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狐疑地看了看队长,又看了看树林,摇头苦笑,“但愿他们别天天脑抽,不然我要错过不少比赛。”今晚他本想去观看一场球赛,票都买好了,拜这个莫名其妙的临时任务所赐,行程泡汤了。
“我再去转转。”副手转身离开,和队长一样,他也不信上头的话,同时他和队长一样聪明,知道人有时候,是需要装一装糊涂的。
副手走远了,队长决定休息一下,再去巡视一遍,他不会主动去探究树林里的事情,可要是万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那就不是他的责任了,毕竟他们只是负责警戒,不是负责保密,但队长还喝不到两口咖啡,头顶上一阵异风刮过。
“什么人?”队长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枪,周围的警员们以为出了状况,也纷纷掏枪警戒起来,可队长抬起头,看来看去,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夜空和森林,别说人影,连飞虫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队长揉了揉眼睛,示意所有人放下枪,但他心中还是留下了一块疙瘩。
繁茂的树林中,一个人影半蹲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一动不动地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注视着树林外的警察,看到警察们收起了枪,没有进入树林的意思,半蹲在树枝上的人方才松了一口气,仿佛是怕被人看到,这人又特地拉低了斗篷,本就隐藏住的面容,更加深入了阴影中,而这人,正是那日子出现在国会议员办公室,关注着李飞一行人的那名斗篷人。
脚下用力一蹬,斗篷人向着树林深处弹了出去,灵巧地在树枝间跳跃着,每一次落脚,都是脚尖轻点在树枝,甚至是树叶上,斗篷人像是林间刮过的微风,却几乎没有为树林带来躁动。
又一次的跳了出去,但空气中泛起了淡淡的涟漪,斗篷人仿佛穿过了某个透明的屏障,而穿过了屏障,斗篷人落脚的树枝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再健壮、长满绿叶,而是焦黑、脆弱,上头还有点点火星。当斗篷人把体重施加在了树枝上,焦黑的树枝发出了即将断裂的脆响,斗篷人不得不调整了一下身形,重新让树枝恢复平衡,让树枝避免了断裂的命运。
稳定了落脚点,斗篷人看向前方,各色的亮光没能驱散隐藏斗篷人的阴影,却照亮了斗篷人微蹙的眉头。
这是一个和外界看到的,完全不同的树林,这里没有黑暗的夜色,没有安详和宁静,也没有虫兽的低吟,各种颜色的光亮,将树林照得无比明亮,火球、冰锥、电流等等,在树间飞来飞去,人的嘶吼、叫骂和哭喊充斥在树林之中,斗篷人视野所能及之处,基本已看不到耸立的树木,只有一片末日般空旷的战场,大批的“清醒者”们,在战场里厮杀着,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下一秒,就让身后的野兽穿透了胸口,或是被其他东西夺去了性命。
这里,简直就是伦敦午夜街头的翻版,只不过,林间的战场里,很明显的只分出了两个阵营,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全部消灭,人性被兽性取代,唯一残留的人性就是他们还能分辨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斗篷人看了好一会,战场里,双方已是陷入了胶着状态,在拼下去,很可能会同归于尽,这可不是斗篷人想要的结果,斗篷人来到这里,有着很重要的目的,而如果两边的人都玩完了,会让斗篷人相当苦恼。
决心对战斗进行干涉,斗篷人左手伸到背后,拿出了隐藏在自己斗篷下的东西,那是一把造型精美的长弓,弓的两段是两簇树叶的造型,弓的中央,一轮新月,发出皎洁的银色微光,而整个弓身,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金属制成的,在中央新月的光芒下,展现出墨绿色的光泽。
斗篷人慢慢站直了身子,拉开了手中的长弓,斗篷人没有上箭,也根本没带箭,弓一拉开,银色和墨绿色的光点就汇聚在了长弓上,构成了一支光箭。“嗡!”长弓发出怒吼,光箭还原为一道墨绿的光芒,在树林间一闪而过。
战场中,一名年轻人,用自己带电的拳头在疯狂的攻击着,摧毁着眼前所有的敌人,但年轻气盛,缺乏大战经验,一心想着好好表现一番的他,没有发觉杀机已悄悄降临,在他的身后,三个阴影露出了狰狞的爪子。
当年轻人花费大量的力气,击倒眼前的一名敌人时,背后利爪带来的凉意才让他意识到情况不妙。可此时的他想要转身想要采取防护,却已为时过晚。利爪已到眼前,以他目前的速度和力量,根本无法逃脱三重的合攻。
“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反正躲不开了,年轻人便用最蛮横的方法应对,用带着闪电的拳头全力迎了上去。
但年轻人没想到,抱着必死之心的自己,却被死神给拒之门外,一道绿光划过,惨叫一声接一声响起,三名袭击者被那突如其来的绿光穿透了胸口,强大的力量,带飞了他们。三个人叠在一起,飞出了老远,而那道绿光即使连穿了三人,势头还是没有减弱多少,一口气横穿过战场,一共击倒了六个人,最后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中。
这一变故,让年轻人吃惊不小,喧闹的战场也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看向了绿光来的方向,但除了幽静的树林,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人们很快注意到,被击倒的六个人,都是属于一个阵营的,一个、两个是意外,六个人,那就是刻意为之了。
“是谁?偷偷摸摸的!敢不敢正大光明地站出来!”一名似乎和那六人同一阵营的大汉,冲着树林大喊,然而回答他的,是又一道绿光。这道绿光的速度惊人,大汉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被绿光直接穿过了脑门。
