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被朝廷官府定为贼寇的梁山庄园和那个古小官人,反而这般受老百姓的拥戴呢?关胜苦思半夜之后,并没能对这种现象作出什么结论,或者说,他刻意的回避了那个结论,不过他反而下定了决心,是非曲直任并非他所能评判,自己既是奉朝廷命令而来,便依命行事就是。
次日一早,关胜叫来宣赞商议一番之后,便下令全军前进五里,直逼水泊近旁。
卯时中,关胜领着朝廷大军抵达目的地,但刚刚立住阵脚,却听的前方号炮连天,一支队伍杀奔过来,顷刻之间已到阵前,随后便传来一连串奇特的口令,前后不过数息,一个严密整齐的军阵出现官兵面前。
关胜骑于马上从头到尾仔细观看了整个过程,一开始他曾想利用敌军立足未稳冲杀一下,但认真一看却见他们行进之时,纵成队横成排,豆腐块一般,一整块一整块的移过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数日接触之后,他已经很清楚自己部下,若发动攻击恐怕还未接战,自己却先乱了。
随即关胜便看见梁山阵前聚拢一排将领,当中一个银甲少年坐于高头大马上,端的英姿勃勃。他立即明白必是那个被称作玉面孟尝的小官人了,心里却不由的暗暗称赞。
这时宣赞在边上说道:“待我前去厮杀一场,杀杀贼寇的威风!”
关胜尚来回应,这宣赞早己杀到梁山阵前大声叫骂起来。立时便见对方阵中也杀出一骑,只见他厉声喝骂道:
“丑鬼,嘴巴放干净些儿,俺师弟却是你能骂的!”
说话间,那人快马便杀到宣赞跟前,长枪一探直取其咽喉要害。
宣赞识的利害,急忙提刀格挡,但显然实力相差太大,只见一接之下竟一个摇晃,差点落下马来。
来人历害!宣赞绝非对手!关胜一眼看出两人武艺差距太大,立时担心起来,一边拿刀在手,准备随时接应。果然不到二十合,宣赞便难以支撑,关胜不敢犹豫赶紧骤马杀入场中。
“郡马暂歇一歇,让在下会会这位英雄!”
便在宣赞危急之时,关胜长刀伸到替他接了致命一枪。
“好力道!来的便是大刀关胜?倒是名不虚传,正好杀个痛快。”
这时那梁山将领见来了对手,兴奋的叫道。
“足下何人?”
“在下史文恭,梁山庄园古小官人的师兄。”
原来是周大侠高足,难怪这般利害!关胜这才明白,不由的起了争胜之心,便说道:
“便让在下见识见识周大侠门人的风彩!”
“必不让你失望!”
这边史文恭也不谦让。
说话间两骑便杀在一起,只见征尘里龙争虎斗激烈无比,那舞刀的如关圣再世,使枪似大侠亲临,转瞬间厮杀了近百合,却是不分胜负。
而两军阵前一众人看着场中的龙争虎斗,俱
是称赞不已。宣赞死里逃生暗道侥幸,唐斌、郝思文晓得关胜实力,想不到这个小官人的师兄竟这般利害,想他上头还有两位师兄岂不更强,不由对其师门心生敬佩。
古浩天今日带兵出征并没有任何示弱的打算,他就要以堂堂正正之师,打的关胜心服口服。卢俊义、史文恭今日都到了阵前,史文恭脾气爆一些,也存了显示本领的心思,方才听宣赞辱骂梁山和古浩天,立时便杀出去了。这时古浩天看两人战了百余合,却是难分难解,不由对这个三师兄有了更新的认识。《水浒传》里说他二十余合便让秦明力怯而退,后又说他慌乱之中被卢俊义一刀搠下马来,如今看来前者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师弟,这两人再打下去,一时也难分胜负,不如趁机全军杀去,关胜不在阵中,军兵无人指挥全局,必败无疑。”
卢俊义是武学大家,看出两人实力伯仲之间,便在边上建议道。
古浩天见说也觉时机不错,随即传令下去。霎时间,便见梁山阵前战鼓隆隆,令旗挥动。只见大阵正中两个方阵快速往两边移动,中间露出两营钢铁巨兽,正是藤戡与呼延灼的铁甲重骑,它们都披着梁山军器作坊的新型板甲,训练也有一些时日,今日正好借官兵一试成果。只见藤戡、欧鹏,呼延灼、彭玘,各立阵前一声令下,两千重骑便洪荒巨兽立即向官兵阵中赴去。随后轻重步兵、各营轻骑,按战前部署依次跟进。
且说关胜正在场中厮东,突见梁山这方挥军杀来,便想脱身回阵组织迎敌,怎奈被史文恭缠住一时离开不的,待好不容易回到阵前时,那铁甲重骑已经杀到。
只见两千重甲骑兵便如滚动的巨碾一般,轻易的撕裂了官兵的阵形,随后轻骑、步兵沿两侧扩大缺口。关胜、宣赞等将领奋力维持阵形组织反赴,但最终无济于事。半个时辰后,官兵全面溃败,梁山军队尾随掩杀数里,收拢数千降卒才退回营寨。
关胜、宣赞且战且退,一直后撤了二十余里,才收拢八千溃兵,重新立下营寨。待布置好防御,安抚好军心,已是黄昏时节。两位主将一身疲惫坐于军帐之中,却是相对无言。
良久之后,宣赞才开口说道:“我们和朝廷都低估了梁山贼寇的实力,难怪前次进剿也会失败。”
关胜虽然对梁山庄园实力有比较充分的估计,但绝没想到强大如斯,竟然连铁甲重骑这种利器也有,这便是朝廷军队也不见的养的起啊!这样的对手,凭他们现有的这些力量,无论如何是打不赢的,他叹息一声,落莫的问道:
“为今之计,又待如何?”
