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两道人影,一红一白。
在狭小的院子纠缠在一起,交错之间,闪烁着一道道火星与红芒。
“金玉掌——切金!”
季良一掌探出,手掌包裹着淡淡的金光。
锋锐至极的杀意,刹那间将周围的雨滴震成粉末,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重重轰击在红雨衣的胸口。
嘭——
红雨衣躲避不及,直接倒飞到巷子中。
“你太弱了!”
季良摇了摇头,一脸的寂寞孤独。
这红雨衣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比起她的大名,完全不想符合。
这就是杀过银捕的红雨衣,让青阳县镇妖司都忌惮万分的恐怖邪祟?
这银捕也太菜了点吧?
季良提刀斜指,心头有点不解。
红雨衣站在巷子中,与他仅仅隔着一道院门。
她缓缓抬起头颅,露出一张冰冷惨白的面孔。
凌乱不堪的长发下,是一双不含丝毫感情的眼睛,满是死寂且冰冷,犹如深山老林中的寒潭。
迎着这道猩红的目光,季良脸上有许些惊讶。
这不像被污染时的王素素和郭秀燕,反而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或者是心死绝望的人。
但依旧蕴含着一股难以言明深沉恶意。
红雨衣惨白的面容下,依稀可见秀丽温婉的面容,但密密麻麻的细线将她的嘴巴牢牢缝住,让人看着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她眼中迸射骇人的红芒,被缝住的嘴唇颤抖,滴落下殷红的鲜血,一眨眼就将雪白的下巴染红。
“现在才知道回答我?晚了!!!”
季良气血奔腾,提刀上阵,状若疯魔。
“血光斩!”
三道刀光亮起,直接挡住红雨衣的双手。
红雨衣嘴唇颤抖,猛然张开,将紧密缝补的细线撑开,溅落碎裂的肉沫,以及大股暗红色血水。
“嗬……”
嘶哑难闻的声音响起,犹如指甲刮在玻璃上,钝刀切割骨头,让人浑身鸡皮疙瘩起一地。
声音不大,但却蕴含着奇异的魔力,直接穿透耳膜,响在脑海中。
季良闷哼一声,身体颤抖难安。
“哼——切金,断玉!”
他不退反进,欺身上前。
左手青筋暴起,闪电般的拍出两掌。
一掌璀璨如黄金。
一掌洁白如玉石。
将红雨衣胸口拍出一道深深的凹痕,响起骨骼断裂和筋带撕裂声。
“十字杀!”
刀光汹涌,在虚空中交织在一起,形成明亮的“十”字刀光,刺目而璀璨。
瞬息之间,印在红雨衣的胸口上。
轰——
接连两道狂暴的攻击,红雨衣消瘦的身影直接在半空中化成四瓣,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肉之花。
【源力+570】
雨水滴落在残骸上,冲刷出一股股殷红的水渍,顺着地面的缝隙流淌,瞬间将周围的地面染红。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残骸。
季良眉头渐渐皱起。
事情有点不大对劲!
这红雨衣是强,那道音波也很恐怖,能够让对手产生强烈的伤害和干扰,但绝对没有击杀银捕的实力。
要知道镇妖司的银捕,起码也是打通了身体一半经脉的高手,气血至阳至刚,在体内奔流不息,就算不是邪祟对手,也拥有逃跑的机会。
绝对不是普通的邪祟能够轻易击杀的。
“季兄,你真是太强了!”
梅天理这才急急忙忙的出来,脸上还残留着震撼。
同时不留痕迹的将手掌缩回口袋。
季良拔刀爆起太过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战况已经是一面倒,只能原地干瞪眼。
“你是来看戏的?”
季良直接伸手插进他口袋,不顾后者的激烈反抗,探出一把雪白的南瓜籽。
“嘿嘿……”梅天理怪笑起来。
“说说死在红雨衣手上的银捕。”季良吐出南瓜籽皮。
“红雨衣卷宗记载并不多,但那位银捕大人倒是资料详细。”
梅天理望着地上的尸体,字斟句酌道,“他是一身修为甚是不凡,是一位第九正经的高手,守护青阳县已经有十多年……但最终却死在红雨衣的手上,导致这邪祟人人谈之色变。”
一口气说完,他脸上满是唏嘘之色。
似乎从这位牺牲的银捕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季良点头会意。
通脉境中,武者等级划分为正经与奇经,其中又以经脉数量区分强弱。
十二正经打通了九条,比他足足多出七条,这位银捕确实算是高手。
可惜。
季良目光落在地上的残尸。
“走吧,我们先回屋,这里怪冷的。”梅天理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你身为炼精武者,竟然怕冷了?”季良一脸的诧异。
“这……我不是为你着想嘛。”梅天理忙不迭的放下臂膀,若无其事道。
“哦?”
季良若有所思,但却依旧停留在原地。
“你说林白薇会出手的,她人去哪里了?”
镇妖司抽调人马围剿红雨衣,由七大银捕之一的林白薇坐镇,可他已经把红雨衣剁了,但林白薇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就引人深思了。
梅天理听闻此话,不由得一愣,一拍脑门:“对啊,怎么没看到林银捕,难道她还在自娱自乐?”
“滚——”
季良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这不怪冷的,我活跃下氛围。”梅天理哈哈一笑。
“怪冷的?”
季良眯了眯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梅天理此刻嘴唇都开始发青,双手本能的紧缩,默默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痛苦。
有这么冷吗?!
季良打通了两条正经,体内气血如虹,炙热至阳,已经完全不惧酷寒湿冷的天气。
何况,他又在天寒地冻的黑山雪域生活大半年时间,此刻这种湿冷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难道说…?
季良转头看向空旷黝黑的巷子,脸色微微凝重。
“怎么了?”
梅天理感受到气氛有点不对,下意识的出声。
他也转身望去,但只看到一片漆黑,幽冷而死寂。
他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忽然脸色一变。
只见,一道娇小的人影猛地从黑暗中窜出,踉踉跄跄,掀起一阵阵波浪起伏。
晃的他一阵头昏眼花。
“快进屋!”
季良急声喝道,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同时他探出大半个身子,一把抓住这道狼狈的身影。
闪身进门。
嘭——
大门关闭。
巷子又恢复平静,阴冷,空荡,逼仄。
但巷子口,却多出了一盏白色的灯笼。
灯光暗淡,宛如夏夜的萤火虫,飘摇在风雨中。
幽静,神秘,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