这下,大汉他们一个阵营的人都炸开锅了,默不作声地分出了几个人,想要冲进树林里,一探究竟,但不等他们靠近,绿光再次射出,而且,这次不是一道,是数道绿光同时射出,一口气又带走了数条生命,其中有几名还是相当厉害的强者。
恐慌和不安在阵营中蔓延着,几名实力强劲的队友说没就没了,躲藏在树林中发起攻击的人,实力绝不容小觑。
“撤!”带队一名中年人衡量再三,做出了最保险的决定,和人如果战斗到死,他无话可说,但受到单方面的杀戮,就亏大了。
一个阵营在小心地后撤,另一个阵营的领头人在思索要不要追击,他必须谨慎决定,树林中的神秘强者,目前是在帮他们,但等敌对阵营都撤离了呢?现在可是战争时期,不能轻易相信任何来路不明的家伙,不过,他的谨慎,很快失去了价值。
树枝上,轻微的脆响在迅速地靠近,绿光一道接一道射出,没有一道绿光落空。撤退的人们彻底慌了,疯狂地奔逃起来。眼看对手溃不成军,另一阵营的领头人,果断下达了追击的命令,但斗篷人的行动比所有人都快。
“咔嚓!”树枝断裂,斗篷人跳出了阴影,在空中不断地开弓,逃跑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了领头的中年人。绿光闪过,这回,斗篷人没有瞄准要害,而是一箭射穿了中年人的右腿。中年人吃痛到地,斗篷人跳到了他的身前,长弓一端的绿叶张开,如同一把扇刃,架在了中年人的脖子上。
看着监视录像里,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李飞问道:“A51?这是什么地方?”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路羽遥,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飞,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看我干嘛?”李飞还是一头雾水。
“蝎”问凯瑟琳道:“这家伙当真是你们队长?”
诸葛狐拍了拍“蝎”的肩膀,无可奈何地摇头道:“兄弟,这下你该知道我们多不容易了吧?”
“蝎”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只能说,你们活到现在,真是太走运了!”
“你们到底说啥呢?臭狐狸,信不信我一会好好教育教育你?”李飞急了,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唯独他不懂,就连路羽遥都是一脸鄙视,这叫李飞如何能受得了。
“内华达沙漠,51,还想不到吗?你到底是不是李飞?不会是外星人假扮的吧?”司马律明前后打量着李飞,俨然一副认真分辨真伪的模样。
但司马律明出于玩笑的一句话,还是引起了骚动,路羽遥一下子火了,全身燃烧起熊熊火焰,冷冷地说道:“你果然不是李飞?快说!你把李飞藏哪了?”
司马律明也没想到,路羽遥会笨到把自己的玩笑当真,忙解释道:“羽遥,我开玩笑的!他就是李飞啊!”
可路羽遥并不买帐,用力摇了摇头,“我不信!他要是李飞,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这……”司马律明哑口无言,路羽遥倒是没说错,李飞的问题当真是有点蠢了。
白了司马律明一眼,李飞慢慢走向了路羽遥,但心存戒心的路羽遥却在一点点的退后,不想这个据点烧成废墟,李飞猛然间加大了脚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火焰中的路羽遥,“你看,我要不是真人,你的火焰,现在已经把我烤熟了!”
李飞的一抱,吓了路羽遥一跳,熟悉的气息扑入鼻中,路羽遥大脑发生了短暂地空白,缓过劲来,看到自己的火焰没有伤到李飞分毫,这才信了眼前的李飞是本人,“我信了,你是李飞,不过……李飞……那个……大庭广众的,裸体好像不太合适吧?”
“啊?”李飞这才注意到,凯瑟琳刻意看向了其他地方,而诸葛狐他们三个男人,正看着自己窃笑,再一低头……
“啊!”李飞的尖叫响彻据点内外,他正浑身光溜溜地抱着路羽遥,他身上的衣物则在路羽遥的火焰中,壮烈成了一滩的灰烬。
路羽遥轻柔地挣脱开李飞的怀抱,红着脸别过头去。
诸葛狐和司马律明笑得前俯后仰,嘴里还不忘调侃李飞,“老大,大白天秀恩爱,会遭报应的!你说,要是那条母蛇,或者其他几位知道了,你还能活几天?”
在背包里随意挖出两件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上,李飞恶狠狠地威胁众人道:“你们谁敢说出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想了想,大概觉得不放心,李飞又特地对路羽遥说道:“那个……羽遥……我不是故意的,这事,你千万别和其他人说,尤其是‘天使’和你姐姐。”
路羽遥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啧啧啧!”司马律明拉开了和李飞间的距离,厌恶道,“队长大人,你这样子,我就想到了一种人,拿糖果去拐卖小女孩的人贩子!”
李飞没好气道:“滚!难不成你看到我被人分尸你很爽吗?还不赶紧告诉我,录像里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51区。”凯瑟琳把录像定格在了标有“A51”的牌子上,“这里就是传说中的51区。”
李飞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的问题很蠢了,51区——内华达沙漠里最著名,最神秘的存在。外星人、尖端科技,关于这个地方的传说可谓人尽皆知,能让内华达沙漠和51这个数字联系起来的,也就只有这里,李飞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样一个充满问号的地方产生联系。
“51区,你们的朋友,关在了相当糟糕的地方。”“蝎”的神情凝重。
李飞不解道:“怎么说?不就是一个军事基地吗?那不了拆了!我不信,这里还敢和家族叫板!”目前家族和“帝国”战斗的形式是不太乐观,但家族还是家族,这里不至于为了一个51区,成为第二个日本吧?
“蝎”摇头道:“你这话,放在一年前,当然很正确,但情况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