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中年男子满嘴的胡子,油腻的大嘴与鼓囊囊的腮帮子瞬间印满了张元双眼,嘴巴上不知是药水还是口水还细长的流出一口来,而下一刻,中年男子的大嘴瞬间贴在了张元的嘴上。
张元起初是想抵抗的,但是一想到如今自己的模样,只能从了中年男子的大嘴,任由中年男子的嘴撬开自己的嘴,一口接着一口苦涩的药送入了张元嘴中。
“咕噜!”
艰难的咽下第一下口药之后,张元奔溃的心里防线彻底瓦解,咕噜咕噜声不绝于耳。
终于,张元脱离了中年男子的大嘴,噩梦就此诞生。
“咦,你怎么哭了,是感动的吗?”中年大汉伸出右手,袖口处油腻漆黑的发亮,但是其毫不犹豫的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说道:“没事的,救你是因该的,只要你伤好了就好,你可是不知,若不是宁起发现的早,你就被山上的大蟒吞了!”
张元此时是饱受各种精炼,中年汉子是轮番让自己对这里有了新的认识。
“好了,你躺下接着休息吧,我要上山了,再不走,晚上还得挨饿呢。”中年男子说完之后,慢慢放下张元,伸出粗糙的左手,左手上犹如有千万条刀片,抚摸着张元的眼角,让张元感受到了什么是饱受风霜的手。
“小起,楼下桌子上还有饭,你一会拿上来,他这几日没有醒来,一口吃食没有进,待会肯定要饿,你将桌子上的馒头浸泡在米粥内,让他少量服用。”中年男子将张元放好之后,将他眼角上的泪水擦拭干净之后,起身看向不愿的小孩,说道:“这人很好,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尽然感动的哭了,你要好好照顾他,阿爸走了,今天给你吃肉!”
小孩高兴的欢跳着,随后,二人相跟着下了楼,此处只留下还在内心翻腾的张元独自一人躺在这里。
没过多久,在次想起上楼的声响,随后一名孩童稚嫩的笑脸引入了张元的眼角内。
张元看得出,这名孩童至多八九岁,皮肤黝黑,正端着一个碗看着自己。
确实,张元此时已经觉得饿了,而且还是非常饿,对食物非常渴望。
而孩童不知是否看出了张元的饥饿模样,尽然将张元的头垫高了一些,然后放下碗来,用小勺对自己喂食。
而当张元看到小勺时突然再次响起刚才那让自己此生难忘的景象,心中不由的又是翻腾,随后看向碗内,瞬间双眼一瞪。
不大的碗内满满盛满了米粥,而米粥内泡满了馒头,已经成了一堆硬食,这一下可,张元眼角再次留下了泪水。
“阿爸说的真对着呢,你对谁都是感恩的很。”孩童看到张元留下泪水之后,更加用力的撬开张元的嘴望他嘴里塞这硬食,而且还是一口气将一碗全部喂给了张元,张元瞬间觉得胃里不舒服起来,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的他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好啦,你可真能吃,辛亏我多给你盛了,要不然,你会挨饿的。”孩童拿着空荡荡的碗,看了一眼还在流泪满眼的张元,然后高兴的转身下楼而去,而张元此时心中是无法言语的,这孩童尽然如此不听从长辈之言,让自己少量服食,现在成了一顿硬撑!
当孩童喂食完张元下楼之后便没有在回来,张元猜测这孩童定是找玩伴去玩了,自己也正好落得清闲,想要控制全身却毫无感觉,只能乖乖的躺着,等待自己身体慢慢好起来,然后在做打算,盘问此处是哪里。
但是张元没想到的是,这还同就喂食了自己一顿饭之后,尽然一直到黄昏时才跑回来,急急忙忙的走入屋内的他忙碌了一会,然后噔噔噔的跑上楼来,看了一眼张元,看到张元还活着,便又跑下楼去,不知去干什么去了。
直到窗外已经摸黑,楼下才再次响起开门声,中年男子那爽朗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嗯,很好,水都烧好了,有乖乖的在家看门吗?”
“是的,一直在家中。”楼下响起了孩童稚嫩的声音。
“嗯,怎么样,那人吃饭了吗?”中年男子问道。
“吃了,很好,现在在楼上躺着呢。”孩童回答道。
“好,给你,将这些放好,这一只兔子就是我们今晚的饭了,”中年男子说完,噔噔噔的向楼上走来。
张元一想起自己大概该吃药了时,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当中年男子走到张元身前,看到张元的脸色,又鼻尖一耸动,扭头冲着楼下骂道:“小起,你给他吃了多少东西,尽然把他吃成这样!”
