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殷朗对朱怀古的感情是越来越深了。
也不是说就一定是男女之情,就是两人越来越好,好得闲下来两人就粘在一处,不是说说笑笑,就是互说趣闻回忆往事。
他就奇怪了,她怎么就不同他回忆回忆往事?
越想越来气,池千望瞪起刑颜玉来:
“既然你知道了,可得保密!”
刑颜玉呵呵笑:“那是自然!”
又往池千望那边斜过上半身,挤眉弄眼道:
“怪不得先前说怀古是你的人,我还以为你是……真行啊,瞒得这么紧!”
倘不是他三番五次讨人,又亲自同朱怀古一起外访探问,朱怀古又是个走路不小心的,那他岂不是还要替池家香火担心老长时间。
想到这儿,刑颜玉觉得池千望真是忒不仗义:
“你也不提醒提醒!不知道你祖母和你母亲多担心你的缘姻啊?整日整日地同我祖母、母亲说,让我好好同你说说,每回我到你府里来,每回到你祖母那儿请安,她老人家准得念得我耳朵疼,你怎么就这么忍心看我受这罪?”
池千望淡淡道:“我祖母与母亲也是所托非人,也不想想你还光棍着呢,你祖母与母亲何尝不是每回遇到我,或我到你府上去,就逮着我说一大堆延续香火、多子多孙的好处。”
叨叨絮絮,絮絮叨叨,听得他觉得上御书房都在刑老太太、刑太太跟前强。
说白了,池刑两家的老太太、太太都是被自家子孙的亲事给磨得红了眼,这才想出这么个互换着说服他们的伎俩来,反正面对别家的老太太、太太,他俩好歹还不敢躲得太远避得太明显,只好老老实实地听着,要换做各自家祖母、母亲,他俩准跑得比兔子还快!
刑颜玉既然得池千望亲口承认,十成十确定朱怀古就是个女红妆后,他摆了个认真脸:
“我说千望啊,咱兄弟这么多年……”
“君子不夺人所好。”池千望慢悠悠堵了一句。
刑颜玉顿噎:“这……这个……”
“就算公平竞争,你也是惨败。”再堵完下一句,池千望喊人添茶。
直到下人进屋顺手也给刑颜玉添上热茶,他还没缓过神儿。
池千望笑看着他:“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是事实?”
“怎么可能是事实!”刑颜玉终于喘回气来,满脸都是斗志:“我哪里输给你了?我怎么就惨败了?!”
再回想池千望上一句,他有点儿气短:
“这个君子么……是不夺人所好……”
“行了。”池千望打断刑颜玉,“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认真的?”
刑颜玉一愣:“认认……当然!”
以为是小时候过家家呢,现今他俩都几岁了,何况两人谁也不是那种会把娶媳妇儿这事儿当儿戏的人。
池千望再端起茶盏抿了口,没吭声,想着什么,思虑着什么,等得刑颜玉心里吊着没着地,末了他道:
“那就公平竞争吧,最后不管小古选择谁,另一人只能祝福。”
刑颜玉欣喜过望:“行!”
再想到殷朗:“找个时间探探殷朗,看他有没有瞧出怀古的不同来,倘是有……”
池千望想到可能是三人竞争的情况,他脸没黑,心里到底像堵了棉花难受。
没想他正想着,就听刑颜玉狠狠道:
“那我找人毁了他的容!”
殷朗的相貌虽说比不过池千望与刑颜玉,但那也是极受京城小娘子们的追捧,就现今形势来看,三人中还就殷朗同朱怀古走得最近。
说是说,也就是说,刑颜玉怎么也不可能做出毁人容貌的事情来,但他想到的棘手之处,池千望也想到了:
“之前我把殷朗调回来……”
就是这个原因,没想倒成全了刑颜玉,他是越想便越觉得朱怀古还真是一根招蜂引蝶的草!
刑颜玉乐开了:“你这小心眼……”
复又想到朱怀古现今帮他查着案呢,忙正经道:
“你可不能把怀古给招回去!案子正查到关健处,可不能没有她!”
池千望鄙视他:“你是主审官,还是她主审官?”
“我是主审官!”但主靠朱怀古帮他查案,刑颜玉是半点儿也没觉得惭愧。
朱怀古与殷朗吃完饭后,双双回千山院时便远远看到下人都在廊下远远守着,她问殷朗:
“少爷不会正跟刑大人说什么重要机密吧?”
都把人快给谴出院了。
殷朗也是少见这种情况,每每有这种情况的时候,还真是池千望与刑颜玉商议朝廷大事的时候:
“有可能吧。”
没想还没走到廊下,便见刑颜玉从屋里出来,迎面走过来,还一脸春风的,见到两人,盯着殷朗看一会儿,最后同朱怀古笑道:
“明日继续,我在公事房等你!”
朱怀古应好。
刑颜玉性子随和,也急,不像池千望那样有怀疑还能藏着捂着不确认,他走过时直接将殷朗也给带走了:
“同你家少爷说过,同意将你借我会儿。”
目送着刑颜玉同殷朗走出千山院,朱怀古很好奇刑颜玉找殷朗到底会有什么事情。
“小古。”
朱怀古回头看到池千望已站在屋外瞧着她,她快步走近:
“少爷!”
池千望看了眼院门方向:“走了?”
朱怀古知他在说谁:“走了,也不知刑大人找殷朗有什么事情?”
她发誓,她绝对就是随口说的,可不是特意问的。
然池千望再瞧她的眼神儿,让她深深觉得刚才就不应该随口说那么一句,她真想时间倒回,让她老老实实地回话就好。
进了屋,重新奉了茶,池千望没喝,盯着朱怀古半晌没说话,朱怀古被盯着腿儿都软了,好在他早让她坐下,不然她准得软瘫在地。
她就怕他突然半天不吭声,就直盯着她看的模样,这都什么情况啊?
朱怀古坐得远,上首下首,中间还隔三个座,池千望指着他左下首第一个座道:
“过来,坐这边。”
主子命,不敢违,朱怀古蹭了又蹭,想了又想,她都没想出到底是哪儿做错了。
虽然池千望早不挑她身上毛病了,连带着也没再挑殷朗身上的毛病,未曾想这会儿待她走近了坐下,他便又开始挑起来:
“头发乱了,衣襟歪了,腰带系成什么?鞋怎么那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