒,走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将军府到了五皇子的王府,守门的小厮是认得玉奴的,老远就见到玉奴带着两个丫头过来了。
眼见着人到了门口了,连忙就将人给迎了进去。
玉奴手捧着一盒糕点,由着人引着到了书房门外。
“玉奴姑娘稍等,小的先进去跟王爷通报一声。”
玉奴点点头,客气道:“劳烦了、”
那小厮进去了,守在书房外面的一直有个小厮,是专门看着书房房门的,玉奴有些无聊的,随意张望了一番,才问道:“这位小哥啊,怎么没见到阿诺姑娘啊,她去哪里了啊?”
那看门的人脸上闪过晦暗之色,只是摇头道:“小的并不知道,小的只负责看守书房的房门罢了。”
玉奴哦了一声,拧着眉头的为难道:“这可就不好办了,小姐说还有话要我转给阿诺姑娘呢,这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可怎么办啊。”
这话说完,方才进去的那个小厮就出来了,满脸堆笑的请了玉奴进去了,玉奴来王府的本意也不在这儿,将宁紫陌的意思带到了,然后将点心留下,便出了书房的门,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玉奴前脚才出了王府的大门,后脚就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去,你们飞到王府后院的墙上去,看看可能看见阿诺姑娘。若是看不见便罢了,不要多逗留。”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并不多问的立马往回撤,一前一后,无声的上了后院的墙头,为了不惹人注意,只是在围墙上面匆匆的看了一番。
却见到了那坐在后院水井旁边,浣洗衣服的阿诺姑娘,因为玉奴没有吩咐旁的事情,见到了人在做了什么之后,便撤了、
阿诺直觉自己的腰身都快要断了,从一早用了两个冷馒头开始,就一直这样,不停的在浣洗衣服,直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腰身已经僵的直不起来了。
“还有这些,快点洗。”
又有人将衣服给丢了过来,阿诺早就冻的彤红的手拿起那些衣服,争辩道:“王爷说了只浆洗婢子的衣服,怎的,这男仆的衣服怎么也要我洗?”
那人听到这话,并不多说,抬脚猛地踩在了阿诺冻的发疼的手指上面,阿诺痛的死死咬紧了牙关,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道:“我告诉你,你现在整不死我,来日,我必定第一个不放过你,”
那人听到这话更是气氛,踩在她手上的脚还转了两圈,碾压的力量,让阿诺手上的红疮处,当即就流出了脓血,阿诺疼的用另外一只手猛地将人往后面一推。
那人被推了个趔趄,但是再看到阿诺那被踩的充血手指,心情大好,讽刺一笑道:“呸,天生一个丫鬟的贱命,还有一颗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心,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样子,王府里面哪个丫鬟不比你好看,我倒要看看,你来日怎么弄死我。”
那两个陪同一起来的人见这人说话越来越过分,便劝了那人走,三个人一起来的,羞辱了一番这阿诺之后,又一起走了。
阿诺一边浣洗着衣物,一边用力的揉搓着,将衣服都给搓出了一个窟窿来,恨恨的瞪着这一盆污水,心里发誓来日一定将这些瞧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但是若说她心里最怨谁,她怨的是宁紫陌,之前怨她将自己送到二小姐宁紫欣那里做眼线,害的自己整天被宁紫欣打骂。
后来又怨宁紫陌将她一个人送来了这毫不熟悉的王府,她吃着王府精致的菜肴,却孤单的可怕。
现在她自诩是成了宫玄正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男人心里一直装着别的女人,她怨宁紫陌,恨宁紫陌,恨她不需要这般去费心讨好,便能得了宫玄正全部的心、
当初没做他床上的女人,就知道宫玄正一心都只想娶宁紫陌,现在做了他床上的女人,这种感觉,似一把尖刀,日夜凌迟着她的心。
玉奴回来的时候,宁紫亭和宁紫蜿二人正在华庭苑陪着宁紫陌说话,三个人坐在一起,肆意谈笑的也都还是宁天成的丑事。
宁紫亭和宁紫蜿二人见到玉奴回来了,又一副有话说的样子,便互相看了一眼,生了告辞的意思,宁紫陌也不强留,客气了一番送了她们姐妹二人出了华庭苑、
“怎么样?”
玉奴脸上的表情挺耐人寻味的,晦暗道:“阿诺被罚了浣洗衣服,大冬天的坐在水井旁边,旁边堆着洗不完的衣裳。”
宁紫陌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怪异,感叹道:“都怪我昨日穿了流仙裙,同那阿诺的衣服款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五皇子是个性格怪异的人,心里有气不好跟我撒,就全都发泄在阿诺的身上了。”
“是啊,虽然知道她为了荣华富贵做了那档子事情,但是终究没有出卖小姐。”
玉奴的话还没有说完,宁紫陌便看向了她,玩味的问道:“舍不得她这大冬天的受苦了?”
玉奴在宁紫陌跟前是诚恳的,点了点头道:“是啊,终究是曾经一起相互扶持的姐妹。”
“不生气她上次特意炫耀的事情了?我记得你当时脸色可是难看的很啊。”
玉奴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气了,奴婢若是整日为这点小事生气,那日子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玉奴说道这儿,见宁紫陌表情有松动的意思,尝试性的问道:“小姐,您会搭救阿诺吗?”
“容我好好想想。”
宁紫陌说完了这话就一个人陷入了深思,本来今日一早,宁紫陌吩咐玉奴去王府,就是为了看看阿诺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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