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瘴灵已经举起了木棒,朝自己砸了过来,凌羽眼睛一眯,锵的一声,已经抽出短刀,雪白刀身被月光映照的有些刺目,仿佛凌羽手里拿了一团白光。
短刀与一根粗大木棒对拼,谁能更胜一筹?这个问题凌羽答不出来,但是他想尝试一下,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不是处于巅峰状态,对上瘴灵,他一点胜算的把握也没有,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凌羽已经瞄好了一处地方,小溪,虽然此刻还是处于半冰封的状态,不过凌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瘴灵拖着一根大木棒在冰水里绝对是举步维艰的,前提是凌羽掉水里不会被冻僵。
只是看着那根足有自己两个头那么大的木棒,凌羽咬咬牙还是做出了决定,他提着刀,径直朝小溪冲去。
初春的寒意沁人心脾,冷风迎面扑来,凌羽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口鼻间团团白雾喷涌,凌羽喘着粗气,奋力向前方奔行,身后不时传来呜呜的破空声,那是木棍极速划过空气时所发出的声音,凌羽苦笑一声,心下又对瘴灵的力量多了几分判断。
就在凌羽已然看见小溪,并准备一跃而下之时,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破空声,然后凌羽感觉自己的膝盖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栽倒,整个人莫名的扑倒在地,力道之大,竟将手里的短刀也给摔了出去,一时间也爬不起来了。
凌羽被摔得有些发懵,好在只是呆了片刻,身后的破空声才刚刚响起,凌羽就反应了过来,一个翻身,只听砰地一声闷响,身后的地面一阵发颤,凌羽心中一惊,来不及回头细看,左手一撑地面,翻了个身,右膝一点地面,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直到此时,凌羽才看见刚才身后的情形。
一个大坑出现在地面上,足有半丈大小,再看瘴灵,正举着一根一头沾满泥土的木棒朝自己而来,凌羽下意识的看向刚才短刀掉落的地方,却见白袍人正拿着短刀,站在短刀掉落的地方。
一瞬间,凌羽已经明白刚才怎么回事了,他边退边冷声道:“先生这是何意?”
“何意?”白袍人垂首望着手里的短刀,头也没抬的淡淡说道:“荆涟芳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你做到自己的极限了吗,遇到战斗就想尽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本没有错,可却也限制了自身的潜力发展,遇到强敌,不去拼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记住!办法总会被人破解,而绝对的力量则可以打破一切壁障和心机。”白袍人说着,将手里把玩的短刀朝凌羽一扔:“这把刀不错,只是你还没把它的能力发掘出来,如果你不敢直面自己的战斗,那么这把刀在你手里只是浪费了。”说完,身形一闪,倏忽间就隐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凌羽一把接住扔过来的短刀,目光却停留在白袍人消失的方向,第一次他的眼里出现了迷茫,却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但是多了一分神采。
身后恶风袭来,不用看也知道是瘴灵的攻击到了,凌羽弯腰躲过那根粗大的木棒的时刻,分明感受到自己打结成板的头发居然被吹的一阵摇动,他眼皮跳了几跳,右手在腰间一抹,拔出解剖刀,看也不看向着身后甩去,同时左手提着短刀在地上用刀尖挑了一撮积雪,也抛向了身后,做完这一切,凌羽想要向前奔去,离开瘴灵的攻击范围,只是才刚迈开步子,便觉后衣领一紧,然后脖子上传来一阵窒息胀痛感,还未想明白这一切,凌羽只感觉整个人一阵悬空,双脚离地,竟是被提了起来。
“该死!”凌羽心里疯狂的咆哮着,整个人不停的挣扎,他能感觉到后颈处是一片冰凉,显然是瘴灵的手抓着他的衣领,也好在是抓着衣领,如果抓了脖子,凌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在强悍的瘴灵手里脱逃。
双肩一缩,凌羽便从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交领短裳中脱离了出来,赤着上身,一脚蹬地,整个人便如破空之箭般飞速的窜了出去,一直跑了三四丈远,凌羽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转身回头看着瘴灵,瘴灵手里的衣服已被扔到了一旁,也是面朝着凌羽,和他对望,虽然它没有眼睛,但是凌羽能感觉到有两道冰冷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其中蕴含的凌厉让凌羽的面颊都有些刺疼。
互相对望片刻,便见瘴灵那边有了变化,其原本凝实的双腿上,白雾开始剧烈翻滚,只是几息之间,两条腿便汇聚凝结在了一起,变成凌羽初见它时的模样,两条腿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犹如烛火熄灭后袅袅而升的淡淡烟丝。
凌羽有些不解,两条腿的时候,不仅能跑,还能作为武器使用,可谓相当的便利,不知瘴灵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凌羽的不解中,瘴灵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它浑身雾气开始缭绕,蓦地,手里的粗大木棒被一层薄雾笼罩,薄雾游离附着在木棒上,而后,木棒飞了起来,一端朝着凌羽这边。
凌羽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刚想有些动作的时候,只见瘴灵如烟雾般的下半身开始旋转,只是眨眼间,便如狂风卷落叶般席卷大地上的一切,数不清的雪屑和着乱飞的石头和腐叶在空中乱舞,然后突然就像找到了目标,呼啸着朝凌羽飞来。
凌羽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瘴灵如此强大的一面,以往对它的印象都还停留在拳脚功夫了得,力量强大,有些呆板……这些上面,从未想象过它居然还会法术!
