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皇帝这句话完之后,原本还在想着燕长风事情的夜离歌顿时也愣住了,下意识的朝作业做得快了过去,眼中也满是不解之意。
“儿臣斗胆,敢问父皇所之冉底是谁?”
“哈哈哈”,北燕皇帝见燕离歌问话,也是朗笑出声道:“老七怎么如此大的反应,你放心,父皇给你安排的,可是位好姑娘呢。”
好姑娘?平白无事的让他带着一位姑娘出征,这是什么道理?
燕离歌明显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父皇不是一向最为讨厌女子祸乱朝纲么,怎么会想到让他带个女子去北燕边疆之地?
北燕边疆之地那是什么地方?且不军营之中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女子极不方便,便是单单那女子跟着他去了又有什么用,若是生得一阵胆儿,只怕是命都得吓唬掉。
实话,北燕皇帝让他带着一个女子去什么北燕边疆之地,完全可以是在胡闹了。
可是北燕皇帝到底还是皇帝,他只不过是个太子,自然是不可明目张胆的指责自己的老子,于是燕离歌只能老老实实的劝诫北燕皇帝。
“父皇,儿臣此行一去,去的是北燕边疆之地,若是带上一位姑娘,只怕是有些不妥,再北燕边疆之地常年风吹日晒的也就罢了,最重要的还是刀枪无眼,若真是让那姑娘跟着儿臣一起去了北燕边疆之地,未免太过了危险一些。”
这句话得字字中肯,态度却是极好,虽然话语之间都是拒绝之意,但是并不会让北燕皇帝心中升腾起丝毫不悦,北燕皇帝甚至还是心情极好的对着燕离歌解释道。
“老七啊老七,话可不能这么,虽然父皇也是觉得女子上了战场是一件有失体统的事情,但是父皇替你安排的这位姑娘,却并非只是一个普通人物呢,父皇知晓北燕边疆之地,的确是风险极大,但是父皇安排的这人啊,却是一定能够帮衬你不少的,所以呢,这件事情,你也先别忙着拒绝……”
看着北燕皇帝如此信誓旦旦又颇为满意的样子,燕离歌面容之上也是涌上些许古怪之色,这北燕帝都上下,哪里会出现了这么一个让父皇满意至极的女子?当真是古怪的很。
“父皇,儿臣斗胆,敢问父皇所之人,到底是帝都之中的哪位姑娘?”
燕离歌这句话问的颇为直白,心中却是隐约有些想法了,北燕燕京之中,父皇唯一一家没有敌意,甚至还是颇为偏信的一家人就只有谢家了,这些年来,父皇似乎对谢家的那位千金姐的确是颇有几分推崇。
虽然这推崇来的有些奇怪,但是燕离歌先前与慕流苏有交集的时候,也算是和谢瑶花打了不少交代,的确是个有些本事的丫头,否则当初流苏那般心性,也应当是不会和谢瑶花那般交好才对。
谢瑶花此人,本来和他是有些交集的啊,若是她真的想要去了北燕边疆之地,自然是有千万种法子可以自己前往的,怎么这样的事情,偏生还闹到了北燕皇帝这里?
想到这里,燕离歌心中也是升腾起些许不豫之色,谢瑶花本来就是他太子党这边的人物,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未免让他心中太过不悦了一些。
况且,她一个女子,既没有流苏那般惊艳至极的武功,又没有流苏那般出色的谋略,瞎掺和着去北燕边疆之地做什么,他可去北燕边疆之地,是冲着必胜的目的去的,待他凯旋归来,他才能够一身荣光的将流苏迎回东宫,所以他此行一去,处理北燕与大楚两国之间的战事儿都来不及,是没那个时间来照顾这位娇滴滴的郡主千金之身。
顿了顿,燕离歌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朝着北燕皇帝问出口道:“父皇所之人,可是咋们北燕之中号称北燕第一才女的瑶花郡主?”
北燕皇帝听着燕离歌发问,面容之上却是没有半分诧异之色,反而还是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哈哈,老七果然是与瑶花那丫头关系匪浅,竟然是如此容易便是猜了出来,难怪瑶花那丫头亲自求到了朕的跟前,也一定要让朕允许她跟着你一道出征。”
果真是谢瑶花?听到心底的名字得到了一个肯定之,燕离歌面容之上也是一阵阴郁之意,听北燕皇帝的意思,竟然也是谢瑶花主动求到了北燕皇帝的跟前,想要让她来着?
这死女人是想要做些什么打算?当初若非是看在流苏与她交情不浅的份儿上,燕离歌也不会与这个女人扯上半分关系,即便是后来两人之间走动不少,但是都是一些暗地里的交易,实际上当真是没有什么太过亲切的地方。
燕离歌与谢瑶花之间的一些合作,无非也是通过书信来往去完成,并没有真正在明面之前见过面,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谢瑶花怎么会这么突兀的求到了北燕皇帝跟前,平白无故的让他带着她去什么北燕边疆之地的。
虽然多次的暗中合作也是让燕离歌知晓谢瑶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的确是有些手段心性也不错的,但是谢瑶花并不会武功,甚至是身子娇弱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妥妥的一个大家闺秀,若是当真是跟着他瞎闹到了北燕边疆之地,那还撩?
