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策万全(1 / 1)

<>函恩殿的红烛若点点日光照出了春光旖旎,宇文焕卿进殿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将不明所以的上官映波扒得衣衫凌乱,而他的眼光却一直在她胸口上方搜寻。

而后发生的事情便一切尽在宇文焕卿的掌握之中,上官映波自然是无比慌乱不愿承寝。而宇文焕卿则假意用强,将她那枚金簪扎在了自己原本就有伤的肩膀上。

伴随着他凌厉的撕喊,一出嫁祸于人的好戏让他做得逼真万分。

简严在殿外听到宇文焕卿的惊呼,自然焦急万分,在外边小声的垂问:“皇上,你没事儿吧?”

宇文焕卿按着自己左肩,冷厉地对衣衫不整、慌乱无助的上官映波说:“上官修仪,你竟敢伤朕?”

上官映波望着自己手中的海棠金钗上的血迹自然惊恐地将其掷在了地上:“不…不…我…我!”

简严在外边听得真切,赶紧进了来,见到此情形自然明了了上官映波的忤逆:“快来人啊!快将上官修仪拖出去。”

宇文焕卿低着眉眼,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回想着自己方才在上官映波的胸口上方发现的那块伤疤,那个位置本应是曾经的上官乐文府上官一族的家徽——玄武刺青。

显然上官映波为了掩饰身份一早便把那刺青图案挖了下去,但是即便如此,他亦断定此人便是上官族的遗孤,就是在自己身边蛰伏数年的‘尊主’。

此时的宇文焕卿异常的清醒,那迷情的药剂的效力也无半分,他清冷地吩咐:“传朕旨意,上官修仪心怀不轨,意图行刺,去修仪位份,贬为庶人,幽闭在离宫之中,待到年后处死。另有宁训莫婉儿手段卑劣,加害玮元公主,用迷情药剂戕害于朕,同贬为庶人,幽闭离宫,年后同刑处斩。”

他要将此二人放到一起,看看她们还能生出多大的波浪,这个尊主蓦然被废,宫内会有多少奴婢会为此人生出谋逆之心,而莫芊儿看着她这个被废弃的妹妹,到底会不会生出悔恨之心,与自己开诚布公的谈谈玮元的身世。

上官映波见宇文焕卿三言两语便处置了自己,很是不忿:“皇上,嫔妾冤枉啊,嫔妾从来没有承寝过,所以才会误伤陛下,真的没有意图行刺啊!”

宇文焕卿懒得听她细言,只挥挥手便让简颂等人将上官映波带了出去。

简严见他肩头还有血渗出,赶紧奔了过来:“奴才这就去传裴御医!”

“且慢,你一会儿先去给贺一泓传朕的口谕,让他即刻带人查抄上官映波的雅岚殿,无论殿中何物悉数封箱送到宣宁殿去,朕要亲自查看。”

他用锦帕按着自己的肩头,继续沉着冷静的吩咐:“另外,告诉贺一泓从即日起,加强对各宫室的护卫,尤其是太后的仁寿宫和…景妃的芷兰宫,另外命他连夜将宫中的水井、膳房都封了,全宫上下主子嫔妃的餐食全由紫宸宫厨房承办。”

“皇上,年节将至,您这是何意啊?”

简严听到皇上如此大费周折的布置,不禁有些诧异,似乎太过草木皆兵。

宇文焕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本来他不欲这么早就对上官映波下手的,实在太过冒险了,因为自己此时还不知道后宫中的侍婢当中到底有多少人是为上官家卖命的!

可是,今日自己与顾沛蕖之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而且她刺伤自己又事发突然,他急于找到为其解罪的替罪羊,所以才将上官映波提到了自己的紫宸宫。

那时他便知道,若是用上官映波来做这场戏,那么自己一来可以再次断定她的身份,二来便是不得不处置了她。只是这样,或许会引得宫人作乱,所以他就必须要提前防范。

宇文焕卿紧皱着眉头,淡然地说:“朕自有打算,朕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在后宫作乱!”

