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筠儿连忙是摆了摆手,轻声道:“子阳哥快别夸我了。”顿了顿声,才又继续说道:“子阳哥才是了不起,那么多人都没法制服的恶虎,子阳哥你一个人就解决了。”
魏子阳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等了一会儿才是解释道:“没什么,不过是运气好。”
“才不是运气好,是子阳哥你有本事,你不知道现在县里的人都纷纷呢夸你呢。”陈筠儿可不信这运气好的一说,能一个人徒手杀掉一只恶虎的怎么着也不能全靠运气吧。
魏子阳闻言,眼皮是微微一跳,就不再同陈筠儿扯这黑老虎的事儿了,转而去聊聊其他有趣的事儿,比如自己听到的趣闻啊,农田里发现的有趣玩意儿啊什么的。
陈筠儿一见魏子阳同她这般大谈特谈,也是颇为高兴,很快便也是打开了自己的话夹子,同这魏子阳是聊起天来。
一路之上,两人是有说有笑,相安无事。
其实陈筠儿心中也不是不知道,这孤男寡女两人一路并肩而行要是让别的人看到了又省不了什么风言风语之类的,别人或许怕这风言风语,她却是不怕。自己的爹让子阳哥来接她的时候她还没明白爹的心思,当初也是觉得有几分担心和害怕,可到现在,她却是已经逐渐明白了自己爹的意思。
三番五次的要自己和子阳哥单独相处,这不就是撮合两人的意思吗?
陈筠儿对此当然是心知肚明,也乐于和魏子阳待在一块儿,但见这魏子阳的模样,自己屡屡暗示却得不到什么回应,也令陈筠儿很是苦恼。
其实陈筠儿的身材线条很好,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但该长开的地方却是都长开了,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静静等待着别人的采摘。
县城中陈筠儿的追求者,可是不乏少数,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些有名有望的公子哥,和她陈家是门当户对,虽然条件肯定是比不上这陈家的,可至少比魏子阳是强多了吧。
但自从她爹默许她和魏子阳在一起后,那些公子哥倒也就知难而退了,谁不知道这是陈家老爷指认得女婿,再加上魏子阳的名头可比他们是大得多了,所以也就不再奢望,退出了这追求者的行列之中。
陈筠儿想着想着,不经意间抬头一望,才发觉已经到了自己的府邸门口。便是对着魏子阳嫣然一笑,说道:“子阳哥,要不要进去坐坐?”
魏子阳一听,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今日太晚了,陈姑娘,我改日再登门拜访吧。“
陈筠儿听得这话,不自觉间是神情一黯,咬着自己的嘴唇直直地盯着魏子阳,把魏子阳给盯得发慌。
“呆子,木头。”在心中暗骂一声后,陈筠儿便是扭头朝着自家的府邸走了进去,不再看这魏子阳一眼,只留给了魏子阳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魏子阳闻言,不得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了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这陈筠儿的心意呢?自从陈家老爷让他时不时地接送陈筠儿一路回府的这段日子里,这小姑娘对他表露的意思可是越来越明显,魏子阳就算是再木讷,也知道这定然是陈家老爷想要撮合自己和陈筠儿啊。
可他却又不敢去接受这份感情,一是,这自己不过是一个下人,那陈姑娘却是陈家大小姐,这身份的差距太过于巨大,如果以后在一起,怕是要惹得很多的非议啊;这二,则是自己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如果娶了陈姑娘,怕自己辜负了她,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呀。
想到这儿,魏子阳不禁是怔怔地望着这陈筠儿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随后魏子阳神情微微一凛,便是大踏步地转身,朝着那远在牙县郊外的陈家庄是走了去。
