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钰是直接带着洛曼语去医院和大家汇合的,然后一起进入家主的病房。
医生按照他们的要求已经提前和那位家主说好了,所以他们一起到达病房的时候,那位家长靠在床头上,听到动静直接抬头看过来,眼底平静无波。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对方乖乖的签下合同,把这个位置真正的让给傅寒钰让傅寒钰名正言顺的,成为整个家族和公司的掌权人。
当然,他们毕竟是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话当然也不会说的太过分难听,也不会立刻带上逼迫的意味,只是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让他们明白,或者说是让这位家主明白,现如今的状况。
他应该早就已经想清楚了自己现如今的局面,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肯定是必须得这么做的。
当然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拒绝或者是反驳。
只是他一直都是沉默着的,沉默的听完了那些人说的话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抬头看了傅寒钰一眼:“你不介意单独留下来想和我聊一聊吧,随便聊几句。”
这件事情越是往后拖就越容易出现状况,即便很多人都觉得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可是到底会怎么样谁也不清楚,谁也不好说。
因此在听到他说的那样的话之后,傅寒钰还没来得及做回答,其他的人就表现出了抗拒或者是想要拒绝的意思。
可是家主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的态度或者是想法,视线紧紧的黏在傅寒钰的身上,洛曼语忍不住握紧了傅寒钰的手。
傅寒钰这才有了反应,低头看了一眼,洛曼语微微摇头,眼神柔和,带了几分安抚性的意味。
接着把所有的人都带出了病房,只能下自己一个人单独面对这位,已经憔悴病弱不堪的家主。
两个人曾经见面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其实好像也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但是又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傅寒钰和最初和这位家主见面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
倒是他自己此刻病弱的躺在病床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身边没有人支持,甚至没有人愿意,一直在旁边照顾。
还借着他重病的缘由,拿走了原本他还可以再坚持,或者说是可以一直掌握在手心里的东西。
比如权势,比如地位,比如金钱。
他原本一直都很平静的,就好像已经彻底认命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认,也没有办法。
但是他想到了那些事情之后,还是忍不住激动的咳嗽了起来,原本苍白了的脸上因此多了一些浅红的颜色,可这并不是健康的红。
“我还以为你在早就已经知道这一件事情的结果之后,会彻底冷静下来,可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激动的时候,所以你到底是想怎么做?”
“已经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你难不成觉得今天这个字你可以不签了吗?”
傅寒钰的声音很平,同样也很淡,好像就算他现在真的拒绝不签字,傅寒钰也有很多办法让他乖乖的把那个字签下来。
家主惨淡一笑:“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面,我自己心里很清楚,现在没有任何人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字我肯定是会签。”
“如果我不签,我相信你们,就算是逼着我按手印都有可能,因为没有人能够拿你怎么办,也不会说你这个位子继承的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真的是报应的话,他也不愿意去相信,可是如果不相信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局面。
他明明之前还能够跟傅寒钰抗衡一番,即便处在了下风,但是最起码还可以再给自己争取一下。
但是现如今这个病弱的状态,别说是为自己争取了,能够好好的活着,能够好好的养脑洞已经算得上是弥足珍贵了。
“很开心吧,终于能够拿回属于你的那一切。”
傅寒钰冷冷一笑:“既然你也知道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我的,我为什么要开心?那会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因此而高兴呢?这并不是意外之喜,而是我应该就得到的。”
“呵,是啊,对你来说,我还是伤害了你父母,伤害了你爷爷的仇人,所以你对我不会有太和善的态度。”
“你知道就好,我不仅不会对你有太和善的态度,我还会把曾经的所有一切都拿回来,除了这些属于我的,还有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家主听完突然疯狂的大笑,紧接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咳得肝胆俱裂,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全部都咳出来一样。
傅寒钰冷漠的站在一旁,就好像如果他现在因为重病的原因,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而死在面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如果真的让他就这么死了,反而是他的幸运。
如果只是病死了也就算了,其实对他最好的惩罚是让他生不如死,身败名裂,如同过街老鼠一样。
家主剧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最后可抽了一口血,雪白的床被上,那一抹鲜红的痕迹格外的刺眼,他自己看到之后,手脚都颤抖起来了。
傅寒钰看了一眼,笑出了声:“你自从住进了这家医院,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曾经毫不留情的那些手段?”
“故意制造个意外让我父母去世,让爷爷没有办法继续支撑整个家族,然后,你就坐收渔翁之力,拥有了原本不该属于你的一切。”
“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遗漏了一个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现在回来了,等着你,身体承受不了,所以病倒入院。”
“明明你还可以继续跟我抗衡,继续跟我战斗,而你还可以再为自己争取很多东西,现在却只能自己拱手让人。”
其实家主也不知道,自己要把傅寒钰单独留下来要和他说什么,反而现在说了这些话之后,受到强烈刺激的却是他自己本人。
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病的太久了,脑子确实有些不太清楚,根本就不该和傅寒钰说这些话也不该和傅寒钰单独聊天。
而他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挣扎,拿起笔,签好了旁边的合同之后,自己躺在了床上,缓慢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