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豫望着这钟建德得意的脸庞,顿了顿后说道:“那不知钟公子,我等要出多少银子才能赎回这红袖姑娘?”
钟建德轻笑了两声:“哎哟,这我可就真说不准了。”抬头瞥了瞥那站在一旁的贾顺景,嘴角微微上扬,夸张道:“要不,贾兄把你那贾家的所以产业全部转到我钟家的名下,这样大概是够了赎那红袖姑娘的钱了。”说到最后,竟然是用大拇指开始刮起自己的下巴,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望着贾顺景。
贾顺景听得这话,当下就是忍不住指着那钟建德,冷声粗口道:“你!钟建德你莫要欺人太甚!”
钟建德听得这话,摇了摇头,淡然道:“既然贾兄出不起这价格,那红袖姑娘也就只能任由我处置了哦。”那头甩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啧啧”之声不绝于耳,让人很是心烦。
齐豫在一旁冷眼旁观,见到钟建德这副得意的面容,眼珠转了转,却是轻笑了起来:“钟公子,我且问你,是不是要是我等出不起赎买红袖姑娘的价钱,那就不能带走红袖姑娘?”
“那当然了,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自古以来的规矩。”钟建德眯起眼睛,瞥了瞥这齐豫,悠悠道:“但倘若是齐公子你们要强行抢人的话,那可就是违背了我大秦的律法,到时候恐怕你们得去那大理寺一趟了。”
钟建德看着眼前这七八人结对成群,再听到齐豫的一番话,当下心中生疑,以为这齐豫是想要强行动手将红袖给劫去,所以忍不住出声威胁到。
贾顺景听着这话,攥紧的双拳也是微微松开了一些,显然钟建德的一番话对他是起了作用,他们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商家出生,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四级,商人虽然有钱但也是最让人看不起的,要是他们因为这等事被抓到了大理寺去问话,即使最终能够侥幸出来,怕也是得破费好大一笔打点关系才行。
再说,这钟建德的老爹钟善可是堂堂吏部尚书,那自然是有权过问这刑审之事的,一会儿要是再从中做些马脚,匡玉他们到还好,毕竟是出自官吏之家,到时候让他们的爹帮忙倒也不会惹到太大麻烦;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若是真进去了,可能就真得受一些苦了。
想到这儿,众人脸色微变,知道钟建德这是狮子大开口,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将红袖姑娘卖给他们,若想要为红袖姑娘赎身那是绝无可能。
齐豫听得这话,当下就是微笑道:“要是我强行抢人,钟公子当真要把我等送到那大理寺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规矩总是不能坏的。”钟建德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齐豫一听钟建德的话,居然是拍起手来,伴着那“啪啪啪”略带节奏的掌声,就是笑着道:“不错,不错,想不到钟公子这样的人,竟然也懂得到何为礼何为法。”那语气中带有浓厚的讽刺意味,刚一开口,那身边的秋儿竟然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给笑了出来。
钟建德冷眼瞧了瞧这秋儿,心道一会儿一定得好好地收拾她一顿,然后是淡淡向这齐豫说道:“怎么了齐公子,我有哪里说得不对么?”
“钟公子说得当然对,自古以来钱货两清,这是我等做人的规矩,是一定要遵守的。”齐豫点了点头,缓缓道:“可若是钟公子你触犯了规矩,又当如何?”
钟建德听闻齐豫的话,以为他是指以前自己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儿,心中发笑,也不恼怒,就是气定神闲地说道:“齐公子,这人说话可是得有证据的,你不能平白无故诬我的清白,你说这话,是在说我触犯了我大秦的律法吗?”
“当然!”齐豫不假思索,就是点头答道,双手负背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钟建德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料到那齐豫竟然就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当下就是一愣,随后是冷哼一声:“齐公子,那我请问,你的证据在哪儿?若是没有证据的话,你可就是诬我清白了,我完全有理由可以把你送进大理寺。”
钟建德舔了舔他那布满花生渣的嘴唇,就是狰笑道。
齐豫望着钟建德这样子,当下是皱起了眉头,缓缓走近钟建德的身旁,从容道:“钟公子,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我大秦对于私家兵械的规定么?”
那贾顺景等人听到齐豫陡然间就是提起兵械这档子事儿来,一时间也没明白用意何为,俱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钟建德对于齐豫的疑惑也是大感讶异,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答道:“当然知道!”
