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镇的清晨，方酒家早早的叫醒陈子言并吩咐道：“用过早点，辰时开始便有客人来，记得言辞要得体，我们做生意的往来都是客，不管衣着如何迎进来便是。”
陈子言第一次干小二这种事，也有了几分兴致便说道：“方酒家你放心，招待接客虽然是第一次干，但是端茶送水服务别人我倒是也得心应手。”
方酒家微微一笑说：“行，去用过早点吧”
陈子言自信满满的回复被辰时的客流一下子淹没全无，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拍桌子敲碗筷，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模样.陈子言忙前忙后来不及招呼前一位，后一位接踵而至，这些汉子们大清早便来到这里喝酒，完全不顾及早不饮酒的忌讳，喝起酒来一碗接着一碗，旁边的小菜清粥却丝毫不见少。
陈子言看着满堂的客人，擦了擦汗，偷偷问了客店另一个小伙计：“你们这的生意都这么好？”
小伙计苦笑不已：“没有。这是第一次，这大清早的，哪来这么多人，都快赶上一天的人流了。”
陈子言看着这些人回答道：“哦？看来今天是有什么事吧。”
方掌柜站在柜台前看着满店的客人沉思着想到几天前的那个传闻，隐隐有些担忧。
陈子言这几年来从来没这么累过，在村子里帮忙耕地打水都没有这么辛苦，短短几刻钟就传了几十次的菜，再加上大坛大坛的酒搬来搬去，可把他累的够呛的。
好在客人坐满了店后便不再增多，他们喝酒吃菜的也没有再多加几道菜，他靠在门框边稍稍休息。
陈子言看着山越镇上的其他酒馆也都坐满了客人，这些人各自背着兵器，互相警惕，还有一些人在互相讨论着什么，一看都是远来的客人。陈子言估摸着这些人最低的也达到了“落凡”的境界。
“喂，这位叔叔你在干嘛？”
陈子言还在沉思着今天古怪的事情，听到耳边的声音心跳了一下，然后看到了面前衣着破烂的小乞丐，看起来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头发长长的乱乱的，眼睛很大，牙齿很白，但是唇色发紫，面色不是很好。大周朝国富民强，但是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任何朝代都是包含明暗的。
陈子言看着面前的小乞丐微笑的说：“我在看风景呢。”
没想到这个小乞丐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里能看到什么风景，看风景不去高处远眺，在楼底下看门槛有什么意思。”
陈子言一时语塞心想：“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和西决的那几个一样。”
陈子言看着这个小乞丐也不好再继续糊弄，就打算去拿几个馒头给她。
但没等他转身小乞丐就继续说道：“你在看人是不是，今天山越可来了很多人呢，估计是因为那个传闻吧。”
陈子言好奇心起，便问：“什么传闻？”
小乞丐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互相摩擦以示付钱。可惜陈子言的家乡可没有这个手势一脸茫然的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长叹一口气感到一点无奈说道：“钱。”
陈子言继续茫然的看着，这次他懂了，但...他没钱。
小乞丐开始怀疑陈子言是不是个白痴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就是一个圆圆的黄色的东西，你给我几个我就告诉你，如果你有银色一块一块的给我一些我也不介意。”
陈子言受不了小乞丐希冀中带点怜悯的眼神说道：“我没钱。”
小乞丐闻言大失所望：“那你去那几个馒头给我，我就告诉你。”
陈子言听到小乞丐的回答直接往自己的客房去了。在用早点的时候他因为昨夜的酒还有几分后劲，就只喝了点粥，馒头还在自己的桌子上面。
拿完馒头回来，小乞丐也没直接吃随手放在自己的小袋子里面。
小乞丐说：“前几天，从天通阁里流出来了一个传闻，洛川令现身临安城附近，所以这几天临安城城里城外都是人，当然山越镇也就如此拥挤了。”
陈子言迷惑了一下：“洛川令？”
小乞丐以为陈子言是因为不敢相信洛川令出现在这里便肯定的回答道：“对！就是洛川令！”
“洛川令是什么。”陈子言继续问道。
小乞丐不敢置信：“洛川令呀，百器贯通李洛川的洛川令啊。”
陈子言：“哦，不知道。”
小乞丐久久不说话。
过了一会估计是缓过来了：“李洛川西楚出身，百器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尤擅刀剑。在他天命之年在百枚令牌上刻录下他对一些器具的功法和见解，五年前京都天启大比位列前五十的有十几人学的洛川令上的功法。从此洛川令每次的出现都会引来一些刚刚入境不深的修士，或者替家里的后辈拿洛川令的前辈们。而这次在临安出现的洛川令还是李洛川最擅长的刀剑类的所以大家才纷纷过来，其实这传闻是真是假都不清楚，大部分人也只是碰碰运气。”
功法练之不易的道理陈子言也还是懂的，也没有问为何都是修为不深的修士。
在陈子言思考的时候，方酒家来到陈子言身边轻轻拍了他一下，问道：“在想什么呢。”
陈子言刚要回答就被方酒家打断了：“红舒，你告诉他了么？”
陈子言还在疑惑，小乞丐便说道：“说了说了，方叔叔，我讲的可详细了。他可笨了，连洛川令是什么都不知道。”
陈子言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半天，幸好自己没钱要不然还要搭笔钱财进去。但他仔细一想没钱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陈子言唯有苦笑：“方酒家，这位是？”
方酒家回答：“这是红舒，姓顾，几年前在村门口昏迷，大家一起救助了她，从此便在山越镇呆了下来，偶尔帮助我们干活混口饭吃，别看她瘦弱的样子，腿脚麻利，而且力气挺大，大家也都愿意让她帮忙干干活。并且她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就要自己干活。”方酒家边说边摸着顾红舒的头发，语气略带埋怨。
顾红舒听出了方酒家的埋怨说道：“人要自食其力，若我接受了你们的施舍就真的是乞丐了，那么我也不再是顾红舒了，而是随处可见的甲乙丙丁。”
陈子言有些钦佩的看着顾红舒，这下可比西决那几个家伙强多了。
顾红舒看着陈子言说：“恶心，别看我。”
陈子言：“.......”
顾红舒看了看日色，估算了一下大概已经快到卯时了，对着方酒家说：“方叔叔，待会我要做一件事情，见谅。”
对着陈子言就没有什么客气了，说：“让开。”
陈子言走到一边看了方酒家一眼，发现他同样迷惑的看着自己，只是他眼中还有一分担忧。
顾红舒跑到二楼对着满店的客人说道：“洛川令明晚将在平安酒馆售卖，价高者得，信则来！不信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