简严被皇上这么说更加的糊里糊涂,他赶紧弓身出去办差去了。

稍显安静的函恩殿内,宇文焕卿便开始筹谋如何在赐死上官映波之前,将她与宇文焕朗,她与上官皇后之间的关系理清。

想到这,他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生出来血滴,寒凉地现出一抹苦笑:自己曾经赞许南宫澈为左膀右臂的肱股之臣,而今自己‘自断一臂’,不再重用于他,所以今后这宫中之事都要靠他一人来探查了……

上官映波的侍婢青芜见‘尊主’被扔到了离宫,自然是心急万分。

她来不及多想便切切地向聚霞宫的雅岚殿而去,那里还有许多尊主的‘罪证’,她要将其焚毁,或许如此还能保她的尊主一命。

只是她还没有跑出太远便被简严发现,简严知会禁卫军将其擒获,一并抓到离宫去候罚。

一时间,紫宸宫灯火通明,人员往来亦惊动了其他宫室,唯独芷兰宫依旧寂寂无声。

顾沛蕖此时握着那支她刺伤宇文焕卿的银钗,窝在沐清坞的青鸾汤池内。

虽然四周泉水涌动,温暖无比,可是她依旧觉得周身寒凉。

因为她知道伤害龙体是不可赦的大罪,或许自己明日便会成为一缕孤魂。

倚画,侍书,绿蔻三人则在沐清坞外回廊侍候。

绿蔻跺着脚抵御寒冷,质问道:“倚画,你天天跟在娘娘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不是向来宠爱咱们娘娘么?怎么今日会气愤的拂袖而去?”

倚画看着颐指气使的绿蔻,本就心乱如麻的她实在懒得应承: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打听!”

绿蔻见倚画言语犀利心中满是怒火,自己好歹也是从小便跟在顾沛蕖身边的,哪里容得半路来得倚画对自己大呼小喝:“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陪娘娘进宫以来遇了多少风浪,早就同气连枝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该知道的?”

倚画端着顾沛蕖的寝衣,声音沉静:“主子的事情又岂是奴婢可以知道的?你若是好奇就自己去问问娘娘,没有必要在这与我置气!”

绿蔻见倚画寸步不让的揶揄自己,便很是愤恨的提点她活得明白些:“我还不是为了娘娘好,这宫中女子一生依傍的便是皇帝的宠爱,若是没有恩宠便和活死人没什么两样!若是娘娘失宠了,我们这些下人便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倚画早就看绿蔻不顺眼了,自从她去掌乐司修习白纻舞,整个人便越发的高傲得意,对侍书等人更是惯得颐指气使,而且嘴脸也变得越来越势利市侩,拜高踩低。

想到这她微微一笑,不留情面地揶揄绿蔻:“哦?若是哪一日皇上将娘娘逐出皇宫了,那你我岂不是也活不成了?你若那么在意好日子,我劝你早日另攀高枝,否则你的好日子迟早要到头!”

绿蔻被倚画这么一说更加的恼羞成怒,她扬手便要打倚画,只是倚画怒目一瞪,便将她生生地吓了回去。

侍书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很是为难,赶紧劝解道:“你们俩别吵了,小心扰了娘娘的清静。又不是什么大事,娘娘与皇上闹些别扭罢了!”

说完,她便拉着二人来侍奉顾沛蕖起身就寝。

倚画听到侍书这样说,心中更加的烦乱:若是别扭还好些,只怕皇上的心都已经伤透了,日后再也不会爱护娘娘了……

顾沛蕖虽然失神良久,但是还是将绿蔻和倚画吵闹的言语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看着来伺候自己更衣的绿蔻,她言语冷淡的问:“绿蔻,你喜欢宫中的生活么?”

绿蔻被顾沛蕖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吓不小,她稍显局促的点点头:“自然是喜欢的,奴婢还等着跟着娘娘混一个好前程呢!”

顾沛蕖将寝衣自己穿好,低着眉眼似不经意的问:“宫中的好前程便是承宠皇恩,怎么,连你也有这样的想法?”

绿蔻见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暴露了想法,赶紧跪地磕头:“奴婢没有这个想法,奴婢只是盼着娘娘日日得宠,早日为陛下诞育龙嗣,奴婢也可风光体面罢了!”

顾沛蕖看着这个从小便跟在自己的身边的绿蔻,嘴角凝着一丝苦笑。

心中却在暗自叹谓:是啊,若是自己走了,离了人世,抑或者离了皇宫,她们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她拉起了绿蔻抚着她的手轻声的说:“你放心,即便有一日我不在了,我也会为你们安排出宫嫁个好人家。”

侍书见顾沛蕖失意,赶紧过来开解:“娘娘何出此言啊?您盛宠不倦,怎会有不在那日呢!”

顾沛蕖笑意吟吟却言语悲凉:“本宫与皇上生了龃龉,他龙颜大怒,恐怕我再也没有恩宠了,所以你们要心理准备。抑或着明日,这芷兰宫会成为第二座离宫。”

绿蔻听到顾沛蕖如此说,直觉五雷轰顶一般,若是真如她所言,那自己精心企划的一切岂不是如梦幻泡影一般不复存在了?

