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巧仪并没有打断自己的话,梁自如便继续不容声色的说道:“虽说是自己的叔叔,但是想必高少爷心里也是不甘心的吧?毕竟按照常理来说,继承高氏集团的应该是高少爷的父亲,高少爷的父亲虽说英年早逝,但也应该是高少爷才对,什么时侯轮得到他呢?他能够坐上如今的这个位置,想必也是使了手段了的。”
梁自如的话果然是一下子就戳中了自己的痛楚,高巧仪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的确是这样没错,只是他能做什么呢?
他自己一个人不能,不过他现在忽然改变了注意,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貌似不是个普通的角色,如果真的能够如她所说的各取所需,那么高氏集团和梁凡歆到了最后也就属于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性格起来。卢一帆那不为人所需的秘密,他还是知道一两点的,娶梁凡歆是什么目的,他也是略微猜想到了的。
梁凡歆的爷爷与他可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可以,你们要我做什么?或者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叔叔不再针对莫家。”
“你只需要去找一个人。”
“谁?”
“吴先生。”
——
“你来做什么?”卢一帆不由得拧住了眉头。
吴振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放过莫家的人。”
卢一帆冷笑:“为什么?”
那些人跟梁凡歆作对便是跟自己作对,还指望自己能够放过他们?
做梦!
要知道,跟自己作对的下场可是众人皆知的。
“一旦莫家出了事,吴老就会出现,你忘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得他的信任的。”
吴振杰知道他素来就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分寸。
所以他是完全有把握的。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卢一帆冷冷的语气让四周围笼罩上了一层冰冷的气息。
吴振杰点了点头。
“是,还有,高氏集团的内部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我知道了。”卢一帆明显有点不耐烦的语气。
吴振杰叹了一口气,但也没再说什么。
“你知道就好,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卢一帆忽然开口道,“你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吴振杰笑道:“不碍事,怎么说我跟你父亲都是拜把子兄弟,只是我们到底是拿了别人东西的,说到底,心里还是无法安宁。”
听到这里,卢一帆面上扬起一丝的冷笑来:“如果没有我,高氏集团还会有今天么?”
“是这样没错,但是……唉……”吴振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往下说了。
吴振杰走了,卢一帆则是收敛起心绪来。
另外一个人进来了,已经上了年纪了,不过眉目清晰。
他就是梁凡歆要找的那个人,为了得到这个人,自己亦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没关系,只要那个女人高兴就好。
梁凡歆急着想要见那个法医,冲进来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
“你就是当年检查我妈妈的法医?”
往事如风,只是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侯,心里还是依旧极其的难受,母亲的死是她这辈子无法解脱的一个阴影。
那人点了点头。
“我叫刘峰,今年四十岁。”
“当年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刘峰点了点头。
梁凡歆迫不及待的问:“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峰说:“就像是当年所看到的,致死的伤口是额头上的那道……”
真相绝不会这么简单,否则谢阿婆就不会不明不白就死去,梁凡歆几乎可以肯定,当时谢阿婆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提供。
当时莫绍峰突然闯了进来。
她知道事情一定是与莫绍峰有关,当时卢一帆问过她,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还有吗?”梁凡歆又问。
刘峰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不过奇怪的是,我在她脑海里检测出了致幻的药物,一般的人不大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除非是事先吃了药。”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我的母亲下了药么?那是什么药?”
梁凡歆急切的问,她太急于想要知道真相了。
”这件事说来也很奇怪,”刘峰叹了一口气,他眼角的细纹也愈发的清晰以来,作为医生,他是再清楚药的剂量不过了,当时他觉得奇怪,出于职业的本能,他也要求调查了。
“不,那一点剂量是不足以让人产生致幻的,除非……”刘峰突然就止住了声音,陷入深思的状态中。
梁凡歆更加的着急了。
“除非什么?”
“除非是日积月累的。”
听到这话,梁凡歆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也就是说,谋害母亲的人,一直都在母亲的身边,她纵然是知道谁做的,可是到目前为止,依旧是没有证据。
梁凡歆想起来,母亲生前有偏头痛的毛病,当时并没有挂在心上,难道说那时候起,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么?
