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风亭收拾干净,一圈挂上竹帘绫纱挡风,饭菜就摆在风亭里的圆形石桌上。
大公子带了一黑一白两个锦服男子坐进风亭。
丫头们端上蜜.汁桂花藕、糖醋虾、糖醋鱼、香菇炖鸡、藕夹子、煲胡椒鱼肉丸子,清炒生菜、牛肉饼炖土豆、凉拌糖醋萝卜丝、白菜辣椒牛肉。又取出一个炭炉子,烧上茶水。
“表哥,尝尝咱们府的家常菜。”慕飞拍开一坛语微酿制的灵花酒,给两个男子和大哥慕青倒上酒。
“这是你家那丫头酿的?”凤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闭目回味一番,问道。
“是呀,这桌菜也是她做的呢。”慕飞笑嘻嘻道:“可比你宫中的御厨还厉害。”
慕青瞪了弟弟一眼,低声说道:“主上,慕飞言行无状了。”
凤熠微微一笑,放下酒杯,“卓言言重了,我们本就是表兄弟,私底下不用拘谨。”
黑衣锦袍凤炎抬眼看了眼凤熠,说道:“三哥,我府里还缺个厨娘呢,不如让这个丫头跟我回去。”
“九弟,这是卓言家的丫头,你应该跟他说。”凤熠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鱼圆子。
“味道不错,完全没有鱼肉的腥味。”
“九表哥,那个是我妹妹的丫头。”慕飞不满地看向凤炎。
记得上次九表哥就跟大哥讨要过这个丫头,没想到现在又跟皇帝表哥提,真不知他想些什么。
“我开个玩笑。”凤炎淡笑,给凤熠倒满一杯酒。
慕青看向他,微蹙眉头。
“这酒名百花酿,说是百种灵花酿制的,饮下竟然对灵力有所提升呢。”慕飞得意说道,仿佛这酒是他酿的一般。
“嗯,确实如此。”凤熠慢慢饮下一口,细细评鉴道。
语微在厨房做好菜便回了屋子,她实在不想看见那个黑衣锦袍男。
李嬷嬷告诉她,那个黑袍男子是九皇子,当朝新皇的九弟,名风炎,不久前刚成年开府,封静王。
“那九皇子自幼便被我们府的霄妃娘娘收养在膝下,与三皇子凤熠同吃同住,情如同母兄弟,来咱们府也与大公子称表兄弟的。”李嬷嬷对于这些秘辛津津乐道:“据说,他亲生母亲生下他不久便去世了,先皇命霄妃娘娘收养了他。”
“唉!谁曾想,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咱们家的霄妃娘娘也病逝了。好人不长命噢。”李嬷嬷摇头叹息。
今天,这个煞星又来了,还多了个气宇轩昂的白袍男子。再听慕飞一口口叫那个也是表哥,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那是谁了。
估计新皇来府里纯属散心,不然不可能没有老爷作陪的。
这个院子原来便是霄妃娘娘的故居,他们选择在这里小憩也可以理解。
自己的身份尴尬。而且,那凤炎已经认出自己来了。不知道新皇得知自己是他逼死的旧爱妹妹,会不会赶尽杀绝啊。
语微又一次萌生极度恐惧感,这种恐惧让她坐立难安。
她悄悄走到院门口,发觉外面又多了几个侍卫。他们不是在巡逻,而是站在院门外警戒着。
语微退了回来,躲进灵花圃里的一棵灵花树下,默默数着时间。
她不敢回房,就怕有丫头去叫她回话。
唉!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过够了。
果然,小丫头春菊领命四处寻找她。
“阿微姐姐!阿微姐姐!”春菊在房里找不到语微,直接在院子里扯开嗓子喊。
真是败给这个榆木脑袋的丫头了。
“别叫了,我在这里。”语微从灵花底下站起身瞪着她:“什么事?”
“大公子让你去见客呢。”春菊眨巴着眼说道。
还见客?当这里是红楼啊。
语微腹诽着,提着裙子跟春菊前去风亭。主子命令不可违,再怕见客也要硬着头皮去。
语微给风亭几人福个礼,低头站在旁边不作声。
凤熠看她一眼,语气平淡地对慕青说:“就这孩子酿制了百花酿?”
“是的表哥。”慕青答道。
“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本事的。我宫中有不少稀世灵花,每日白白凋零了,就让她进宫教教那些宫女也酿些百花酿吧。”凤熠手指敲在石桌上,随意说道。
咣当当!晴天劈了一个雷,惊呆了语微和其余几人。
“三哥,这丫头身份低微上不了台面,进宫恐怕不妥。”凤炎面带一丝焦虑,看了语微一眼。
凤熠满含深意地看了凤炎一眼:“三弟,我只是让这孩子进宫酿酒。”
凤炎微垂下头,撇了语微一眼。
“表哥,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我妹妹离不开她。”慕飞心里懊恼不已,眼巴巴地看向凤熠。
“让她领个牌子,每七日回来一次吧。”凤熠的话即是圣旨,连慕青都无法反驳。
语微此时心里翻江倒海,她不确定新皇有没有认出她,也不确定作为姐姐的心上人凤熠,认不认识她的这个妹妹。反正,在一个臣子家里随意要一个丫头入宫,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但愿他真的看上她酿灵花酒的手艺。
但是,凤炎是认出她来的。
辛好,自己已经把玉筘砸碎了,再没有人能识出她身份。
语微看了凤炎一眼:他要是揭露她,那就死不承认。反正没了识别身份的玉筘,即便新皇曾经见过她,都三年多了,她早从一个矮小萝莉长成少女了。
语微这几个月,可能是服用灵露的原因,身高又窜出一截,眉眼也长开,皮肤褪去原先的灰黄色,发出莹莹如玉般光泽。
……
语微坐的马车跟在前面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后面,直接驶进金碧辉煌的宫门。又走了一会儿,进入第二道宫门,停在里面一座宫殿门前。
“请姑娘下车。”一个公鸭嗓叫道。
语微跳下马车,抬眼望去,只见宫殿门上的牌匾上写着“月薇宫”。
月薇,不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姐姐,那日出现的女鬼吗?
语微突然有了不好预感。那新皇让人将她带到这座宫殿是什么意思?
“以后,姑娘就住在这里。”公鸭嗓领着语微上了几节台阶,用手中钥匙打开宫门双环上的巨大铜锁,推开沉重宫门。
一股尘暮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