齐豫瞥了瞥钟建德,随即是拿起桌上的酒杯,自顾自地摇了起来,侧着脸,终是说道:“自我圣上开创大秦以来,便立了一条规矩,钟公子可知是什么规矩?”
钟建德皱起眉来,默然不语。
齐豫望着,轻笑了声,然后缓缓道:“京都士庶之家,不得私蓄兵器!”
钟建德闻言,不禁是大惊失色,终于是反应过来这齐豫想要说什么。
自大秦开创以来,秦皇刘坚就是大兴改革,创建官制,整理律法,通告天下,而这律法当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关于一些产业的兴办权的归属问题,众人皆知,刘坚是在乱世之中用刀兵建立起的大秦,所以自然对于这刀兵也是极为重视。
开国以来,“家天下”的观念就已经是深入每个百姓的骨髓之中,不可更改,这一方面体现出了秦皇刘坚开明的治理态度,而另一方面却也存在着弊端。以“家天下”为主的观念横行导致的后果就是,整个国家是属于一家一姓之私产,“既以产业视之,人之欲得产业,谁不如我?”这种观念会逐渐在百姓的心中萌芽,滋生,那么到最后的后果,即是觊觎秦朝江山的人士会越来越多,在太平盛世倒是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可若秦朝一旦陷入混乱,那这所有的隐患也将会一齐爆发,最终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秦皇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便规定了严格的限制产业的律法,例如所谓的盐铁产业,皆为官营,寻常人等不得私自兴办,违者会被属以谋反的罪名来处置,所以对于这兵械的管控,是十分严格的。
当然,再严格的律法也得讲究人情,针对朝中的某些重要官吏,刘坚倒是网开一面,允许了他们可以配置少量的私械,当然这种人情肯定是不会明文规定的,朝中大臣自己知道就行了。钟善身为吏部尚书,他的手下有些带私械的护卫倒也属正常。
而齐豫现在却是将这不成文的规定给冠冕堂皇地说出来,这倒是让钟建德始料未及。
钟建德想到这儿,终于是变了脸色:“齐豫,你想干嘛?”
齐豫呵呵一笑,淡淡道:“私藏兵械,钟公子,你可知罪?”
钟建德脸色一沉,皱眉道:“我有何罪?”随即是伸出手来指着那船上护卫的刀剑说道:“你是想说这些么?”
齐豫闻言,面带微笑就是点了点头:“钟公子,原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钟建德听得齐豫的话,冷哼一声:“哼,齐豫,你不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我钟家是京中重家,我爹钟善是朝中重臣,那可是精贵的很,为了我家的安全,安排些好手佩戴兵械来保护我爹和我的安全,这又何错?”
“那么钟公子此话,是要公然反抗我大秦的律法吗?”齐豫闻言,语气逐渐变冷,冷笑道。
钟建德一听,却是怔了怔,显然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中已经出了巨大的漏洞。
齐豫不等钟建德说话,当下就是向那贾顺景等人道:“贾兄,你们方才也听到这钟公子说了什么,他既然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自身安全,私带兵械,并无错误。这可是公然藐视我大秦律法,公然藐视陛下的圣威,你们说,按照我大秦律法钟公子的行为该当如何?”
“王兄,家父是光禄大夫王公,你可知道这钟建德的行为应该如何处置么?”齐豫悠悠向那王从问道。
王从一听,心中终于是反应过来,这齐豫可是给钟建德下了个套儿让他往里面钻。朝中重臣私带兵械虽说是不成文的规定,但这种事儿毕竟触犯了皇家的威严,也不好当真明面上来说,现在钟建德倒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说出了这事儿,这无疑于就是落了口舌,要是不较真也就算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若是较起真来,那完全可以将这钟建德告到官府去,安他一个违背律法,藐视皇威的罪名,那这样事儿可就闹大了。
顿了顿,就是朗声道:“齐公子,家父没有和我谈起过类似这样的事儿,不如等一会儿我回去将钟公子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家父听,你看如何?”
齐豫顿了顿,就是点头道:“那当然好。”扭头瞧着这脸色铁青的钟建德,悠闲地捻起桌上的一粒花生,丢入最终一边咀嚼一边嘟囔道:“钟公子,你说你这话要是被朝中大臣们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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