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爷子的帮助以及一些丹药的调理,希文和冷子墨在房间里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他们才醒过来。
先醒过来的是冷子墨,他第一时间就是冲进了卫生间,然后在一声声“完了,完了...”中落寞地走了出来,去到了希文的房间瘫坐在椅子上。这时,小祖宗也屁颠屁颠地走了进来,他跟昨晚那青面獠牙的样子全然不一样,除了脸色白了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4、5岁的小孩子的模样。小祖宗跑到了冷子墨的旁边,扯了扯冷子墨的裤腿,但是冷子墨只是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一点儿都没注意小祖宗的到来。见冷子墨并不理睬自己,小祖宗生气地努了努嘴,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希文的床前。没多久,希文也醒过来了,当他睁开眼时,迎接他的是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他被吓得发出了连连的惊叫,把发呆的冷子墨也吓得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
“干嘛啦?干嘛啦?干嘛啦?”冷子墨惊慌地走向希文。
“没...没有,我被这位小朋友吓了一跳!咦?他身体怎么这么凉?”希文回答道。
“哈哈,这你可就有所不知啦!”冷子墨一扫刚才的生无可恋脸,一把从希文身上抱起小祖宗,说道,“三年前我爸在墨西哥旅游时,经过了当地的一个巫术市场,在一家出售各种动物和人体尸体的店里发现了一口中国式棺材,上面标榜着的是‘永不腐化的小孩’,极大的好奇心使我爸进去查看了一番,一看发现不得了。打开棺木,一个身穿长袍,头上贴着黄符,大约4、5岁的男孩躺在中间,这不就是标准的僵尸吗?但是我爸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他又跟普通的僵尸不同,他的身体没有变干瘪,甚至还保持了弹性,而且身上毫无血腥之味,因此我爸断定这是一具被用法术炼制出来的僵尸,于是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连棺带尸的弄了回国。他回来后的头几个月还是好好的,每天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但是到了中秋节那天,我爸说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小祖宗一个在棺材里怪可怜的,就把他弄了出来坐到了一起赏月吃饭,可能是照射到月光,第二天他竟然自己动了起来,除了老爸,我们都吓了一大跳。但是后来相处下来,发现小祖宗也没什么危害,长得也可爱,就把他接纳为家族一员,顺便也可以好好研究。可我们毕竟是世代以降妖伏魔为任的大家族,让别人知道甚是不好,所以索性将他改头换面,把头发剪短了,衣服也换了,方便日常行动。不过至今还没带他出过门。”
希文努力地消化着冷子墨说的一连串话,但还是忍不住提问:
“僵尸?僵尸是什么?他不是普通僵尸又是什么僵尸?”
冷子墨楞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希文的额头,说:
“你是地球人吗?僵尸都不知道?”
希文心虚地“嘻嘻”了两下,冷子墨继续说道:
“僵尸就是指人要死的时候因不肯离开人世,有怨气积聚在喉咙,经过吸收日月精华后发生尸变的产物,当然也不单单这样,也有很多原因,但也可以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新尸突变,另一种是葬久不腐。僵尸也分为多个种类和级别,什么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之类的......哎呀!总之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那......小祖宗属于哪类?我们昨天在那餐馆遇到的也算是僵尸吗?”希文问道。
“算,他们算是新尸突变的一种,属最低级的活尸吧。至于小祖宗呢,不好说,死而不僵,亡而不腐,三魂存一,七魄余二,与大多数僵尸都不同。我爸说他应该是非自然产物,无法定义,而我爷爷就暂时把它定义为鬼尸,他还说这小鬼潜藏的力量巨大,惹不得,他年龄也算是这里最大的,因此大家就戏谑这小鬼为小祖宗,叫着叫着就把名字也给定了。”
“那你们是怎么控制住他的?”
“昨天你看到他额头的那张黄符吗?那是控制他的命脉之处,那符一离开他就会暴走。”冷子墨边说边想展示一下那张黄符,“咦?符......符呢?”
