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坐着马车,云玥还的忍受两个咸湿佬的骚扰。这两个老家伙不知道嘀嘀咕咕达成了什么协议,高兴干了一杯酒。胡子上满是酒渍,看起来恶心死了。
半路上左大都尉下了马车,不知道是去放水还是去干什么。义渠君醉眼惺忪的看着云玥道:“小子,咸阳将会有一场大风暴。你小子想回来躲清静,跟老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臭不要脸的老家伙在套云玥的底,云玥翻了一个白眼。刚刚和左大都尉也不知道密谋些什么,嘀嘀咕咕瞒着自己。现在又来套词,鬼才会告诉你。
“没怎么想,就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平凉。这是王上给云家的封地,待在自家地头好好过日子。外面的风风雨雨,能不搀和就不搀和。”
“哈哈哈!小子,就知道你的脾气。不过你这想法是痴心妄想,大争之世人人都在争。难道你能独善其身?就算你想,恐怕也不可能。咸阳有人惦记着你,想要安安生生过日子,难哦!”老家伙摸了一把胡子,发现全是酒渍。连忙用袖子擦了一把,斜着眼睛看云玥一脸的鄙视。
这老王八蛋一定知道点儿什么,可是他不说云玥也不打算问。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知道的事情,若是别人不问他会性急的往外说。
上辈子办公室里面经常有这样的八卦大姐大妈。往往推开门就问:“小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要保密,不许告诉别人。”
往往这种时候,云侯都会义正言辞的说:“办不到!”
八卦大姐大妈们便会嘟嘟囔囔走出去,可不到五分钟,就会再度回来“我还是和你说了吧!那个小谁谁谁……”
义渠君在云玥的眼里,就是这种二货大妈大姐一类的人物。这样的人,你就晒着他没错儿。不到五分钟,相信这老王八蛋会自己说出来。
果然,见云玥一脸没有好奇心的意思。义渠君再也绷不住,慢悠悠的说道:“咸阳城里可有许多人都看好你,有的打算拉拢你,有的打算利用你,还有的打散干掉你。这是一个大漩涡,你躲是躲不掉的。”
云玥还是不说话,专心致志的烤豆皮。下酒,这玩意很不错。小时候就看见爷爷,一盘考豆皮儿一杯牛栏山,坐在巷子里跟那些老头子们,一喝就是几个小时。可惜,花生这东西也在美洲。云玥就纳了闷儿了,怎么好东西都在美洲。
土豆,玉米,还有花生。云玥很疑惑,有如此神器的玛雅人与印加人,为何到了最后发展成那个熊样儿。若是老天爷提前个几千年个,将这些高产作物给了咱们华夏。嘿嘿!统一宇宙是超级梦乡,统一地球难度不是很大。要说日不落帝国,咱们华夏才是最有资格的。但愿墨家矩子可以远渡重洋,将这些玩意带回来。那个杀手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赵江!
“小子,想什么呢?老子说的你听说没有?”义渠君有些不满,自己将京城最新消息说了一遍,这小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您说什么?小子一时走神没听清楚!”云玥见豆皮烤得微微金黄,赶忙从小炭炉上拿了下来。
“呃……!”义渠君一双手掌一会儿成拳一会成爪,犹自伸缩不已。若是自家的子侄,说不得上前便是两巴掌。打的就是,这小王八蛋不敬老。
还有那个混蛋,在听说咸阳消息时,还会这样走神儿。如果说秦国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那咸阳就是蜘蛛网的中心。来自帝国四面八方的任何一点震颤,都会被蜘蛛网中心的咸阳所掌握。
不了解咸阳那几位大佬的想法,迟早会被人吃得毛干抓净。真不明白了,这小子这样迟钝,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大王又病倒了,听说病情比上次还要重一些。现在朝政都由吕不韦把持,高泉宫里也是动作频频。咸阳龙争虎斗啊!”为了不让自己气死,义渠君决定再说一遍。跟云玥较真儿,那是对耐心的一种摧残。
早知道会这样,上一次庄襄王康愈的消息传来。云玥便认为那是忽悠人的,他不相信两千多年前的古人,能够治疗白血病。这方子要是能流传到后世,那发财肯定是大大的。没见每年化疗都化死多少人,各种癌症白血病患者还是往里冲。没别的办法,得了这病,想活命就这一条生机。
自打知道吕不韦将那颗放射性极强的夜明珠献给庄襄王,云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位大秦王上死定了,按照历史发展,将是吕不韦的黄金十年。自己跟吕不韦有仇,还是不要去咸阳混来得好。
“他斗由他斗,清风拂山岗。我就是一条看家的狗,钻进窝里就不喜欢出去。你看我们在西北玩儿的多好,今天打一下匈奴人,明天抢一把月氏人。日子过得逍遥快活,何必再去趟那淌浑水。这年头,站在岸边看别人在水里扑腾才是正理。谁是那条真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过好自家日子。”吃了一口考豆皮,再来一口烈酒。还别说,味道不错。
“哎……算老夫白说,你就窝在平凉等着吕不韦收拾吧!”义渠君终于失去了再说下去的兴致,
“大都尉,咱们是不是回程的时候拿下平凉。这是一个好机会,你看看那些秦军只是依仗弓弩犀利。不若现在……”一个匈奴万骑小声对着左大都尉建议着。
这一次打劫成果非常显著,左大都尉的部属更加对平凉的富庶垂涎三尺。没有想到,去年刚刚被劫掠过的地方。今年居然就变得这样富,不抢一把真是心痒痒。
