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按照他的套路上了套,估计下一秒他就能直接说喜欢她了。
“我相信一见钟情,”
叶梦彤声音很沉,音调却是低得很,“但是你放心好了,我一见钟情的对象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说完就走了。
小样儿,还想套路她?!
她可是从小被套路长大的。
也不知为何,经过袁蔚东身旁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眼底一抹一闪而过的失落和难过。
叶梦彤回到酒店了,离开时候,男人眼底的神情还是禁不住在她眼底浮现。
这样的一个人,一路跟着她,几乎是故意地在制造机会同她偶遇。
她又不是傻子,能感觉出来。
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对她一见钟情?
袁蔚东……
叶梦彤念叨着这个名字,猛然想起大学那会儿一个认识的人,似乎也叫袁蔚东,不过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而且这个袁蔚东同那个,长得也不太像,估计不是一个人。
不想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叶梦彤很快拍了拍脸,做面膜去了。
第三天的行程,叶梦彤是打算去蜡像馆和bc省议会大楼的。这bc省议会大楼,她是非去不可。
昨天想去,被中途一个程咬金拦住,又给耽搁了。
这一次出门之前,叶梦彤长记性了,先四处环顾一圈,眼看着对面的房门没有打开的迹象之后,这才赶忙蹑手蹑脚溜出了房间。
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女皇铜像,叶梦彤刚出来,一摸口袋,发现自己的钱包丢了!
回去找了一圈,都没有,如果不是掉在路上,估计是被人给偷了!
去警察局报了案,警方说让她回去等消息,找到后会给她打电话。
叶梦彤回去的路上,不一会儿,迎面就走来了袁蔚东,手里捏着一个黑色女士钱包,塞到她怀里叹了口气,“你出门怎么这么不小心,钱包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
叶梦彤没搭理袁蔚东,一把夺过钱包翻找着。
身份证、银行卡、护照等等都在,唯独少了她最宝贝的东西。
“你在哪里找到的?!”叶梦彤倏然就急了。
袁蔚东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当然是从小偷那里抢过来的。”
“那里面的护身符呢?就是一个黄色的荷包式样的东东,去哪了?”
“里面没有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动。”
什么都没动,可是,怎么就没了呢!
叶梦彤用力咬住嘴唇,眼睛倏然就红了。
袁蔚东当即就皱了眉,有些不知所措,“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我妈生前留给我的……对我当然很重要,可是我给弄丢了,我把我妈的寄托也给弄丢了。”
叶梦彤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从小到大她很少哭过,难受的时候抬头看一看天空,最多便是眼眶红了一圈,然后再憋回去。
今天伤心的眼泪都掉下来了,看样子是那东西对她真的很重要。
而她,也真的不想弄丢这份母亲的寄托。
袁蔚东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泪珠,声音低柔几分,义正言辞道,“放心,我会给你找回来!”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警察局。
叶梦彤难过了整整一晚上。
然后,袁蔚东一晚上也没回来。
翌日大清早,经纪人给她打电话,问她玩够了没有,让她后天就回来。
没有找到自己的宝贝,叶梦彤情绪怏怏的,其实昨天人家帮她找回钱包,她应该对他说句谢谢的,最后什么都没说,的确是不应该。
那个护身符叶梦彤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警察都说找回钱包就好,又指望着那个护身符做什么。
叶梦彤收拾行李准备今天就回国,中午突然有人敲门,开门看到是袁蔚东,叶梦彤张大了嘴巴。
他不知是跟人打架了还是怎么着,鼻青脸肿的,颧骨也挂了彩,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还没等叶梦彤反应过来,紧跟着便被人拉过手来,皱皱巴巴的黄色小荷包放在她掌心里,还是热乎的。
“你……”
她张嘴只能发出一个字来,低头盯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物品,眸光微闪。
袁蔚东似乎是明白她想问什么,耸了耸肩膀紧跟着不以为意道,“这东西掉在地上,被一个贵族捡到了,那贵族看着好看,说什么都不给,我寻思你着急,就跟人打起来了,不过没受什么伤,你的东西拿回来就好。”
脸上这都一块一块的,还叫没受什么伤?
叶梦彤抿了抿嘴角,由衷道句,“……谢谢了。”
袁蔚东轻轻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走。
走到了门口,叶梦彤扯了一嗓子,“我还有皇家蜡像馆没有参观,你今天有空吗?”