这种攻击手段的确已经与法术接近了,但依然不属于法术,凌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来确定这是什么攻击,不过目前之急还是先躲过这一波攻击才是明智之举,不过时间上显然来不及了,凌羽无奈,自己现在还是赤着上身,手里只有一把短刀,拿什么来挡?
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思考陷入泥沼中就停留下来,也不会刻意眷顾着谁,所以匆忙间,凌羽只得左手护住头脸,右手拿着短刀在身前快速的舞动着,只一瞬间的功夫,无数的雪屑夹杂着一颗颗小石头和片片黑色的腐叶劈头盖脸的和凌羽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雪屑和腐叶还好应付,麻烦的是那些小石头,也不知是不是白袍人指使的,虽然没有大石头,但是小石头和石子特别多,头部虽然被护住,却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从凌羽舞动的刀光之中穿梭而过,狠狠砸在左手手臂,手背上,以及一些护不到的部位。
被护住的部位都如此了,那些没护住的地方就可想而知了,凌羽原本瘦的锁骨毕现的上半身,除头部外,基本被砸的青紫一片,下半身被裤子挡住,看不清,但想来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凌羽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将一些致命的石头给躲开,只是石头太多,凌羽扭动身子的频率从一开始的快逐渐下降了,胸膛剧烈的起伏证明他的消耗是巨大的,只不过才慢了一点点,就有几颗石子砸在一些比较致命的部位,那些部位下,都是一个个至关重要的脏器。
凌羽只感觉腹部一阵抽搐,脸皮都扭曲了一些,他豁然睁眼,目光快速的扫视着身前的一切,同时手里的短刀也挥舞的更加的密不透风。
也不知这短刀是何等材质所制,击碎如此多的石头也不见弯折分毫,只是不知道刃口有没有受到损伤。
一念及此,凌羽的身躯扭动的越发快速,同时脚步也开始交错游走了,慢慢的,他感觉身体有些发热了,明明是个大寒天,鬓角额头处却是隐约可见汗渍晶莹,凌羽知道这是身体的力量在剧烈消耗着,可他不能停,停下来就意味着自己将被打残,也意味着自己没有尽到全力。
可能以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个逐利而行的人,但是又有谁知道,他可以为了一句认可的话语,一句承诺而做到荆涟芳嘴里的超越极限。
他不会退,也不能退,因为他决定的事无法改变。
渐渐的,汗水开始从脸颊淌下,细密的汗珠遍布凌羽的上半身,随着身体的扭动,甩向空中上下飞舞着,就连皮肤也微微发红了起来,在这个寒冷的夜里,飞扬的汗水和微红的皮肤构成一副诡异的画面,让人望着触目惊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凌羽的脑海中早已是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口呼吸都有如烈焰灼烧一般痛苦,浑身上下就像被浇了一盆滚烫的开水一样,每每被寒风一激,就像有无数刀子在身体上来回割裂。
但就算如此,他也依然没有停止,也许他的神智早已模糊,现在的动作只是延续之前的习惯罢了,脑海中下意识的念头就是如此而已,可能瘴灵停止了攻击,他也会继续下去,因为,他已经麻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