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三人再次来到了纵火现场。
食用油、糖浆、方恩的隐瞒、应方应格的变相探听,或许最后一点说得有些过了,但绝对是事实。
池千望看着朱怀古再次走进被烧毁的主持禅房,看着她在废墟中游走。
以往他也注重细节,但没她这样敏锐。
殷朗靠近他:“少爷?”
池千望道:“你带人马上排查,谁在纵火隔日进过后厨,在那些人中排查一下有关糖浆的线索。”
殷朗走后,他也走进废墟在朱怀古身旁蹲下,她道:
“排查糖浆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食用油则要简单得多,关乎嫌疑最重的也就那么四个人——各名、各言、各青,还有卧病在床的各白。”
池千望同意:“所以你还在这里找什么?”
“在没有找到确凿之前,嫌疑人不会开口。”朱怀古抬头看他,“就像少爷找方恩大师问他所隐瞒的事情,他却不肯实说一样。”
他找过方恩,而方恩顾左右而言他,即便知道他已经在怀疑他,方恩还是没打算如实相告。
“你不觉得方恩大师太刻意了?明知我在怀疑他了,他还执意让应方、应格再来一趟让我更加怀疑他。”池千望接过她手中一直拿着反复看的东西,“石雕?”
朱怀古点头:“对,石雕!”
但除此之外,她看不出其他的,只能大概看出被火烧过之前是个石雕。
至于形状,从被烧得黑乎乎没了原形的石块,她看不出来。
她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方恩大师应该有他的目的,只是这个目的他没法说出来,而让他没法子对我们实说的原因,一定跟纵火案有关。”
池千望则想得更进一步更远:“或者说,他幕后还有人。”
没错,纵火案幕后还有人!
朱怀古拿回他手里的石雕:“我记得之前搜索现场,根本没这东西。”
可不过之间,这东西出现了,且同样被烧得微微变了形,这说明这东西原本就在纵火现场,那为什么之前她没能看到?
池千望道:“只有一个解释,在我们到达现场之前,有人先一步拿走了它,在昨夜我们离开后至今日正午前的这段时间里,又悄悄把它放回现场。”
朱怀古问:“谁最有可能?”
池千望回:“寺里的人都有可能。”
自纵火案发生至今,大国寺便已然被全面封锁,客院香客皆被清出寺,也杜绝香客在案破之前大国寺上香或做其他,寺周边早有了大理寺官差驻守,不可能有外人进寺,寺内也早没外人。
甚至连主持禅院院门也有官差守着。
换句话说,倘若没人自门以外的别的通道主持禅院,那么那个拿走石雕又放回石雕的人只能是主持禅院里的和尚。
“这并不能做为定论的依据,门以外的通道有很多……”朱怀古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池千望接下话:“就像你很会。”
一个陈述句,平静且是事实。
他没有讽刺的意思,她知道,但她听着为什么会有种他在取笑她的感觉?
她说:“我需要找到更多的线索……!”
他没意见:“行,那这块石雕就交给我了……”
又将她上下巡了一遍,落在她满是黑灰污迹的手上:
“头发乱了,额头还沾了黑,就这形象,赵老板大概瞧不上。”
………………
主持禅院分为一主两偏三个院子,主院自然是主持方恩所居,两偏院则在主院两侧,现如今方恩便移居在其中左侧的偏院里。
朱怀古最先要查的院墙就是主院除正门外的三面高墙,正门左右的两面院墙又各开了小门,由着折廊延伸至门,过了门便是左右各偏院。
除了主院内开的两小侧门外,偏院还各有一个正门,与主院的正门一样面向主持禅院的大门。
夜幕一到,主持禅院的大门便会关上落锁。
主持禅院外围后面的院墙直接是院内禅房的一面墙壁,前面则是大门,左是左偏院最外侧院墙,右是右偏院最外侧院墙。
也就是说,其实需要她真正细看细查的院墙只有三面,便是左右偏院最外侧的两面院墙,及大门那一面的两边院墙。
昨夜里她三人离开大国寺的时候,主持禅院的大门便在池千望的令下关闭,除了从大门,就只剩下这明显可供翻入院内的墙。
院内后,已无需再,因为院内的各个大小正偏门都没有关闭,只要足够小心,完全能从各个门主院到达纵火现场。
主持禅院后墙不到十寸之外是另一面墙,是与主持禅院比邻的首座禅院后墙,这十寸的空间里完全不可能走进一个人,所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主持禅院外围两侧院墙能容人翻过入院的墙也仅各有一小段,其余皆是房屋外墙,她仔细查看了各两遍,皆没有发现异常。
最后来到主持禅院大门正面的两边院墙,朱怀古看着明显比两侧院墙那一小段合起来还要长的正大门外围,她深深觉得要找到一些细微的痕迹真是太不容易了。
要是那人再谨慎些,完全可以不留半点儿痕迹给她。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撩起两边袖子开始大干。
外围院墙两边都没有树,没有那种可做为踏足点的粗壮树干,倘若那人不是跟殷朗一样是有身手的人,那么就该跟她一样需要踏足点才能顺利翻过墙的普通人。
假设那人是普通人,那必然需要踏足点。
然她没有在院墙下看到半个足以作为踏足点的外力。
倘若外力是移动的,是那人寻来借助的外力,用完再还回原处,那她现在看不到很正常。
朱怀古努力寻找着所谓外力带来的些许痕迹,例如梯子、绳索之类。
经过半个时辰之久,一点一点地看,一寸一寸地查,她只差把眼睛全贴到院墙上去。
但到最后的结果却是——没有!
站在大门前,她有些茫然。
为什么会没有?
她假设错了?
那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有身手丝毫无需借助外力便能轻易甚至飞檐走壁的人?
可能只有两种,前者错,后者便是对的。
倘若连后者也是错的,那只能说明那人根本就是主持禅院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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