二人一脸惊恐,马上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希文细想了一下,刚刚睁开眼见到小祖宗时,他的额头就没有符啊。
“等......等等,他刚才趴在我身上时,就没有黄符啊......”
二人再次惊恐万分,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瞧瞧对方,一会儿看看在吃着手指望着他俩的小祖宗。
这时,老爷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了:
“哈哈哈哈!你们当然找不到那符啦,因为它被我拿走了。”
房内二人的眼睛似乎瞪得更大了。
老爷子走了进来继续说道:
“我一直觉得那符贴在头上不**全,昨天受到那鬼降的启发,在你们走后我拉着小祖宗研究了一晚上,成功地把他头上的符咒以阴符的形式打到了他的体内,来来来!你们来来看看!”说着老爷子提起了小祖宗,在他头上乱抓了一把,找到了三根银丝,“这就是符的印记,只要这三根头发还在,他就不会有危险。”
听完,希文和冷子墨一脸吃了瘪的表情,但同时又重重地舒了口气。
“看来你们康复得都十有八九了,走吧,吃晚饭了。”老爷子边说边拉着小祖宗的手一起往大厅的方向走了,希文和冷子墨也紧跟其后。
冷家是个世代降妖除魔的家族,直至现在已经说得上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家族,但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基本上只要是与妖门邪道沾点儿边的事都跟冷家有关,所以每个人都很忙,诺大的冷府,其实也没几个人,今天的晚饭,多了个希文,已经算是热闹了,因此冷子墨的姨娘和其他几个叔婶也不管吃不吃得下,烧了一大桌子的菜,看着,闻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无需享用人间烟火的希文都不由咽了咽口水,连不用进食小祖宗也忍不住要爬上饭桌。
冷子墨两眼放光,紧紧握住了希文的手,说:
“好同学啊!答应我!你以后一定要多来我家增进我们的同学情谊!”
希文不明所以地看着冷子墨,而他旁边刚好捧出最后一道菜的姨娘笑着嗔怪道:
“哎呀!瞧你这小屁娃说的,好像我们天天虐待你一样,这不你新同学来了嘛,欢迎欢迎总是要的吧?”
“所以我才说让好同学天天来嘛!你们就天天欢迎他!嘻嘻!”
冷子墨跟他姨娘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贫着嘴,而老爷子也是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小祖宗也是跑到了希文旁边,拉着希文的裤腿似懂非懂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时的希文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很多很多再也回不去的快乐时光,紧接着一股悲伤就钻上心头。
“来来来!别傻站着,赶紧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小祖宗你别瞎凑热闹,你也赶紧去吸收你的日月精华去!”
姨娘的话把希文拉回了现实,大家各自就坐,冷子墨口水直流,想着要从哪道菜开始,而希文则是考虑要不要动筷。,就在这时,一道疾风从花园吹了进来,翻起一阵风沙,待大家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昨天去追踪黑烟的冷子墨妈妈变得脸无血色地倒在地上。
“妈!”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冷子墨,他立马冲了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可是这时候老爷子却马上喝止住了:
“住手!切勿乱动!”他快步走向了冷子墨的妈妈,然后仔细端详了一番,接着说道:“阿清你且扶之芸进房,仔细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异样。”
在旁边的姨娘应了一声,就把冷子墨妈妈扶了进房间。没过多久,姨娘便匆匆跑了出来:
“不好啦!不好啦!之芸后背左边的肩胛上有一个黑色的象印,刚刚吐了一大口黑血!”