按理说这晚上各城都会有宵禁,寻常人等是无法出城去的,这牙县也不例外。但魏子阳可不一样,这首先,他是陈家的红人,陈家的势力这放在牙县那是连县令都要避让三分的,所以不能不给陈家面子把魏子阳给拦下来;其次,魏子阳可是他牙县的大英雄,将那只困扰百姓多日的恶虎给除了去,这既让百姓们那颗悬着的心事放了下去,又稳固了县令的位置,要不是魏子阳除虎,这牙县县令怕早就被革了职,给发配边疆去了。
再说,魏子阳出城只是为了回陈家庄,也不会出什么叉子,自然对于魏子阳不遵守宵禁一事,县令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牙县是魏国西边的重镇,却又是整个魏国县城中最穷的之一,这里大多都是高山深谷,丛林荆棘密布,根本就不适合种植庄稼,就连河流也没有几条,一旦遇到干旱年代,百姓缺水缺粮,苦于生计,便会流落为难民去他乡寻求出路,还有的就是落草为匪,打家劫舍。所以这晚上牙县郊外的小路上是格外寂静,再加上现在季节那寒冷的冬风呼啸,要是胆小的人走这条道恐怕非得给吓出病来不可。
陈家庄位于牙县东郊,若想从牙县走到庄里,须得从东门而出,穿过那名为“荒头林”的密林后再沿着小路才可到达。
略带寒意的冬风拂过空气中的寂静,卷起地上那为数不多的枯枝和残叶,夜色深沉,寒气阵阵袭来,偶尔从那光秃秃的树枝上还传来了几声乌鸦凄凉的惨叫,配合着这荒凉的景色,起起落落,颇为诡异。
此时的魏子阳便正在穿过这片“荒头林”,其实若想走到那陈家庄,倒也不必走荒头林,也可以绕过荒头林从那远处的田地路过,只是这样一来行程就会被拉长,但现在正值黑夜,寻常人等可是不敢走这诡异而吓人的荒头林的,也只有那魏子阳才有如此的胆量。
魏子阳走着走着,却是对这人们都害怕的密林不感到恐惧,要他真是恐惧的话,那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杀掉那头害人的恶虎了,所以人们害怕的事儿啊,他魏子阳却是不害怕。
走着走着,魏子阳突然是神情微微一凛,停住了自己的脚步,顿了顿身,大约是等了片刻,便是掉头向那密林深处而去。
这副模样要是让常人看见会感到疑惑不已,这要走陈家庄的路应该是直直穿过这荒头林啊,可魏子阳却是掉了个头,倒往这反方向走去,叫人是好生奇怪。
魏子阳穿过那片布满荆棘和杂草的道路,拨开了眼前层层的障碍之后,便来到了一座孤坟前面。
那座孤坟四处都是长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荒草,四周到处都是干枝和枯叶,空间是十分的狭小,魏子阳这样的身躯,在那坟前也不得不是弯着自己的腰,低下自己的头,以避免被这荆棘刺叶给刮伤。
冷风一吹,不禁叫魏子阳是打了个寒颤。魏子阳心中微微一定,便是脱掉了自己穿着的一袭黑衣,摘下自己的斗笠,眼神是怔怔地望着这座孤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之后,才终于是悠悠地长叹了口气,随即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以后恐怕是不能再来陪你了,我要走了。”
“今日一来,就是为你辞别的,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给你送了个礼物,省的你在这儿寂寞无聊。”
那魏子阳刚刚说完,便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是抽出了一件大衣,那大衣在这夜色的掩护之下,倒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但此时拿出来,定然是来历不凡的。
魏子阳将那袭大衣是双手恭恭敬敬地放在了这孤坟的坟前,向这孤坟再度低声说道:“这衣是我用黑虎皮制作而成的,你在此地春夏之季倒不存在,可倘若在这隆冬之时怕是会感到冷吧,这黑虎皮衣可以为你缓和缓和身子。
魏子阳说完话,随即是站了起来,伫立原地良久,随后才是缓缓地穿上了自己的黑衣,带上斗笠,朝着原路返回,是再没有看这孤坟一眼,穿过那茂密的丛林,身影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一时之间,天地格外寂静,只留下了那风的呼啸声,还在这密林中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