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深了,有些下雨,窗外一丝灯光也没有,只有雨滴和飞驰的火车相撞发出的沙沙声,柔和却坚韧,在火车和轨道的撞击声中居然也能听得分明。
玻璃上开始有些细密的小水珠,慢慢地凑到一起聚成一大滴,当摩擦力已经不支持水珠挂在玻璃上的时候便突地滚落下来,形成一条泪痕一样的曲线。
苏筱筱趴在窗子跟前,把头枕在手肘上,在心里默数玻璃上水滴的痕迹,一条又一条。
耳机里传来梅艳芳略带沙哑却极有韵味的歌声:
同是过路,同造过梦,本应是一对。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最近苏筱筱迷上了粤语老歌,闲暇的时候没事听听,有些词听不太懂,却又有个模糊的意思,便在这种朦胧的影像和凄婉的曲调中自顾自地想心事。
火车上的喧嚣渐渐散场,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休息。
总算俞阳杨婉他们也说笑着往座位走来,幸好窗子的玻璃在黑夜中可以当镜子用,苏筱筱从玻璃中远远地看见他们便赶紧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刚刚俞阳是因为大冒险的游戏跑来向她说了那样的一句话,也并没有人会放在心上,所有人都当是玩笑一场,一笑了之。
可是说的人无心,听的人却有意。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的心会从胸腔里跳出来,即便是游戏,她想她也会把刚刚的场景在脑中牢牢地记下来,以便在日后慢慢温习。
是哪本中说过,在爱情里,谁先喜欢,谁便输了,她想自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隐约中,他们好像放轻了脚步,一阵细细碎碎的翻动东西的声响之后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隔了好久,整节车厢都没什么动静了。
苏筱筱转了转眼珠,刚想睁开眼睛,忽然感觉有人从自己的耳朵里轻轻拨出了耳机。
这个人的动作很温柔,先轻轻地拨开她挡住耳朵的头发,然后慢慢地把耳机拿起来,温热的皮肤轻轻划过她耳朵上的汗毛,痒痒地引起一阵战栗。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mp3之类的东西,苏筱筱用的是爸爸出国带给她的walkman,虽然已经是超轻薄款,还是比较厚重,因为车厢里都是同学,她也没想那么多,随手就扔在桌子上。
她心里一紧,难道是有小偷?
苏筱筱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吓得又紧紧闭上,一动也不敢动。
杨婉和徐浩钧已经靠在座位上睡得东倒西歪,俞阳坐在她的对面,也靠着窗。
此刻他正把苏筱筱的耳机塞进耳朵里,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地趴在桌子上,脸对着窗户。
火车上的桌子本来就很小,俞阳的手臂凉凉的,紧紧挨着苏筱筱的,手指也不经意地搭在了她的指尖上。
苏筱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隐约中好像听见俞阳嘟嘟囔囔的声音:“怎么喜欢听这么悲伤的歌?”
隔了好久,一直等到对面的呼吸慢慢变得匀净,苏筱筱才敢缓缓地睁开眼睛,却不敢有其他动作。
她的脖子已经有些僵硬,枕着的手臂也因为血流不畅有些麻麻的,可是她的心却晃晃悠悠地好像要飘起来,飘到云端之上。
窗子里倒映着两个人影,头挨着头,肩并着肩,手拉着手,听同一首歌,一个睡得正香,一个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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