随着中年男子的怒吼声想起,楼下响起上楼声,孩童跑上来之后也是闻了闻,然后看向他的父亲,没敢支声。
中年男子脸色也变得铁青,回头看了一眼张元,又从新看向自己的孩子,怒声说道:“定是你没有按我吩咐的去做,与你喂完饭后跑出去了,若不然,不可能这样,这样的惩罚,你说该不该!”
“该。”孩童稚嫩且低小的声音响起。
“好,一会他的衣物你来洗,这是你的惩罚!”中年男子说完,扭头走向张元身前,一脸嫌弃之色的看了一眼张元,然后嘴里嘀咕着:“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尽然要忍受你们两个祖宗!”
在中年男子开始脱去张元下半身的衣物一身子下的棉被时,张元才知道,原来自己失禁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不远处的那名孩童,给自己弄了一碗硬食不说,还将满满的一碗全部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这才弄下自己现在的尴尬之境!
到了晚上,楼下父子俩吃饭时,中年男子还在谩骂孩童,一屋子的屎尿味属实难闻,但是好在此人虽然骂骂咧咧,但是却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害怕的事,将自己的衣服穿在了张元身上,张元到现在还忘不掉那一双依依不舍的目光。
张元知道,对方将自己最心爱的衣服穿给了自己,还给自己身体低下换了一套被褥,转而扭头骂向孩童,说他今晚睡干床。
张元此时对这一对父子很兴趣,心中暗想着等自己好了,一定要好好拜谢一下。
入夜,父子二人在楼下的对话之中多半还是以中年男子谩骂居多,孩童只是木然的回答着是,知道了,我错了。
张元被这一对父子逗笑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壮实之人尽然如此婆婆妈妈,像是在交代着什么,就怕他的孩子不知道,但是他才多大呀,能记住多少,就算记住了,也许明日就忘了,以后日子这么长,慢慢教导不行吗,非得现在全部教会,这一点很是让张元纳闷。
父子之间的谩骂的直到月挂夜中才停止,楼下中年的谩骂声过后,又传来:“干什么去,和我怄气呢?真要去睡干床?”
楼下孩童没有回答,但是张元此时脑海中已经勾画了一个委屈至极的孩童站在中年男子面前不敢回答的样子了。
“回来吧,这都几月天了,还把你冻坏喽,找武老头买一副药的代价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给我找麻烦,快点过来和我一起睡!”中年男子说完之后,不知孩童有没有走回去,但是在也没有声响,怕是已经和他父亲一起入睡了。
张元微微一笑,离开父母之后的他才感觉到父母的爱是多么的充实,是多么的奢侈,如今听着楼下一名父亲的谩骂,自己才回想起以前在望崖镇内,父亲因为自己做错事而骂自己,母亲站在一旁一脸的关心却不敢上前打断张父的教导。
一切的一切都是开始于父母的谩骂中夹杂了教导之意,自己尽然到现在才懂,才明白,在自己即将要离开他们,他们又不知自己生死如何之时交代给自己的话,想到这里,张元不由的两行泪落了下来。
是啊,自己的父亲当初就像楼下这名中年男子一样,时刻在暗示着自己,自己却不以为意,以为有父母在便不用多想其他。
“什么!”
想到这里时,张元突然瞪大了双眼,楼下中年男子从自己清醒过来看到他时,他就一直在像自己父亲当初一样,在自己就要离他们而去时那样在暗中教导与隐晦给孩童,尽量在最短时间内教导会自己的孩子一切能够存活下去的东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如此一处幽静之地的父亲泛起了忧愁,听着暗诲之意,怕是也要离开孩童了,怕他独自一人无法好生存活,便悉心的教导,而且,救回自己恐怕也是对方为自己的孩子安排的一步路吧,毕竟自己伤好了也是可以帮其照顾孩子的。
张元此时才完完全全的明白过来,自己白日里听到那些什么自己是一名感恩之人是他自己在哄骗自己,自己在为自己吃一粒定心丸!这一切都是他在讲给自己听,这一下,张元内心更加好奇了,也促使他有了想要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的念头,毕竟对方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