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宴骑在祝君行身上,青丝垂在胸前,夹袍盖着两个人,她喘息了一会儿,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眉眼生波带媚,神情不屑,“说好的让我嫁给司徒玉呢?你这又是做了什么?我如今才发现你是个伪君子!”
祝君行翻身将姚宴压下,一手搁在地上让姚宴枕着,眸色深邃如渊,“是你勾引我的。”
姚宴冷笑,捏着他的下巴拉到自己脸前,四目相对,“你定力不够怨我喽?祝君行,你给我记住,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管我做什么选择,更别替我安排人生。”
话落,姚宴推开他坐了起来,开始脱夹袍,“如果司徒玉真像那两个女人说的被他娘骗到京师去了,那我就在金陵躲几天等他来,如果我被两个管事娘子抓也是司徒玉安排的,那么他知道我出事,应该会带人来救我。”
夹袍落地,露出颈项,上头吻痕点点。
祝君行系上腰带,拿起姚宴的缠枝曼陀罗褂子撑开等着姚宴来穿,姚宴横了他一眼,双臂展开,一副等着小厮上前来服侍的气派。
祝君行叹口气服侍姚宴穿戴好,“你再考虑考虑我说的,京师水深,并不是玩闹的地方,一不小心也许就会尸骨无存,尤其是你。”
“怎么的,只有你能干大事啊,我就不能吗?”姚宴以指代梳弄弄头发,微微一甩头她笑盈盈的看着祝君行,“既然你往后退了一步,那我成全你,往后,我是你的小姐,你可一定要效忠我呦,以后这种和小姐偷|情的事儿千万别干,我勾引你,你也要大义凛然的拒绝,懂吗?”
祝君行再次叹气,站在姚宴跟前满脸无奈。
“叫声小姐来听听。”姚宴戳戳祝君行的胸口,“快点。”
祝君行抿唇瞪姚宴。
“放肆,你竟然敢瞪你的小姐,反了天了你,你不要以为我爹死了你就可以奴大欺主了,仔细你的皮。”姚宴拿脚踹他,“我要吃鸡腿,去,给我掰一只鸡腿去。”
祝君行愁闷的眉头能夹死蚊子,却还是动手给姚宴掰了一只,语气不太好的道:“给你,吃吧。”
“你那是伺候小姐吃鸡腿的态度吗?用敬辞,你要说,恭请小姐吃鸡腿,快,说一遍我听听。”
祝君行再瞪姚宴。
姚宴双臂抱胸冷笑道:“心底分明是个傲气的,跟我装什么忠心奴才大尾巴狼啊。”
姚宴抢过他手里的鸡腿狠狠咬上一口,没有油盐的烤鸡味道实在不好,但她此时饿了就勉强啃了几口。
“我不会听你的安排,你死心吧。再说了,我若要嫁给谁,那就是从心到身的忠诚,我才和你不清不楚的,转头又嫁给了别人,这种事我干不出来。”姚宴蹲在火堆旁哼声棒气的道。
祝君行把另外一只鸡腿留给姚宴自己啃了剩下的肉,沉默一会儿道:“你果真不听我的?”
“呵呵。”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打算?”
“混到垂帘太后身边去,先脱籍再说。我有这个贱籍的身份做拖累,简直什么都干不成。司徒玉既然做了垂帘太后的棋子,接近我想娶我,那我就作到他不想娶为止,反正这朵桃花也是要灭掉的。”
姚宴把鸡骨头往火堆里一扔,在自己衣摆上擦擦手继续道:“文翰礼帮我上了奏折,司徒玉托了棠嫔为我在皇帝面前美言,前些天乾清宫大总管,叫鲁公公的来山庄视察了,是皇帝的人,等等。”
“司徒玉到底是皇帝的人,还是太后的人?”姚宴顿时惊觉。
祝君行也蹙眉。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奇怪,那个鲁公公一直向我打听我爹有没有留东西给我,我告诉他没有,他竟还不信。”
祝君行顿了一下,“若再有人刺探你你就说恩师留了东西给我。”
“我爹真留东西给你了?”
“此事你别管,你只管推给我就行了。”
“所以,我爹是真的留了东西给你,是不是?”
祝君行不吭声,默默吃肉。
姚宴气的“啧”了一声,“你打定主意要瞒着我了?”
“没有东西,在我脑子里,是招祸的东西,你记着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行啊行啊,你是英雄好汉,你就自己担着吧。”姚宴觉得再不能跟他同处一个山洞里了,再说下去她又想动手凑人了,当即站起来道:“这是哪里,我要出去了,说不定此时司徒玉找我找疯了呢。”
“乌江镇附近,我是在乌江支流找到你的。”
“距离金陵还有多少路程?”
