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
宁紫陌本来不打算说这个的,宁玄离似乎知道这一点,缓慢道:“小陌,我们讲好的,什么都不瞒着彼此的。”
“可你天天在外面,我也没追你后面问啊。”
宁紫陌小声嘀咕的这句话被宁玄离听了个断断续续,有意思的说道:“小陌啊,你还说你到底气什么啊?”
宁紫陌其实还没有从刚才书房里面发生的事情回过神来,恍惚道:“我们,我们之间不该那么做的。”
“小陌,你知道的,哥哥爱你,哥哥亲自己爱的人,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你不喜欢哥哥了?”
“没有,我没有不喜欢哥哥。只是,我觉得这似乎不合乎常理,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啊,你是我哥哥啊。”宁紫陌觉得自己刚才哥哥说的话挺有理的,她是很喜欢自己哥哥的。
小时候爹爹同僚会带家属过来家里赴宴,那些小姐姐们总是追在自己哥哥屁股后面,她就觉得嫉妒,多次跋扈的说哥哥是自己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要妄想亲近。
那时候的宁紫陌还是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屁孩,喜欢或者厌恶都表现在脸上,并不像现在这样,修了隐忍的性子,习惯性把事情都藏在心底了。
“既然小陌喜欢我,我也爱你,怎么就不能那样了?”
宁紫陌歪着脑袋很是认真的思考了良久,其实她的脑子似乎跟被棉麻捆了似的,旁的事情她一思考都能极快的理清思绪,这件事情怎么好像就格外困难些。
“总之就是不行,哥,你别在逼我了。”
宁玄离的眼眸里面本来期望的星火在听到这话的瞬间便灭了下去,但是却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便笑道:“吃饭吧,不说这个了。”
宁紫陌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饭粒,精神气也不是很足,没精打采的说道:“刚才我撞到了宁天成,他似乎是要去畅春园吧。”
如今的畅春园已经是这将军府最清冷的一处了,只有一个丫头在畅春园里面看着魏姨娘,此刻正坐在桌子上面撑着手肘打盹,丝毫不知道房间里面来了人。
“咳咳。”
宁天成假装的咳了两声,那丫头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慌慌张张的起身道:“给大少爷请安,大少爷您这么晚还来畅春园啊?”
宁天成根本没空搭理一个小丫头的话,只是不悦的吩咐道:“下去。”
那个丫头是柳姨娘安排的眼线,从畅春园里面出来之后便立马的去给柳姨娘通风报信了。
“娘?”
宁天成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魏姨娘猛地往后面回头,此刻魏姨娘满脸的泥垢,头发蓬松凌乱,狼狈的样子让宁天成看着都觉得鼻头一酸,但魏姨娘的那双眼睛睁的贼亮,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恢复了自己正经的脸朝着宁天成招手道:“来,天成你过来。”
宁天成将信将疑的靠近,蹲在了笼子外面,伸手进去将魏姨娘头上的一根稻草拿掉,一个堂堂男子汉眼眶通红道:“娘,您受苦了。”
“娘不苦,对了,你去看过你妹妹啊?她在水月庵怎么样啊?”
“娘,妹说她怀孕了,按照日子来看,就是那五皇子的孩子,五皇子他抵赖不得,明日儿子打算先去接妹回府,想来爹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再狠心赶二妹走了。”
“真的?”
魏姨娘的语气里面含着怀疑,但是宁天成叹了口气的说道:“就是这二妹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明日我带个大夫先去给她把把脉先。”
魏姨娘见这宁天成没有冲动的在今日就将人先带回来,不由得安慰的舒了一口气感叹道:“你妹妹要是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对了,娘还要跟你说一件事。”
宁天成蹲着身子听的认真,但是听到自己娘亲说媚丹是个奸细之时,还是不由得皱了眉头的反驳道:“娘,这媚丹跟那嫡小姐八竿子打不到一边去,怎么成了那嫡小姐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了?”
“天成啊,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觉得为娘还会骗你吗?天下那么多的女人,你何必单单总把一颗心记挂在一个戏子的身上啊?”
“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柳姨娘甚至连妆容都没梳一个,披上了衣服便漏夜前来了,见到那母子俩暗戳戳的不晓得说些什么,就冷哼的插了句话。
宁天成站起,不可一世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本少爷跟我娘亲说的话?”
