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她连忙制止,她不敢再听下去了。
从前一直觉得这个人如同一杯温水,淡然清澈,到的如今,却觉得他愈发像烈酒,烧的人心肺都是一片炙热。而这种温暖到极致的炙热,竟然对她有种致命的诱惑力。
她从他的身上,真正切切的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影子。
这些年来,她回过飞天门的映星轩,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但毕竟那里曾经是他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她幻想着他会在那里。她也去过凌云别馆,看到屋中的那两口红旗箱子依然如故,就连阶前的苔痕似乎都未变过,他定是从来没有回过的。她也去雪山下天月的墓前留信,但是从来不曾有过回音……
“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了就是。”他微微一笑道。
她眼眶微红,避开他的眼神,低声道:“对不起,燕落帆。”
“永远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和我说别的三个字。”比如,我想你,但我最想听的还是我回来了……但是这些他并没有说出口。
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天夜抬起头,望着那座气势恢宏,雄伟壮丽的府邸,笑着道:“你如今住这里啊?好威风!”燕落帆笑着道:“那我给你一个狐假虎威的机会?”天夜忍俊不禁,跟着他走上了台阶。
“拜见城主!”门口侍立的卫士忙跪下行礼,燕落帆摆了摆手道:“免礼!”
他们刚走进那座楼牌,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迎了上来,道:“公子才回来啊?用过晚饭没?”
一眼看到了天夜,忙笑着招呼道:“公子有客人啊?姑娘好!”
“三叔,她是连姑娘,你快点着人去把漱月斋收拾一下,好让连姑娘休息。”燕落帆吩咐道。
官家的眼睛亮了一下,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遍天夜,有些兴奋的问道:“连姑娘?可是北疆的连姑娘?”
天夜微微一笑道:“三叔好,我就是北疆来得。”
官家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击掌,兴奋道:“连姑娘稍候,小的这就去给您收拾房间。”
天夜耸了耸肩,悄悄问道:“我在江湖上很有名吗?”
燕落帆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在东越,知道燕落帆的人,都知道连天夜。”
因为城主及冠之后一直尚未婚配,每每有人上门提亲的时候,都会用昔日和北疆飞天门小姐连天夜有婚约之事搪塞,于是,连天夜也就开始声名鹊起了。
漱月斋布置极为精致典雅,用一道珠帘分为里间和外间,桌椅案几、妆台衣橱等一应俱全!
里间的地面上铺着浅红色织有大朵芙蓉花图像的地毯,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海棠色的红罗洒金鲛绡帐用雕成鱼形的玉钩挂在两边,上面是一簇簇精细的的芙蓉花绣纹。榻上一副身杏红菱花被子已经摊开,床头的香炉里焚着安神香,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从镂孔里缓缓逸出,氤氲萦绕,香气袭人。
此刻,她刚刚沐浴过,本来神思疲怠,有些昏昏欲睡,但不知道为何看到这副情景,竟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挑起珠帘走了出来,靠墙处的紫檀架子上摆放着一些青花瓷玉器之类的玩物,她走过去用手触摸,随意一件,从里到外,竟是一丝灰尘都没有。
她走到那花梨木案几处,俯下身去看,只见笔筒里插得大小毛笔树林一般,但是没有一支笔尖有墨痕。两方宝砚也是擦拭的一尘不染,旁侧的墨盒更是尚未拆封,甚至连一边磊着的卷宗笔帖她都不用翻看了,一定全是空白。
缓步走了进去,信手拉开了柜子,却见里面码着整整齐齐崭新的被褥,另一边全都是新做的衣服,单衣、春衫、襦裙、夹袄、半臂、甚至连披风、绣鞋这些都是应有尽有。
她觉得头脑有些晕眩,缓缓关上描金柜子,一步不挪的走到了妆台前,却是再也无力去翻看,瞟了一眼,回到了床榻前。
她当时还在纳闷,怎么收拾客房这么快啊?以前也是见过飞天门的丫鬟们收拾客房,光洒扫就得需要半个时辰,何况还要更换一应用品。而这么大个屋子,竟然一会儿就好了,想来,它从来都是收拾的好端端的,只等着该来的人吧!
夜归来,夜归来,小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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