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许时默挑的药见效快,又或许是季瑾言本来的身体素质就很好,所以在吃了药后,他的病在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作为一个每一次感冒都要拖一个多星期才能好的人,陆星辰同学再次折服于总裁大人的身体素质。
因为考虑到陆星辰的课时不能缺漏太多,以及季瑾言的公司又出了点小问题,所以在季瑾言病好了之后,两人也没有继续在R国逗留,很快回国了。
当然,最近华国发生的事陆星辰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例如陈爷爷在一个星期前突然要求出院,不管谁去劝解,都没有用……
例如现在学校里在盛传自从她被季瑾言“甩了”之后,就患上了抑郁症,所以才一直没有去上课……
又例如陆栎莫名从北辰离职了,离职之后却没人可以联系上他,陆星辰给他发过的两条微信都石沉大海。
对此,季瑾言猜测,也许陆栎是被他父亲带回M国了。
毕竟他偷偷跑来华国的事,陆栎的父母事先并不知情,而且据说他父母还十分反对他回华国,所以行迹败露之后,被人强行带回M国其实也不足为奇。
……
飞机安全降落在G市机场时,已经是晚上8点了,灯光点点,将偌大的停机坪渲染得静谧又好看。
等行李的间隙,陆星辰重新将手机模式调回网络状态。
旁边,季瑾言的电话也十分适时的响起,是梁乔文打过来的,“总裁,欢迎回国,我已经在接机大厅了,司机正在接机大厅门外侯着,您和陆小姐的晚餐吃得还好吗?是否需要再订一顿晚餐?”
季瑾言看了眼身边正捂着嘴打呵欠的某人,“不用,我们直接回山庄。”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我出发前给你发的讯息,你看到了吗?那几份文件都整理好了没有?”
“都整理好了,”梁乔文回答得职业又干练,“我也已经给您带过来了。”
如果他没猜错,总裁之所以让他把文件加急整理出来,恐怕是打算要今晚在山庄加班看完的。
这几份文件不是别的,正是年初总裁和集团高层领导们开会商讨的关于Yan集团接下来的战略规划的会议纪要。
而今集团里有好几个高管被竞争对手公司挖走,他们如果想得到新公司领导的信任,肯定会出卖Yan接下来的战略性规划。
季瑾言不能阻挡他们“叛变”,也无法控制那些人是否会出卖他,他目前首要做的,就是对已经成型的战略规划进行一次优化。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习惯。
挂了电话,季瑾言正想对陆星辰说今晚先回他的山庄住一晚,还没开口,就让女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神色慌乱无比,“季瑾言,我们去陈家!”
触及他手臂肌肤的手掌冰凉得可怕,还带着明显易察觉的颤抖,更别提那不平静的嗓音。
季瑾言心下一凛,陈家?陈应焕出事了?
……
黑色卡宴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看着窗外快速向后掠过的一盏盏路灯,以及车窗上她和季瑾言的倒影,陆星辰心中却不觉温暖,而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陈韶庭发给她的那段语音——“星辰,如果你可以的话,这两天能不能回国?爷爷从昨天开始就陷入昏迷,医生说……说他也许熬不过明天早上了。”
这一天,最终还是来了吗?
在R国的那些天,她每日与季瑾言待在一起,心里自然是无比快活的,可也只有她知道,自己在刻意回避着许多问题。
例如……陈爷爷的病情。
就好像,只要她不去想,陈爷爷的病就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还是那个会跟她谈天说笑的老顽童。
但其实,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罢了。
车厢里,静谧得可怕。
一双温厚的大掌,忽而覆上她交握着放在膝上的冰凉的双手,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的掌心传来,却始终无法温暖她冰凉的手。
“季瑾言,人总归是要走的,尽管我们怎么强留,都是徒劳,对吗?”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季瑾言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半晌,才说:“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接纳死亡是对生命的最高尊重。”
陆星辰的眼泪突然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紧咬着下唇,轻轻点头,声音依旧很轻,“我知道的,我知道所谓生离死别,是我们都要经历的,可我就是……”
舍不得。
她舍不得啊。
季瑾言的心脏紧了紧,搂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是允许的,但是他一定不会希望你为他难过。”
陆星辰没有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对陆星辰而言,却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当她风尘仆仆的赶到陈家时,陈家一家老少全都在,众人的脸上无不染着悲恸的神色。
Nick也在,他愁容满面,眉头紧紧皱着,分明也是无计可施的模样。
“怎么只有你来了?你家男人呢?”Nick见陆星辰一人进来,不由问道。
“他在外边接个电话,过会儿再进来。”陆星辰简单答道,顿了顿,又问:“陈爷爷情况怎么样?”
Nick摇了摇头,“很不好。”
陆星辰本来还怀揣着半分希望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
“星辰,你来了?”陈韶庭刚从陈老爷子的卧室里出来,恰好看到陆星辰从门外进来,她眼底微微亮起几分光芒,“刚好,爷爷刚才醒了,人还算精神,刚刚还在念叨你呢,要不你先进去看一下他?陪他聊会天?”
陈韶庭话音刚落,陆星辰正要点头答话,却听得陈焰沉声道:“韶庭,你这话不合适吧,父亲刚醒,正是需要安静休养的时候,怎么可以随意让外人进去打扰?”
陈礼鸿也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还是别进去打扰的好。”
陆星辰刚哭过,眼眶都是红的,只是她此时此刻的眼神却十分冷厉,竟与季瑾言的有七八分相像,“我就进去看他老人家一眼,如果他要休息,而我打扰到他了,我会立刻离开,一秒也不会多留。”
“我是陈家长子,所有事由我说了算,”陈焰冷硬道,“陆小姐,我们家现在没空招待你,你还是先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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