“只有上报朝廷,等待援军了。”
“也只得如此了。”
当下两位主将拿定了主意,便着人写表待天明送往京城。
一夜无话,次日,关胜正待差人往京城报送文书时。突听的探子来报,说步军太尉段常押运粮草到了。他讶了一下,段常禁军太尉怎会亲押粮草到军前来?但也只得先放下手头之事,叫上宣赞一同迎出营外。
且说这段常贵为禁军三衙太尉之一,本无须亲押粮草到前线来的,但这厮却是利欲薰心,自以为万五大军攻打一方草寇不过是吹灰之力,于是计算着日子,看看差不多了便带两千禁军押着粮草前来抢功了。
可是到了官兵营前,段常却奇怪了,这营寨与贼窝距离数十里又如何作战,而且满营氛围也不对啊!所以一入中军帐中,他立即责问关胜、宣赞两人怎么回事。这两人自然不敢隐瞒,便把昨日的战况一一说了。
这个情况却是段常始料不及的,他吃惊之余心里不由的纠结了。这次他过来可是为了争功的,可现如今这个情况,他身为太尉若一事不做就灰溜溜的回去,徒增笑话不说,无形之中还要担责,顿时他有些骑虎难下。
便在段常一筹莫展之时,却听身边一个亲随说道:
“太尉一路辛劳,不如先歇息一下,再作计议。”
段常一看却是虞侯柯庆,想想一时无措,便吩咐先且回帐歇会,午后再议。
且说柯庆这人也是禁军世家子弟,这次跟着过来也是想借机捞些功劳,他刚才在中军帐中听了关胜两人禀报,心里顿时一片冰冷,想着自己在虞侯的位置上蹉跎数年,这次花了好些银子才得以跟过来,本以为可以捞些功劳好挪挪职务,眼下这情况,岂不是白跑一趟了吗?这叫人如何心甘。他盯着两员主将看了许久,心里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必是这两个草包吃了败战夸大其词逃避罪责。这个念头一经滋长出来,便不可抑制的扩散开来。他想着,那宣赞在禁军之中不过一个防御使,向来碌碌无为,这个关胜更是闻所未闻。必定是那宣赞为求出人头地,拉出这个所谓关圣后人,争夺这一功劳,最后能耐不足自取其辱。
柯庆推理一番,觉得必是无疑了,于是建议段常先且休息。随后立即到禁军中找了几个与他一同目的过来的同僚,说了一番自己的想法后,立即获得一致赞成,随后便一起到了段庆的营帐。
“你是说这关胜与宣赞二人是无能败北后,恶意夸大贼寇战力推卸罪责。”
段常见说之后,迟疑的问道。
“太尉以为一万五千朝廷精锐是纸糊的吗,便是北地辽兵也不见的怵他,这梁山草寇又能有多少能耐,还说甚么铁甲重骑!朝廷以举国之力才养了多少,这梁山一座水中孤岛如何养的起数千骑。属下以为真假虚实眼见为实,太尉明日领军前往一试便知。若贼寇实强,咱们有一万兵力撤退总是从容的,若假,则证明属下所言,更可以送太尉一桩大功。”
这个柯庆实在是一个不错理论家,一番推理竟然有理有据。段常听了之后大为心动,想想若真能亲自领军拿下梁山贼寇,那京城禁军之中、朝廷众臣面前,还有谁比的上他的风光,一时间心动不已。
细细思索一番之后,段常便拿定了主意,中午他把关胜、宣赞叫到帐中痛斥一番,随即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权,并命令明天早晨卯时出发,前出二十里立寨,与贼兵一见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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