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远就带着婉儿,跟在人群后面,浩浩荡荡的赶往位于中州市北山的玄帝阁。
婉儿亲热的挎着他的胳膊,咬着王远买给她的糖葫芦,高兴得像个孩子。
上山的路早被人挤满了,几个身着保安制服,阴沉着脸的家伙吵吵着让众人排队,给每个人发了个带着号码的小牌牌,据说是严防加塞插队。
“我是249号……”婉儿冲王远晃了晃手里的小牌牌,摸摸他的头,嘻嘻一笑,“你是250号……可怜的小远远……”
王远看看手里的牌子,笑着摇摇头。婉儿一直都是这样,天真活泼,爱玩爱闹,有她陪伴在身边,倒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寂寞。
等等……
王远马上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二百五十号?
这么多人!
他本想带着婉儿,驾云腾空飞进去,但看看现场乌泱乌泱的人海,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算了,排着吧!
不过玄帝阁的办事效率超出王远的预料,上午八点半,山门准时打开,排出一溜的长桌,每个桌子后面都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老,按照编号,每十人分为一组,由长老挨个面试,确定选拔人选。
排在前面的一百多人很快就被遴选完毕,只留下寥寥三人。
不一会就轮到了王远和婉儿,婉儿首先上前,按照长老的吩咐,将手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枕头上,而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则用手指扣在她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细细品察一番,便睁开眼,接过婉儿手里的号牌,冲她点点头。
这代表着她已经顺利通过初试了。
王远上前一步,把手放在小枕头上,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这个闭目凝思的小老头。
小老头闭目凝神,细细的感知着王远血脉之中的道源之力,末了他皱了下眉毛,冲他摆摆手,“下一个!”
什么?
王远一愣,怎么回事,我堂堂太古仙尊的转世之身,识海期的修士,竟然被人给刷下来了?
“老先生,您这种评判方法,有失公允吧!”王远一笑,重新把手放在四方枕上,“不知您是以道骨论高低,还是以灵血分优劣呢?”
“这能告诉你么?”小老头一梗脖子,抬起头来,目光不善的打量了王远几眼,“小伙子,你根基不行,赶紧走吧!”
王远险些被他这句话气得吐血,我根基不行?
开玩笑呢!
“老先生,我远道前来,很辛苦,您再给一次机会,如何?”王远抬头一看,婉儿正嘻嘻笑着看他吃瘪,按捺住心中怒火,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说你不行你就不行,死缠烂打的烦不烦人……”小老头嘟囔一句,见王远手按在桌案上,赖着不肯走,皱了下眉毛,老树皮一般的手掌去抓王远的手腕,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点教训尝尝!
可是当他扣住王远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抬起来时,却是大惊失色,这小子的手臂足有千钧之重,他根本抬不动!
“你给我起来!”小老头登时火了,弓着腰,屁股离了椅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把王远的手给抬起来。
可是他费了好大力气,脑门上见了汗,枯树皮一般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用足十分力气,也没让王远的手挪动分毫!
“你,你……”小老头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远,口中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的修为……”
不看还好,小老头抬头一看王远,见他眉心隐隐透出光芒,那是识海初成的征兆!
他这才发现,站在眼前这个一脸笑意,人畜无害的青年,竟然是识海期修士!
识海期!
阁主之子侯子玉,从小苦修,日日勤练,一直练到二十六岁,耗费了无穷无尽的丹药,更得数位长老每日输功助他,苦练至今,也不过筑基,若不是前几日天降道源,得上天垂怜,修为突飞猛进,方能一举达到识海巅峰。
可再想想,如侯子玉那般把灵丹当饭吃,又有上天垂怜,获得道源之力,方才修炼到识海期,可和眼前这位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而这个小老头本人的修为,苦修六十年,也不过识海中期而已!
“怎么样老先生,我可以入选吗?”王远看穿他心中所想,故意问道。
“可以了可以了!”小老头这才醒过神来,松开手,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号牌。
“远远好棒!”婉儿扑过来,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王远臊得脸红脖子粗,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哼!”婉儿生气了,在他手腕上掐了一下,疼得王远一呲牙。
“你看那个人……”王远见她果真生气了,挠挠头,冲远处一指。
“什么人?”婉儿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一身黑衣服,戴着副黑眼镜的青年人,正一脸忐忑的站在人群中,紧张得直搓手。
眼镜仔一抬头,看到了站在山门下的王远,眼睛一亮,冲他直招手。
王远含笑点点头,算是做了个回应。
“你猜他会不会通过初试?”王远问道。
“嗯……看上去傻傻的,应该很难吧!”婉儿眨眨眼睛,看了那个眼镜仔一眼,迟疑着说道。
“不对,我猜一定会!”婉儿一抬头,见王远笑得诡异,马上灵心一动,想通关节!
好啊,原来是你暗中做了手脚!
“主意变得够快的!”王远一撇嘴,对婉儿临时改主意有些不满。
“切,和你打交道,脑子不转得快一点,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婉儿反唇相讥。
“嘘……”王远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向眼镜仔的方向一指,“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眼镜仔眼睁睁的看着排在自己前面的几十号人一个个的被刷下去,紧张得全身都在抖,他举目四望,见王远站在山门下,冲他招手,机械的点了下头。
他手碰到口袋,登时想起昨晚王远送他的那粒金丹,掏出来握在手心,心里盘算着这玩意到底管不管用,会不会吃死人啊!
眼看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少,眼镜仔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最后把心一横,是死是活就拼这一次了!
他下定主意,捏着金丹塞进嘴里,一抻脖子,噎得他脸红脖子粗。
“下一个!”白发苍苍的初审长老不耐烦的摆摆手,目光望向眼镜仔。
眼镜仔战战兢兢的来到桌前,一双手抖个不停,长老不屑的一撇嘴,咳嗽一声,“坐下!”
眼镜仔这才坐在塑料凳上,伸出手去,放在四方枕上,手抖得像小鸡啄米。
“别嘚瑟!”长老说完就后悔了,狠狠剜了他一眼,兔崽子,把老子的都给带偏了!
“别哆嗦!”长老咳嗽一下,重新吼了一句,眼镜仔哭丧着脸,“大爷,我也不想抖啊,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修道之人,这点定力都没有?”长老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眼镜仔顿觉手腕似乎被铁钳夹住一般,疼得脸上直冒汗。
眼镜仔一抬头,看到了远处,正面带笑意注视着他的那个人。
这一眼似乎有无穷的魔力,眼镜仔紧张的心情竟然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慢慢把紧绷的肌肉松开,长老的指尖,霎时感到一股蓬勃的道源之力,正在他的体内肆意奔流。
“不错,不错!”长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铁柱。”王铁柱登时一阵紧张,急忙回答道。
“张铁柱……”长老犹豫片刻,接过王铁柱的号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本,将他的名字记在上面。
我,过关了?
张铁柱站起身来,擦擦满头的汗水,感觉好像在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