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转过身去,视线看向几步之外的路灯下面,那里已经站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人。
虽然灯光足够亮,可我不擅长记人的长相,大多数和我见过的人,我都要见上两三次,才会记得对方的长相。
“你是谁?”我问出这个问题,自己都觉得尴尬。
如果没有猜错,他到女生宿舍楼附近一定是来找我的,而且之前我们见过,可现在我只是看他眼熟,对于他的长相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我这个情况俗称‘脸盲’。
“您…你不记得我?”对方听我问他,意外的楞了一瞬。
我听到他的声音,更加觉得一定是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都比他的脸对我来说印象来的深。
“苏元?”我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声音的主人,想了一会儿,几乎确定了是他。
他见我终于将他认出来,松了口气,又朝我点点头,“是我。”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我这才后知后觉的防备起来,他可是左道人的徒弟,马仙儿曾今的部门前辈,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最大的原因是,他是邪修!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仅凭他的身份,我就下意识的对他带有敌意,虽然他在之前同伙作案那件事上,最终出卖了同伙,还将人绑了扔到警局门口,可这也不能磨灭他是邪修的事实。
我可以肯定,死在他手下的人命绝对不会少。
他全然不在意我对他的态度,悠闲的站在路灯下望着我,淡然的仿佛是在看望一位友人,“这么久了,我来看看您…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注意到他总是会不小心的对我用上敬称,仿佛我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似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用来迷惑我的手段,我只当没有听到,随便他叫错称呼。
“考虑?我不用考虑,早就跟你说了,我是不可能加入你们的,你还是死心吧。”我摇头道。
“不要再来缠着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这几天心情正不好,他要是不识相,非要往我的‘枪口’上撞,我不介意收拾了他。
以前的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将他解决掉。
不过如果要动手,我希望不是现在,因为我衣服里面还藏着一大团的头发,动起手来也不方便。
好歹等我上楼一趟,把头发剪了再说。
苏元似乎根本就没有和我交手的打算,他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一点都不敢松懈,提防着,生怕他暗中还有埋伏。
邪修的手段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以前我就因为大意吃过亏,中了一枪,差点被他师父——左道人给害死!
苏元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他忽然叹了口气,“你迟早都是要加入我们的,早点过来,你也会早日斩断痛苦的根源,彻底解脱,我这都是在为你好。”
我听在耳中,却不放在心上,这话说的更加让我觉得他们那个组织不可靠。
说什么我迟早都要加入,凭什么这么武断的认为我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加入他们就能斩断痛苦?
这说法根本就像是邪教似的,我记得邪教徒有句话,‘信我者得永生。
跟苏元现在的话原理上基本相似。
就算是这段时间我的心情差,情绪有点抑郁的征兆,可我也不会忽然想不开,加入邪修的组织,从一位上进的好学生,成为连我自己都唾弃的那种人。
杀人的事我是做不来,要我加入他们,更加不可能!
“我说过,再来纠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看着苏元,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将他抓了,也丢到警局去。
只要查查他的案底,他肯定不清白。
马仙儿说过,他这位前辈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判出组织成了邪修,就算是他妻子确实有错,可杀人未免太暴力了。
“唉~既然这是您的意愿,那我就不再过于强求了,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您会明白的。”
苏元说着,已经丝毫不再掩饰对于我的敬称。
他的话我是一点都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甚至心底坚决的不愿意走到像他说的那一步。
我想不出今后我会和现在有多大变化,才会加入他们邪修组织。
我了解我自己,我是不可能连本性都轻易改变的。
所以他这句类似于预言的结果,根本不可能真的发生。
见我根本不在意,他也不多解释。
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说完要说的,半点不多停留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我甚至都没有看出他是怎么走的,他不像是白阴那样拥有惊人的速度,而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站在原地默默的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苏元确实是离开了,这才放下心,往宿舍楼走去。
…
没有人打扰的日子过的漫长且平淡,除了时不时身上会突然而来的一阵疼痛之外。
这种痛感是从一周前开始的,自从上次我救了顾璘,匆匆和他见过一面之后,我们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学校已经放假,还有两天就要过年,而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终于迎来了自己二十岁的生日。
我出生那年没有三十,二十九号就是除夕,我没有按照除夕去过生日,每年的二十九便是奶奶给我过生日的一天。
还记得小时候,每当这一天,我都会吃到奶奶亲手做的糕点,鸡蛋牛奶面粉和果仁混合在一起,用大锅子蒸熟了,虽然样子没有如今的生日蛋糕好看,可那是我印象中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我的生日一向不热闹,因为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快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年货,所以没有外人跟我一起过过生日。
今天中午也是同样,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在家,他一早就出去买了个蛋糕回来,中午吃饭前我们一起切了,就算是生日过了。
吃过饭,我爸进了厨房忙碌,我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神游天外’。
忽然,一声手机短信提示的声音响起,我从床边的床头柜上拿起电话,翻了翻才发现除了有短信之外还有一个未接来电,是纪希宁打来的。
而短信里的内容也是他留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生日快乐——心中挂念你的友人。’
我忍不住轻声的将这条短信的内容读出来,读完的瞬间,情不自禁的嘴角勾起,心中暖暖的。
难得还有人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关心我,这也是我第一次收到家人以外的人对我的祝福。
我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和我十年闺蜜友谊的程橙橙,竟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生日快乐,更别说是一起过生日了。
而这十年来,她的每一次生日,几乎都有我的参与。
现在想想,以前的我是不是太傻了?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都看不清楚?
如果真的是我的知心好友,就算是临近过年,生日没办法到场,可发个信息也很困难吗?
我习惯了孤独的生日,可不代表就不需要别人来关心。
程橙橙没有做到的事情,和我仅仅认识不到一年的纪希宁却放在心里了,在我生日这一天送给我一句祝福,以朋友的身份。
忽然,我的心脏‘砰!砰!’的一阵压迫般的闷疼传来,我习以为常的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咬紧牙关默默的忍受着这种疼痛的感觉。
这几天我已经习惯了痛感忽然而来,只要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了。
我知道顾璘这些天恐怕日子又不好过了,我能感觉到的疼痛,他会比我持续更长时间,甚至是一直疼着。
我送进他身体的那些灵力大概已经被用的差不多了,以至于让他连屏蔽我对他身体感知的力量都时灵时不灵的。
我有些好奇巫菁菁这段时间又干了什么,快过年了也不消停,闹的让我们都不能好好的。
痛处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依旧没有消失的意思,这就有些异常了,之前的几天都是疼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
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大约三分钟,可就是那三分钟时间,疼的我大冬天的全身冷汗。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之后,我爸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小灵,你有朋友来家里找你。”
我咬咬牙,忍着痛处,脑子里思绪乱的根本分不出多少精力去应付忽然到来的朋友。
况且,快要过年了,是谁会在这个时间找我?
我艰难的撑着身体起床,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身体的异常不能让我爸发觉,不然以他对我的过度关心,很有可能会在我过生日这一天,带我去医院里面过。
“来了。”我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一些,起床下地,脚步都是虚浮的。
顾璘那边还在疼,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他是又昏过去了吗?不然怎么会控制不住对我的感观屏蔽?
我打开门,我爸朝我打了一个眼色,我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外看过去,看到来人的瞬间,我惊讶的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璘?!”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