柳姨娘以前被宁天成没少挤兑过,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只见这柳姨娘无所谓耸耸肩,转身便训斥那个看守院子的人,阴阳怪调的说道:“你们连个院子都看不好,什么人都放进来,这样能让魏姨娘安心养病吗?明日,每个人去领十板子吧。”
柳姨娘的话似乎格外的多,对着魏姨娘说道:“真是怪了,吃了那么多的药也不见你正常一下子,这儿子一来你就好了。你这疯不疯的,原来是挑时间的啊。”
宁天成似乎是气恼上了头,听到这话,朝着柳姨娘走了过去,想过去跟人理论,但是才走到柳姨娘的跟前,柳姨娘便自顾的一个人倒了下去。
如懿也是一个戏多的小妖精,此刻往魏姨娘身上一扑,哭天抢地的嚷了起来:“姨娘,您怎么了?您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样啊?”
魏姨娘听到这句话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了,果然这柳姨娘的裙摆下面染了血,很快的浸湿了衣裤,如懿慌得不行,朝着边上几个丫头吼道:“你们这些蠢丫头,还不赶紧去通知老爷,快,快去请府医来。”
“如懿姑娘,这到底是去找老爷还是去请府医啊?”
如懿满头黑线,极快的指挥道:“你们三个人,两个人去通知老爷,一个请府医不就行了。蠢的要死。”
宁天成的脸色凝重,对着那一声声叫的痛苦的柳姨娘说道:“我可都没碰到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把这个孩子赖在我的头上?”
魏姨娘见丫头们都跑光了,才冷哼道:“柳姨娘,我已经无法撼动你的地位,你还这般舍得?”
柳姨娘那一下子是实打实的跌倒到了地上,她确实怀孕了,但是大夫说过了,她已经三十有五,是属于高龄产妇,而且当初两年内连生两个孩子,早就伤了身体的根本,胎气一直不稳,若是强留这个孩子,极易一尸两命。
柳姨娘向来是个懂得取舍的人,是个不做没把握事的人,她不是狠心非要掉了这个孩子,而是知道若是自己死了,她留下来的两个女儿以后的人生大事没有人给她们做主,将来多可怜啊。
她今日也想明白了,她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嫡小姐似乎一下子就变的狠心了,那嫡小姐从小就没有娘亲去疼爱,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取。
如今她也是一样,自己想要的东西需要自己去争取。
今夜注定是个不宁静的一个夜晚,墨竹这种暗卫都是爱在晚上出门,在天色完全擦黑的时候才出了王府,一路便奔着水月庵去了。
秋日的露水浓重,饶是墨竹练就了一身的武艺,此刻也觉得寒气侵体,他此刻猫着身子在水月庵的屋顶上面,盯着那宁紫欣的房间。
清冷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耀进了宁紫欣的床头,宁紫欣睡的不熟,恍惚见似乎觉得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不由得更加的抓紧了这潮湿的棉被,恨不能整个人都躲进被子里面去。
她在床上瑟瑟发抖,墨竹知道人是醒着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却有些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了锋利的匕首,预备听从宫玄正的吩咐,剔除这宁紫欣的膝盖骨,让她成为再也走不出这水月庵的废人。
他撩开了床帐,这一个动作吓的宁紫欣瞬间就起了身,惊慌道:“什么人?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墨竹手上的匕首也没藏着,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凉的光,宁紫欣吓的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墨竹见人叫了起来,深怕引来了旁人,便焦急的单手便将人给劈晕了过去,墨竹又不放心的朝着门外看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人过来便放了心。
墨竹这等侍卫被宫玄正教导的心里只有命令,只有服从,根本没有什么恻隐之心。
但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接了一件棘手的事,却还是抿着唇的执行了主子的命令。
他的匕首划破了宁紫欣的衣裤,漏出了她那洁白的双腿,他的刀子忽然有些不忍心刺下去了,这活生生剔除人的膝盖骨,那种疼痛和血腥,一个女子哪里忍的下去。
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讨厌这个女人,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将军府的那个嫡小姐不喜欢吗?
墨竹从怀里掏出了迷魂香,重重的按在了宁紫欣的口鼻之上,尖锐的匕首一下子便沉沉的插进了宁紫欣的膝盖骨,饶是这宁紫欣被打晕了,此刻都疼醒了。
翌日一早,这水月庵里面在做早课的尼姑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道:“哎,莫愁啊,昨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哎,你还别说,似乎是听见了,叫的老惨了。”
“对啊,我也听到了,似乎是禅房的那个小姐那儿传来的。”
莲姑见到这些小尼姑不认真做功课却在那儿窃窃私语的就是一顿训斥:“有什么好议论的。你们不做好功课,早膳别想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