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说话断断续续的白语,破碎的内脏顺着嘴角的鲜血流出,换作常人早已死去,只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生生提着这一口气,目光中充满了哀求。
孙阳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随后又说了一下有关他自己的事情以及家人,这才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脸上带着心慰一丝微笑,就这样彻底的死去。
不得不感叹生命的强大,直到交待完所有的事情,这才咽下一口气,他是有多么不放心家人,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不想死,可是生命就是这么无常。
没有想到白语还没有十五岁,饱经风霜使他的面容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非常的成熟,看来他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
直到这时,孙阳才有时间回想他的经历,意识停留在圣城天渊之外的战场上的最后一击,之后便晕死过去,战争的结果不清楚,如何来到这里更是没有一点印象,也不知沉睡了多久,想来也有数年时间甚至更久,对于自己的身体,他多少还是清楚的。
环顾四周,身处于山谷的终点,身后以及两侧是高约千米的山峰,被白雪覆盖,看不见一棵高大的树木,只是周身充郁的灵气,纵然是星神宗的青木峰也无法相比,而且异常的活跃,有时还有些狂暴,像及了书中所说的远古蛮荒时代。
孙阳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但这绝对不是幻觉所致,真的可以确实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握了握拳头,肉身的力量还在,这就是体修的不同,纵然没有一点灵力,千锤百炼的肉身是不会消失的,只是身有重伤,体内有着无数的裂痕,正在一点点修复,不过想要完全恢复,至少需要个十年八载,力量动用的极限在四阶左右,以白语所说,如果不出跑现什么意外的话,足以应对目前的一切事情。
看着地上的白语,一身白色的兽皮,几乎可以融进山间的皑皑白雪,手中一柄黑色的战矛一直没有松开,只是身体多处受伤,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红色的鲜血。
“唉”
一声长叹,在山谷间不停的回荡,总不能让白语暴尸在荒野之中,看了看一旁的铜鼎,神泉水早已用尽,刚好可以用来做棺椁,葬下这个马上十五岁的少年。
那一身沾满鲜血的兽皮,被孙阳脱了下来,拿起黑色的战矛,剥下一只魔猿的整张皮毛洗净晒干,前后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刚好可以四处活动一下,了解这个世界。
一个直径两丈深三丈的大坑早以挖好,给白语包裹一整张兽皮,又拔下了一根赤血虎牙放在他的身边,这才把他安葬。
待填好了深坑,又找了一块三米高的岩石立在一旁,本想刻上“白语”两字,后来一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这小子最怕的就是家人发现他死了。
一个破烂的铜鼎,一张魔猿的兽皮,一根三米多的赤血虎牙,一堆黄色的泥土,以及一块随处可见的岩石,葬不了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年,而他的死,只有一个人知道,当冬去春来,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被花草树木覆盖,什么痕迹都将消失不见。
换上早以在河边洗净的兽皮衣,带走周围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魔猿赤血虎以及几只雪熊,堆在一起,犹如一座小山,扛起战矛,拖着最下面的虎尾,开始向着白语所说的村落前行。
孙阳之所以答应白语的请求,一部分是出于善心,更多的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而白语所在的小部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以白语所说,部落中最厉害的就是长老,已经快两百岁了,想必实力也高不到什么地方去,应该发现不了他的真实身份。
两人长相可以说是完全相同,六阶修为,他的外貌完全就是一个年轻人,而马上十五岁的白语,由于长年在外狩猎历尽风霜,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不认识的人见了,第一眼的感觉,这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只要小心一些,尽量少说话,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融入这个小部落,到时候就不用再担心暴露的问题。
走出山谷,一直北行走,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部落所搭建的路标,黑色岩石堆累近十丈高的一字,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明显就是人工搭建的。
两天后,翻过一座千米山峰,一条百丈宽的河流在两山之间,不远处藤蔓木板搭建的吊桥出现在眼前,这是狩猎队常走的道路,只不过每次返回时,带着大量的猎物,只能扎木排过河,好在现在是冬天,河水结冰,省去了许多麻烦。
过了这条河,逆流而上,这一走又是两天,直到河水的尽头,继续向着从林之前行,终于在白语十五岁生日的傍晚赶回了部落。
这小子死前不断重复着“成人礼”三个字,嘱咐他一定要尽快赶回部落,否则死不瞑目。
有关远古时代人族的成人礼,孙阳多少知道一些,必须在生日当天返回,否则你就是猎来真龙,也会被人瞧不起,连带着家人也会抬不起头来,这不是力量强大与否的问题。
一路走来没有片刻休息,纵然是他,也累得头晕目眩,没办法,身体上的伤太重了,一直咬牙坚持,当他看到部落前的数十人时,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几天前,部落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也有好事的跑去一天多,一直不见白语的综迹。
“不会是死了吧。”
……
这样的事情很常见,成人礼活下来的几率对半,要么生要么死,因此白锋也不去反驳它人的闲活,只是从早到晚守在部落的木桥前,他不相信,他的儿子就这么死在成人礼的荒野中。
直到今天,他真的有些绝望了,一家人从早到晚,连一口饭都没有吃,守到了傍晚到来,部落中无事的人,也在这里等着,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当看到远处的树木抖动,他的儿子步履蹒跚的走出从林,白锋笑了,只要活着回来就好,其它的都无所谓,不光是他自己,他们一家都不能失去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