如是想着,面容之上也是一阵拒绝之色,燕离歌对着北燕皇帝再次弯腰行了一礼:“儿臣多谢父皇好意,只是瑶花郡主毕竟是千金之躯,若是当真是跟着儿臣去了边疆之地,只怕郡主难免也会水土不服,更重要的是,边疆之地这种地方刀枪无眼都,难免会受了伤,依儿臣看来,父皇不妨还是让郡主留在帝都之中吧。如此一来,边疆之地,也算是能够少一个顾忌。”
燕离歌这话言语之间的深意表达得很明显,俨然是将谢瑶花成了半个绣花姐一个无疑了,差点就没上一句她谢瑶花一个千金姐,跑去了战场之地,无异于是在给他添乱拖后腿了。
北燕皇帝虽然气色不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脑子的运转,燕离歌这反应,明显就是拒绝无疑了。
谢瑶花这个丫头呢,其实在他眼中的确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若是按照他先前的性子,也是压根看不上谢瑶花一个区区女子的,在他眼中,女子就是废物,什么也不能做的废物,平生最大的作用,也就是供男人取乐,替男人传宗接代罢了。
但是这丫头却是亲口告诉他,她曾经不经意间流露在了北燕巫蛊一族中待过,习得一手精妙的巫蛊之术,若是她去了北燕战场之上,北燕大军即便是陷入了劣势之中,她的拿一手巫蛊之术,必然是能够让大楚军队,吃不了兜着走的。
北燕皇帝本来觉得这事儿极为荒唐,然而等他亲眼见识了谢瑶花在他面前操纵了一场巫蛊之术之后,他心中便也是觉得这个女人若是当真去了北燕边疆之地,难保不会派上一些用场呢。
虽然在下人眼中,巫蛊之术都是极为阴邪的东西,即便是北燕皇帝自己听着都有些头皮发麻的东西,但是毕竟谢瑶花是北燕之人,这巫蛊之术再过阴邪又如何,总归最后是要用在了大楚军队的身上的。这样一来,北燕军队之中,也算是多了一个保胜的王牌,总归不会再输给了大楚军队,这样一来,北燕皇帝也算是放心多了。
至于燕离歌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北燕皇帝自然不会放在心中,他这个儿子,的确是心中有所大业之人,可惜过早的牵绊在了儿女情长的事情之上,倒也的确是让他觉得有些失望了一些。好在那个牵绊住他一身心思之人,终究还是死了,也算是让他心中觉得颇为欣慰。
其实倘若燕离歌爱慕之人是别的女子,他这个做父皇的,兴许该不会将事情做的那么绝,非要钦点派他去负责寂家满门抄斩的事情,也算是断了燕离歌和那寂家姑娘的全部念头。
寂家乃是历朝历代的元老大族长,如此肱骨之臣,实在是让他颇为忌惮,寂家的家主是个极为出色的人也便罢了,偏生他膝下的两儿一女,也是无一不是北燕之中惊才艳绝的人物。
寂家两位公子生的容色惊艳,惹了北燕之中不少闺阁女子芳心暗许,偏生这两人还是北燕之中才高八斗文采卓绝之人,除了那些个趋之若鹜的京中贵女之外,北燕的诸多文人墨客乃至是诸多世家大儒也是与这二位寂家公子走的颇近,总之朝廷文事儿一职,算是垄断在了这寂家手郑
两个儿子如此出色也便罢了,那个最的寂家千金还是个出色至极的人物,不仅是极年岁便已经登上了红颜册榜首,蝉联红颜册榜首数年,惹得北燕的青年才俊一个个为之趋之若鹜也出罢了。
偏生这女娃娃还是个脑子极为清奇之人,一个丢丢大的丫头,就能想出什么挖渠引水,因地制夷法子,直接计划开拓出了荒城沪城,夺下了沪城那些个财门大家的顶力相助。
接着又是因为诸多其他事情取得了北燕民心所向,竟然是惹得城中百姓不畏生死也是要跪在皇宫之外,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他这个一国之君将北燕当朝相位给这么一个屁大点的女娃娃担任,未免也太过猖狂一些。
可想而知,北燕皇帝当真是被气得头疼,在他眼中,寂家如今这副声望,分明就是比帝王之家还胜了几分,当初有着百姓长跪请得了北燕女相的位置,日后若是那寂家想要求得这北燕皇帝的位置呢,难不成还当真是要他燕氏一族将这皇位拱手相让不成?
北燕皇帝自然是将寂家当成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后面除了寂家这个心腹大患之后,他才一度得以高枕无忧。
可燕离歌这个他心中颇为看中的皇位继承人呢,爱慕哪个女子不好,偏生爱慕那个寂家的女儿,他岂能容忍寂家的女儿进了他们北燕皇族的门?未免也太过异想开了一些。
况且燕离歌爱慕寂家女儿那般情深的模样,也是看的他颇为头疼,但是身为未来的帝者,总归还是不能被这些个儿女情长束手束脚的,否则这偌大的北燕皇朝,他又岂能放心交到燕离歌手中?