如果当时不是偏头痛,而是早就有人给母亲下药了呢?
“那是什么药?”梁凡歆又问。
“hosu,一种微量毒品,日积月累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
刘峰走后,梁凡歆就陷入了深思中,一直坐着一动也不动。
“有你想要的真相么?”卢一帆的声音突然响彻。
梁凡歆没有说话。
“你母亲的死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自是难查,不过谢阿婆的死或许还比较好查。”
梁凡歆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双深色的眸子凝视着。
她忽然开口:“嗯,谢谢你。”
“哦?”卢一帆勾起唇角,“没听错吧?你在跟我说谢谢。”
“不行吗?”梁凡歆嘟嚷着,“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说一声谢谢还不行吗?”
“当然可以,如果以后都能够像现在这么听话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他眯起眼来,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面前的人。
都说女人温柔起来是致命的,这女人都还没学会温柔呢,单单乖巧安静就这么可口了,若是再温柔……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到底有有什么目的?”
“你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不过还好,不算太迟。”
这个女人该不会还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自己值得惦记的地方?
蠢死了!
卢一帆一脸冷漠的看向了她。
“我就是想不通所以才问你的呀,”梁凡歆一脸的无辜状,能够找到这么重要的证人,看样子他确实是花了很大的功夫的。
更重要的是,他把自己的事情放在了心上,这本来便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你不需要想通,你只需要听话。”
梁凡歆赶紧说:“我会很听话的。”
毕竟自己今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帮忙,总得合作愉快吧。
“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吗?”梁凡歆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他。
“你猜。”
“我不喜欢猜。”
“那我告诉你,还真是有。”
“我可以帮忙?”
“绝对可以。”
“是什么?”
他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说出几个字来:“帮我生个孩子。”
梁凡歆的脸色瞬间就发生了变化了。
生孩子?不行!他们婚姻的契约可是只有五年,若是有了孩子,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才不会冒这个险呢。
“不愿意么?”他笑着看向了她,这女人若是永远都这么听话就好了。
“这可是做妻子的义务。”他又补充了一句。
“契约妻子,不算的。”她笑了。
柔和的光洒落在了温暖的床上,一切都看上去那么的祥和。
卢一帆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也知道她的身上还有那些伤口。
他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他自是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不仅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并且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到她的机会。
平稳的呼吸伴随着浅浅的睡眠,梁凡歆只感觉一切都那样的恰到好处,凝视着他的侧颜,第一次两个人如此配合。
那种感觉,真的……
她不由得羞红了脸,这个真是……
“自己不睡觉偷看别人睡觉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看得入神的时侯,身边的声音突然就响彻起来,着实是吓了一跳,她立马就恢复了平静来。
“自恋,谁在偷看你呢?”
“你都偷看我多少次了,还要否认吗?”
梁凡歆不服气:“你就睡在我身边,我不看你看睡呀?”
再说了,自己可是妻子,至少在合约期间内,名正言顺的妻子,多看几眼有罪么?
“可以,让你一次性看个痛快。”
迷茫的秋夜,几点星辰点缀着苍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恰到好处。安静的入梦,一觉睡到清醒。
梁凡歆淡淡的眯起眼睛,进入了睡梦中。
伶仃的女孩不停的奔跑,背后的黑暗即将吞噬了她,她越跑越艰难,脚上就像是有东西给牵绊住了一样。
最后,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摔倒了,那团黑暗席卷上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了。
醒来时眼角还站着泪痕,在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那双眼睛对于她而言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无处可逃。
“做噩梦吗?”枕边温柔的声音尤其的清晰。
梁凡歆点了点头,深夜,总是特别令人容易伤感,刚刚才能从噩梦中抽离,顷刻间整个人依旧处在还未完全清醒的状态。
“靠过来。”他轻柔的声音也像是在梦中一样。
梁凡歆听话的把头靠了过去。
就这么安然入睡也挺好。
这个世间呀,太过温柔美好的东西都不会长久的,比如母亲,比如林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