袁蔚东当然有空。
跟她在一起,求之不得。
两个人从皇家蜡像馆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斜照,在这落叶堆积的公园,覆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亮,看上去美不胜收。
叶梦彤抱着胳膊,黑色的马丁靴踩在这黄色的枫叶上,率先开口说,“我明天就回国了,要是下次再见面的话,我请你吃饭。”
一开始的对人家有些误会,不过就冲着他帮她拿回护身符这份情,现在也应该和解了。
袁蔚东嗯了一声,说好。
路过一家卖葡萄酒的橱窗店,袁蔚东走了进去,买了两瓶pinotnoir。
回酒店的路上,便说,“既然你明天要走了,今晚上来我房间喝两杯吧,就当是给你践行了,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那么下次见面,我们做朋友便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梦彤打量着男人这张满是淤青的脸,点头同意了。
……
袁蔚东的房间很干净。
从房间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习惯,个性,兴趣。
什么都摆放的很整齐,桌子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灰尘。
不像她。
叶梦彤的桌子摆的几乎是杂七杂八的化妆品和日用品,平日里自己快活,也没人给她收拾,大约都是经纪人看不下去了,给她收拾收拾。
思此及,她就不禁想,以后若是谁嫁给这个男人,估计是享福了,房间就算再乱,肯定最后也是整整齐齐的。
袁蔚东从茶几下面拿了两个高脚杯,其中一个递给叶梦彤,从里面倒出一些葡萄酒来。
葡萄的香气散开,这味道沁人心脾,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叶梦彤的酒量不太好的,只抿了两小口,便不喝了。
袁蔚东像是朋友之间叙旧似的,开启了话匣子,“你中文名字叫什么?”
叶梦彤倒是不疾不徐地笑了,微微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勾人的瞿罗猫,“你当真不认识我?”
袁蔚东面色不改,“我应该认识你吗?”
笑话。
她参加过国际那么多场的走秀,他竟然不认识她?!
“算了,不认识也罢,我姓叶,叶子的叶,你记住这个就好。”
袁蔚东笑了笑,“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的名字,你可要记牢了。”
“怎么,我记住如何?不记住又如何?”
“自然有何。”
袁蔚东倒是跟她开启了咬文嚼字,“你若有心,肯定能记得住。你若无心,怕是日后再见面的话,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跟着一并忘记了。”
“我还宁愿我没心!”
袁蔚东的话,让叶梦彤莫名想到了自己和卢一帆。
当年她对卢一帆就是一见钟情,看见他的那一刻心脏被撞击了一下,堪堪那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别说名字了,那个时候他的生活习性,各种喜好等等,她也都是调查的清清楚楚的。
只可惜这么多年,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在他面前晃悠,卢一帆他心里始终没有她。
原本出来散心,是想要重新开始,可才知心里忘不掉的话,终归是逃不掉。
叶梦彤突然觉得嘴角苦涩得很,不知不觉一杯又一杯的酒跟着下肚。
再然后,眼前那张俊脸变得模模糊糊的,看不太真切。
她低声叫着,“卢一帆?”
在这之前不忘霸道落下一句,“我是袁蔚东,从今以后你的幸福,有我来给。”
幸福?
她哪来的幸福呢。
该死的!
太荒唐了!
捡起地上的衣服窸窸窣窣穿好,见男人还没醒,叶梦彤暗自呼了口气,然后赶忙蹑手蹑脚地逃出了房间。
是了。
昨晚上她来袁蔚东的房间就是个错误。
她本来是个定性挺强的人,怎么就这么容易上钩了呢。
不。
貌似从他买红酒的时候,就是个错误。
总而言之,事情既然发生了,缅怀后悔也没有用,她只能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
叶梦彤今天就坐飞机回国了。
回国之后,之前落下的工作和通告,蜂拥而至,有她忙碌的。
忙起来,焦头烂额的,有些事情便没时间去想。
在温哥华的那一场艳遇,包括那不可思议的一晚上,一并被她埋葬在心底最深处了。
偶尔有机会,她会想起来那天晚上,但是叶梦彤又想,她跟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回国之后很快又忙了起来,赶通告,出席活动。
人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缅怀一件事情,毕竟时间会淡忘一切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