“你这头笨骆驼,收起你的心思。看到那些骑兵了么?他们每个人都有两匹马,只要跑了云玥。那对我们的大匈奴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平凉如此贫瘠之地。他单单以一人之力,便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这样的人只能做朋友,绝对不可以做敌人。记住,以后不准去平凉地界寻衅滋事。到平凉做生意,也要规规矩矩。跟着这样一头狼,他吃肉咱们怎么也会有点下水吃。”
左大都尉看着云玥的马车,突袭平凉的念头几乎在瞬间便消失无踪。
一辆又一辆的勒勒车行进在雪地上,车轮在洁白的雪地里碾出一条黑黑的路来。
一队队月氏人好像牲口一样被绑缚着,用绳子串起来跟随车队行走。再后面是海量的牛羊牲畜,似乎一眼望不到编辑。看看这些,左大都尉笑了,跟云玥做朋友好处真是不少,下次有这样的买卖似乎还可以多做几次。
平凉城的百姓惊异的看着这支长长的队伍,自发走到队伍的两旁。对着凯旋的将士鞠躬致意,侯爷总是打胜仗。平凉百姓已然对云玥有了绝对信心,一个只有两万人的城市。居然可以力抗匈奴,这次又掠夺了这么多人口回来。想必,因为缺乏劳力停工的平凉城建设,很快便会回到正轨上来。
感觉有些冷清,这年月还没有鞭炮。一群人围着自己鞠躬,实在他娘的太像遗体告别。没办法,这是秦人对自己表达的敬意。就算是不感冒,也得接着。不但要掀开车帘,不断对广大人民群众招手。还得面露微笑,努力表现出亲和力,不时也得绷着脸展现一下绝世名将的威仪。累!真他娘的累!云玥感觉,这会儿自己很像一个演员。
咸阳城里再度掀起风雨,庄襄王又病倒了。对外宣称是旧疾未愈偶感风寒,可知情人都知道。这位大秦王上,怕是不好了。
千度焦急的守在承明殿前,阻止一切想进入承明殿的家伙。他是大监,承明殿里数他权利最大。当然,除了那位整天躺在病榻上的大王。
三天前,本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庄襄王病情再度恶化。这一次好像比上一次更加凶险,不但鼻血长流。而且牙龈也止不住的出血,晚上睡一觉,早上起来嘴角便有丝丝血迹。一张嘴更加骇人,好像刚刚吃了活人一般。洁白的牙齿上都是血渍,用湿巾擦一下立刻便有鲜血涌出。
太医令李纨似乎有些束手无策,汤药喝了一些。开始还见效,不过这两日似乎也没有那么效果明显。
大秦王上要不行了,这是千度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作为随侍大监,千度定然是要殉葬的。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千度便苦笑一下。人前风光,终须付出代价。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看来自己只能步子车兄弟的后尘,希望自己到时不会惴惴其栗!
远远的看见李纨捧着一碗汤药过来,那汤药似乎还冒着热气。李纨低垂着头,略显灰白的胡子都差一点插进汤药里。千度这才察觉,这些日子李纨似乎苍老了许多。
李纨心中泛苦,他怎能不苍老。刚刚又去过高泉宫,得到的旨意便是将那虎狼之药再加一些分量。
老天爷啊!现在的药量已经是超过极限的两倍,师傅当年说过。若是超过极限两倍,人定然活不过三个月。可那位太后哪里听得进去,只是要求自己增加药量。照这样下去,庄襄王能活过两个月就不错了。
希望华阳太后可以信守承诺,不然庄襄王的墓中肯定有一副棺木属于自己。
“太医令,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早啊!”千度的声音有些阴测测的。
“大王病情有些反复,所以需要提前些服药。今后用药也要每天加一次!”李纨的头垂得更低了。
“太后,必须做好准备了。按照太医令的说法,大王差不多就这一两个月的事情。若是让吕不韦占了先机,恐怕……!”秦清一边给华阳太后削苹果,一边担忧的说道。
“现在看起来,吕不韦还没有感觉出大王病入膏肓。毕竟大王正值壮年,有些病啊灾呀的,挺过去康愈的几率很大。若不是云玥那小子断言,咱们现在也定然认为大王会平安无事。对了,招那小子来咸阳的使节派出去了么?”
“三天前已然派走,不过平凉路远。道上便要走上十天,那云玥若是及时赶来。怕是还要十天,这里里外外二十天就过去了。清儿是怕……大王撑不到那个时候。”
“撑不到也得给哀家撑下去,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摆架,哀家要去承明殿与大王商议。”
“诺!”秦清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亲自下去吩咐。
承明殿中的烛火好像更多了些,明亮的烛光将殿中照得有如白昼一般。地龙烧得很旺,外面滴水成冰。这承明殿中却温暖如春,华阳太后刚一进入便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秦清接过华阳太后披着的大氅,看看殿内执役的宫女内侍。轻启樱唇吩咐道:“太后有要事要与大王商量,你们都退下。只留大监一人在此足矣!”
随着话音落下,华阳太后的内侍宫人便率先退了出去。
“呃……!”千度一阵犹豫,但见到华阳太后的内侍宫人先退了出去。她身边只留下一个秦清,便放下心来。左右看了看,一摆手。执役的宫人内侍便纷纷退出承明殿。
华阳太后走到庄襄王的病榻前,只见庄襄王的脸色似乎比前两日更加的苍白。眼底泛着血丝,眼泡肿得下人好像池子里的大金鱼。
“母后……!”庄襄王虽然身子虚弱,但说话神智还算清楚。见到华阳太后前来,似乎要挣扎着起身。
“莫起身,哀家来看看你,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