“不远了。”
姚宴走出山洞,看到祝君行的马正低头吃草,于是道:“你是在哪里被刺杀的,又是怎么被救的?我虽不高兴玉溟郡主喜欢你,可我得感谢她救了你。你身上虽说有我渡给你的五年寿命,可是如果你的身体被野兽吃了,不完整了,也是会死的。”
“我也是跳了乌江河逃生的,爬上岸之后就往金陵走,晕倒在半路上。”
姚宴笑道:“你跳一回乌江,我跳一回,咱们俩倒是同病相怜了。”
祝君行终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姚宴,抚着她的后脑勺道:“我宁愿自己跳两回也不想你出事。”
姚宴哼道:“我又沾了我爹的光了吧,你肯定不是关心我。”
祝君行苦笑。
就在这时两人都听到了隐隐的马蹄声,姚宴抱了他一下,“我跟你打赌,来的肯定是司徒玉。”
话落姚宴就往山下跑去。
祝君行找的这个山洞很浅,就在一个山丘上,姚宴一会儿就跑到了水边,待看清那个骑在马上的白衣公子就急忙挥手,“大公子,我在这里,在这里。”
祝君行听着姚宴的呼喊声,牵着马往林子深处藏去。
司徒玉下马,一脸着急的小跑向姚宴,激动的想一把抱住,姚宴往后躲了一步就质问道:“大公子,我虽说被祝君行卖给了你,是,我是贱籍,难道在你心中我就真成了你们司徒家的奴婢了不成?你们司徒家真是好大的威风,两个管事娘子都武功高强,一言不合就抓我如抓囚犯。”
司徒玉想要解释,姚宴却不给他机会,冷笑道:“既然早已当我是你们司徒家的奴婢,大公子又何必假惺惺的说什么愿大礼相迎的话?我是那么好哄的人吗?”
司徒玉连连拱手赔罪,“姚姑娘你且听我解释。”
“你说,张大娘子、刘大娘子难道不是你们家的人?我被她们抓走,一路受尽羞辱难道不是事实?大公子,你要么给我一个交待,要么咱们所幸就一是一、二是二的说清楚,我也不是轻狂的人,从此我就是你家的奴婢了。”
司徒玉急忙道:“不可!”
姚宴哼了一声撇开脸。
“子不言母过,姚姑娘,的确是我疏忽了,我这里向你赔罪了。”司徒玉一揖到底,态度三分无奈七分真诚,着实让人恼不起来。
姚宴就坡下驴,叹气道:“你母亲误会我了,你知道了吧?”
司徒玉点头,再次朝姚宴作揖致歉。
“对了,那两个管事娘子不是说你去京师了吗?”
司徒玉顿了一下苦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一得知了母亲做的事情就急忙折返……总而言之,是玉对不起姑娘,让姑娘受惊了。”
姚宴摆摆手,“幸亏我会游泳,命大。”
姚宴打了个喷嚏,一环胳膊跺跺脚道:“我有点冷了,身上的衣裙都快被风吹干了。”
司徒玉忙道:“姚姑娘要是不嫌弃去我家中做客几日如何?”
“若你母亲找我的麻烦我可不吃委屈。”
“我会和母亲说清楚,一定不会委屈了你。”司徒玉眼目含情的看着姚宴。
姚宴打了个哆嗦,点点头。
瑞锦侯府。
“娘,我要去找那个贱人,你为什么拦着我?”柯修杰气急败坏的冲进屋就质问道。
淑孝正在用点心,闻言头也没抬,咽下嘴里的山楂糕,用绣帕抹抹嘴就淡淡道:“你去找人,莫非手里攥着人家的卖身契不成?”
柯修杰一握拳,像牛一样从鼻子里往外喷气,“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我被那贱人耍了!”
想起自己被姚宴踩在脚底下的狼狈模样,他就恨不得活活抽死她一泄心头之恨。
“她的底细你打听清楚了吗?”
“她还能有什么底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用鼻孔看我的姚胭儿了,不过一个贱人。”
“我的蠢儿子啊。”淑孝叹气,“你这个猪脑子和你爹一模一样。”
柯修杰不服气的瞪淑孝。
“她现在是司徒家的人,司徒家养了些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柯修杰怎么会不知道,上次在城门口认出姚宴之后他就带人上门讨要来着,结果连门都没进去。
“娘,你可是皇姑,皇帝见到你还要礼让三分呢,咱们瑞锦侯府还能怕了那商人贱种不成?”
“皇帝又不是我爹。”淑孝嫌弃的看着肥硕的柯修杰,“你就不能动动脑子。”
“那你说怎么才能让我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你先去打听打听她在哪儿,是在司徒家藏着还是在那个山沟沟里,然后我再告诉你怎么做,不能打草惊蛇知道吗?你得学会用脑子报仇,懂吗?”
“麻烦,我就想亲手抽死她。”柯修杰烦躁的甩甩马鞭转身就走。
“回来。”
柯修杰扭头看淑孝,不耐烦的道:“不能打草惊蛇我知道了。”
“后日是司徒老夫人的大寿,你哪里也不许去,老老实实跟着你爹去赴宴,你已经是孩子爹了,家里的人情往来你要学着理,再不许混日子。”淑孝训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麻烦。”
“还有。”
“我的亲娘啊,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淑孝横了柯修杰一眼,“你两个妹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想把你大妹妹说给司徒大公子为妻,后日你见了司徒家的兄弟不许和人家起冲突。”
柯修杰一下笑了,坐到淑孝大公主身边道:“娘,不是我看不上自家亲妹子,而是大妹妹那个身体人家司徒家又不是不清楚,人家娶谁不好啊,娶一个不能下蛋的……”
在淑孝的怒目下柯修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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