“快!快把之芸扶到法坛去!我去准备一下!”老爷子说道。
众人随着姨娘一起帮忙着把冷子墨的妈妈扶到了大厅旁边的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非常宽阔,进门就能看到一个用长桌摆布而成的法坛,法坛后面立着一块比人还高的石头,石头正对着的下方是一个由乾坤八卦构成的圆台,两边各是木阶,上面摆放着众多的牌位。
大家把冷子墨的妈妈扶到了法坛前的蒲团上,细心的希文已经发现此时冷子墨妈妈的手指已经变得全黑了,呼吸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没等多久,老爷子穿着一件焰红色的道袍,手上提着一个布袋进来了,众人自觉退到了边上。他首先点燃了三炷香插到了法坛的香炉上,接着转过身面对着冷子墨妈妈,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右脚往地面一跺,双手抱拳提到嘴边,嘴巴往拳里急速地吹了一口气后,双手快速地抓起冷子墨妈妈的双手,大喊了一句:
“正!”
本来瘫坐在蒲团上的人却如同恢复了意识般,神奇地挺直了腰杆,盘坐了起来。整个过程就在一瞬间完成,希文看呆了,但是他也注意到了在他旁边的冷子墨却是浑身在发抖,双眼通红地注视着这一切。
老爷子见人坐直了,便开始踏着罡步,嘴里极快地念着咒语,围着冷子墨妈妈在转圈,三圈过后,他在冷子墨妈妈的后背上重重拍了一掌,紧接着整个人纵身一跃,跳到了法坛后面的乾坤八卦台上闭着眼睛盘坐起来。不一会儿,他的四周泛起了阵阵金光,此时的他看起来虽还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形象,但是却让人实打实地感受到他体内蕴藏着的强大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老爷子周围的金光越发耀眼,背后的大石也显得越发的威严,他突然怒目一睁,三道金光从他的方向如离弦之箭般射进了冷子墨妈妈的额头和双肩里,与此同时,这三个地方竟然幻化出了三道金符,老爷子再次走到法坛前,把法坛上的三杯酒一饮而尽,大喝了一声“敕”,三张金符不约而同地燃烧了起来,整个房间顿时弥漫着一股幽幽的清香。坐在蒲团上的冷子墨妈妈由原来的面如死灰逐渐恢复了红润的脸色,但是表情也随着火烧得越来越旺盛变得越来越狰狞,大概一柱香过后,在火焰将要熄灭的时候,冷子墨妈妈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往前吐了一大口黑血就整个人晕倒在地上。这时心急如焚的冷子墨大喊了一声“妈”,就往前冲了上去,但同一瞬间就被老爷子喝止住了。
“站住!蠢蛋!切勿轻举妄动!”
事实证明老爷子是对的,本来晕倒在地的冷子墨妈妈却挣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的她脸上青筋暴起,完全变了个样似的,她开口,发出了一把沙哑低沉的声音:
“师兄!好久没见!想着过两天就亲自登门拜访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
“哼!想不到真是你个叛徒,怎么?已经堕落到要与邪教同流合污了?”
“师兄!时代变了!这是大势所趋!顺应者生,逆反者亡啊!”
“妖言惑众!一派胡言!受死吧!”老爷子说完也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掌打了过去。
两人来回过了几招后,老爷子骤然停住了,他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对面的人,对方却哈哈大笑起来:
“师兄,刚刚就跟你说过了,时代不同了,你固然厉害,但是这么多年我也是有进步的,再加上主上这些年对我的改造,你也未必是我对手!”
老爷子依然是脸色沉着,但是眼睛却充满了得意,他说道:
“口气这么大,你不看看自己现在身处哪里?”
言罢也不等对方做出反应,老爷子快速踏出罡步,咬破舌尖,把血朝前轻轻喷了出去,**控着的冷子墨妈妈脚下的乾坤八卦台迅速升起了一束金光,把上面的人整个都笼罩起来。被困之人在里面沐浴着符咒的洗礼,随着一声嘶吼响起,金光褪去,冷子墨妈妈倒在了地上,她缓缓抬起那充满恨意的双眼,咬牙切齿地看着老爷子说:
“啊啊啊啊啊!灵均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等着!”
说完,冷子墨妈妈就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