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他的身体愈发的逼近她,“尤未晚,死,你想都不要想,我说过,就算你死了,墓碑上也只会刻着我的名字,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别逼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男人暗黑的气息笼罩着她的呼吸,如巨大的黑翼,扇动着刺骨的冷风,尤未晚笑得厉害,仿佛他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你放心,我好端端的,不会死。”
她死了可就看不到这么多好戏了,她为什么要死?就算是死,她也得让伤害过她的人不好过,而且,她还有外婆呢,答应过外婆的,要好好地活着,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风承衍再次避开她的伤口抱住她,她太冷了,眼神是冷的,声音是冷的,连身体都仿佛是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他忍不住,只想抱着她。
尤未晚无动于衷,也不像以前他一抱过来就挣扎在他怀里乱动,风承衍觉得心底被划开的那道口子在漏风,甚至有种他做错了很多事情,容不得他深想,便低头就将唇印在她的脸上,细细密密的辗转,想要确定这个人就在他眼前。
“风承衍,”尤未晚终于忍不住,用她还缠着绷带的手就用力的去推他的胸膛,“你别在这恶心我。”
她忍着他抱她,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了,如今他吻她,她全身上下都战栗得厉害。
风承衍的动作僵住,脑子里有根弦就这么被崩断了。
他低下头去寻找她的唇,然后用力的吻住,凶狠的模样像是饿狼,他顾不得怀中女人的反应,只是近乎本能的去掠夺,他原本胜券在握的掌控突然就空荡了,空荡得只有将眼前的人融进自己的骨子里才能稍稍的填补。
从昨晚开始,她仿佛彻底跟他有了一道鸿沟,怎么也跨越不了,她甚至不再展现她的侥幸和小狐狸的面孔,一切都是淡淡的笑容,那种让他无比厌恶的笑容,直弄得他想要狠狠撕碎。
然而,尤未晚的反应极大,她拼命的闪躲男人的吻和气息,这样的味道和触感对她而言比死还难受,也不顾自己的手腕还在发炎,在床头上摸索着,她只想躲。
如果说之前她曾经在这件事上感觉到幸福和爱,那么现在,她只觉得无比讽刺,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她觉得宛如针扎,丝毫不能忍受。
尖锐的泛着寒气的水果刀胡乱的朝着某个方向刺去,男人被刀锋反光的光线晃花了眼睛,震慑一秒才反应过来去夺她的刀,然后已经来不及了,刀锋笔直的没入他的右肩膀。
鲜血迅速的染湿衣服。
尤未晚喘着粗气闪躲,那张小脸苍白如纸,迅速的往另外一边退开了距离,唯一的动作就是闪躲,不让他碰她。
风承衍望着她的脸庞,阴霾覆盖了他整颗心,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他也碰过她无数次,她竟然还会如此排斥他,甚至避如蛇蝎,以至于直接一刀刺了过来,她已经无法忍受他的亲近和碰触到这种境界吗?
风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嫌弃过?
本能地想要一巴掌拍在她脸上,让她听话,让她不准。
然而,动作却僵硬地停在了半空,对上了尤未晚那双决绝的眼眸,带着说不出的绝望与最后的反抗,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他开始明白刚才他问她疼不疼的时候,她答的那两个字。
疼啊。
她疼的不是手腕,正如他疼的不是肩膀上的刀伤。
那都是心上的痛,不见血肉,足以撕心裂肺。
他就那么突然地明白了,她要的是什么。
既然她曾愿意带着心理阴影在他身下承受他的索取,也曾真心地说过她爱他,那个时候,她大抵是真的爱他,过年的甜蜜仿佛还在眼前。
如今,她却再也没有了那份依恋,有的只有狠决。
而她的控诉也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相信她。
她那样的性格,就算是真的做了,她会选择直接承认,她从来都是敢做敢当,否则,她不会在异国他乡,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会救她。
就算她知道太后可能是害死她妈妈的凶手,她有很多次可以下手的机会,可她没有,所以,又怎么会在那天突然就动手了?
还有,为什么袁放会这么巧合地失踪了,就算救回来,到现在也是昏迷不醒,他是知道了什么吧。
他由衷地希望,袁放能够带回好消息来。
尤未晚握着水果刀的手不肯松开,甚至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上的伤口,伤口似乎再一次地撕裂了,风承衍的眼睛里有慌张,沙哑着嗓子慢慢的道,“把刀给我,你会伤到你自己。”
她的情绪太不稳定,她会伤到她自己,明明知道她有心理疾病,他竟然还这样逼迫她。
他真是该死!
刀尖尚在滴血,尤未晚不断的往后退,眼看着就要掉下床,以此来维持着跟他的距离,她的手在颤抖,细细密密的颤抖,并不明显,但是无法控制。
她戒备的看着他,呼吸紊乱。
风承衍不敢再靠近她,只能压低声音慢慢的道,“把刀放下,我不会碰你的,”他看着她苍白的受惊了的脸庞,再次哑哑的出声,“未晚,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碰你,只要你放下刀。”
尤未晚觉得他很好笑,只不过就是一把水果刀,她在曾经某个时刻很想要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这次,这刀来得很及时,她甚至觉得很顺手,用做自卫很不错,而男人现在这个模样好像她会用来自残或者自杀。
她不会的,她怎么会呢?
如果会自杀,她早就在当年就自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肩膀上流血流的厉害,可是他好似浑然不觉,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看着男人向后后退了几步,她明显地远离了他的气息,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压迫,尤未晚的神经才缓缓的放松下来,手也不再那么颤抖了。
她冷冷的道,“你可以滚出去了。”
她知道,她成功地把人吓到了,如果不是仗着他还会在意自己,她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