若是如此,自己还有机会在大典上献舞得宠么?自己会不会因为顾沛蕖的失宠进而也丧失了在大典上献舞的资格?

想到这她不敢再多想,只是手掌心沁出的冷汗,让她无比的忧心。

顾沛蕖整理好一切便披着斗篷回了绮宵殿。她回到寝殿后便屏退了一众婢仆,独自在殿内徘徊。

她实在想不出宇文焕卿会再次宽宥她的理由,自己伤了他的心还刺伤了他,他一定会赐死她的。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么南宫澈便真的安全了,而顾王府中的母亲陈书雪也会得到保全。

因为她断定宇文焕卿会顾及他自己的颜面,不会祸及她的家人,将她事情宣扬出去。

想到这,她开始为自己准备明日接旨赴死的衣物,她左挑右选居然还是那身粉蓝色绣白梅织锦衣裙和粉蓝色绣白梅薄纱衣,那是她瑶华台参选当日所穿着的。

一切的因缘际会皆因那日而起,若是也能因明日而了结,倒也无憾了。

接着她又找出了那日所佩戴的墨翠色的曳地烟纱、白玉簪子、坠绿玉髓的丝绦、累银丝镶白玉梨花坠露钗、甚至是那一对儿梨花苞形状的羊脂玉耳坠。

忽而她想起自己那日所佩戴的打着墨绿色的流苏的半月形碧色玉佩,她赶紧拉开了妆奁盒的抽屉。

只是,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空洞,因为那层抽屉的最上端的锦盒内一直放着的都是那对儿紫玉玲珑,那个宇文焕卿为自己亲手雕琢的巧思玉佩。

而今日,那紫玉玲珑碎得彻底,它们已经在宇文焕卿的手掌心内与他的血化在了一起。

想到这,她伏在几案上啜泣起来,那种情绪让她无法言说。

南宫暗影府的青云台内,南宫清看着熟睡中的浅笙,心中隐隐有了些安慰。

他本想让她回到她自己以前所住的阅引斋养伤,但是一想到她与自己置气的模样,便怕她醒了后嚷着回宫去。

他才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青云台,这样也方便他看护。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起身出去将内室的门关上,复而去开门。

只见南宫澈手里提着四只酒瓶,双眼通红的杵在门外,整个人没有什么气力与精神,若行尸走肉一般。

南宫清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一搅,嗔怒道:“刚刚受伤就喝酒,你是不是真不要命了?”

南宫澈清隽的脸庞闪过一丝无奈,他将手里的酒提了起来,近乎恳求地说:“兄长,我…我心里好难受,你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

南宫清回头看了看内室,便拉着南宫澈去了书房,并吩咐下人备菜。

一踏进书房,南宫清便将南宫澈手中的酒夺了过来,将那些酒悉数都用海盏和热水温上了:“冬日里喝冷酒伤身,为兄将酒给你热上。”

南宫澈见南宫清时至此时都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中无比愧疚:“兄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十足的混蛋,不顾家族利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才生出今日这样的事!”

“阿澈,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兄长对此亦是感同身受。我也知道无论怎么阻拦你都是徒劳,因为当年为兄也如你一般为顾沛萱奋不顾身过。”

南宫清清冷的眼眸划过一丝无奈与苦痛:“可是后来我还是失去了爱她的权力。所以在我的私心里,我曾希望你可以和自己所爱之人相守一生,不要因为家族命运而步我的后尘。”

南宫澈听到南宫清所言,早已泪流满面:“可是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南宫澈摇摇头,淡然一笑,他突然觉得南宫澈活得并未那么通透,爱得并未那么放纵:“没有所谓该不该爱,爱便爱了!更何况皇上愿意成全你二人。不过阿澈,你待她走了以后,兄长会对外宣称你已离世,这样才能保住南宫暗影府的上下众人。”

说到这,他难掩心中的不舍与苦涩,低声地说:“只是从此以后,你我二人不可再见,你也要隐姓埋名的过一生了。”

南宫澈此时的痛得犹如锥心一般:“我对不起兄长,对不起南宫暗影府!”

南宫清摇摇头,将那海盏捧到了八仙桌旁,他哀伤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只有皇上一人而已!”

南宫澈怔怔地呆愣在那里,是啊!自己最对不起便是宇文焕卿。

那个身着一袭粗布青衣的四皇子,他仿若此时还可听到语学堂内儿时宇文焕卿郎朗的读书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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