正是因为如此,在谢瑶花着她会这些巫蛊之术,应当可以帮着北燕拿下一场漂亮胜战队的时候,北燕皇帝在一时之间也是起了了几分心思,就是觉得这个谢家侯府上的瑶花郡主若是嫁给了他们北燕皇族的话,想来北燕这边的确是不会轻易再在大楚手中落败的。
倒不是谢瑶花这个缺真是能够起些什么了不得的大作用,毕竟巫蛊之术这种东西,的确是下人都极为不齿的,他也是明令要求了谢瑶花,若非是必要时候,绝对不能够动用巫蛊之术来毁了北燕的声誉,而且就算是要用的时候,也一定要用的隐秘晦暗一些,总归是不能将北燕皇族的名声给毁了。
而北燕皇帝看中的,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在于谢瑶花这个女子看上去的那一副野心,此人虽然瞧着是个面色温婉沉静的,但是实际上心性也是个极为狠辣的,最重要的是,这人有野心,有对权力的渴求,而谢瑶花这样的人物,其实也是极为好掌控的一个人物。
只要能够应允她至高无上的荣誉,这个蛇蝎美人便是绝对不会轻易反咬一口。
最重要的是,谢瑶花和寂家的那个女儿,唯一的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事情,实际上还是在于他们对于男子的想法不同。
谢瑶花这个丫头虽然野心的确是不,但是到底她心中还是会下意识的去选择一个可靠的男子作为自己的靠山,从而去达到她的目的,这个男子无关她心上有无,只关键在于对她是否有利。谢瑶花这样的女子,只要哪个男子能够给足她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个男子,便是她心目中可以用上的人物。
哪怕这个人物在谢瑶花手中极有可能会受到数不尽的利用,但是但凡是他有着她需要的一切东西,她便是心中无论如何不喜厌恶,总归还是能够安然无恙的忍耐下去。
而寂家的那个女儿却是不一样,在她眼里,这下男子和女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不同的地方,她的脑海里,也是压根没有半分想要去依赖某个男子的想法,在她的眼中,她想要的东西,其实也是不需要依附任何男子甚至是任何人,而是单单只需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就能够得到的。
总之北燕皇帝也很惊诧,完全想不通那位寂家的女儿,怎么脑海之中还藏了那么多与大众世俗分外不容的东西。不过如此一个锋芒毕露的女子,活的太过潇洒肆意了一些,总归还是于理难容的,也难怪寂家的女儿终究落得了那般下场。
北燕皇帝沉思许久,将两个北燕之中也算得上是顶顶出色的女子对比一番,心中也是觉得寂家女儿那般特立独行的性子的确是极为容易便讨了他人欢喜的,也难怪寂流苏行事作风那般洒脱不羁,却仍旧是能够让众多北燕儿郎趋之若鹜的原因了。
但是在他看来,如此特立独行,无非也是自损羽翼罢了,若当真是要选择的话,其实还是选择谢瑶花这般有些心思,但是终究还是将大多数的东西寄托在男子身上的谢瑶花更合适。
想到这里,北燕皇帝便是对于燕离歌如此委婉拒绝着谢瑶花的事情有了几分不满,燕离歌素来是个聪明至极的人物,不可能是看不出来他这是存了心思想要给他和谢瑶花牵线才对。
毕竟在北燕皇帝眼中,他北燕皇朝的下一任皇后,虽然不能是寂家女儿那般出色到无人可及的人物,但是总归也不能逊色到了一个不忍直视到地步。
北燕皇朝之中,燕离歌的确是最为合适的北燕储君,而谢瑶花,便是他替他选定的未来皇后。燕离歌既然是他北燕的储君,这些事情,总归还是得由着他这个一国之君来亲自敲定才最为合适。
想到这里,北燕皇帝心中也是对着燕离歌苦口婆心道:“老七,瑶花那丫头,可是咋们北燕的融一才女,别瞧着那丫头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朕知晓她是个心思极为玲珑之人,一个女子,精通兵法之道,已经是极为难得,还有心想要为我泱泱北燕略尽绵薄之力,朕心中也是颇为欣慰,况且朕听闻你与那丫头应当是极为熟悉的,朕也是觉得让那丫头跟在你身边历练历练也无不可,所以此次你前往北燕边疆之地,就将那丫头好生带着便是。”
一边着,北燕皇帝面容之上也是涌上了些许笑容,虽然面容因为病痛缠身的原因,依旧是透着些许惨败之容。
燕离歌将北燕皇帝的话听在耳中,微微低着头都面容之上,唇角却是勾出了一抹讽刺至极的笑意,什么时候这么区区一个谢瑶花竟然都能得了自家父皇如此夸赞了。
若是论心思玲珑之人,论那精通兵法之道的女子,首当其冲不应当是他的流苏么?况且什么为泱泱北燕略尽绵薄之力,流苏担任北燕女相的前后几年,替北燕百姓解决了多少大灾大祸,这些东西,难不成就还比不上一个谢瑶花想要去北燕边疆之地凑凑热闹的幌子?当真是可笑至极。
燕离歌何等心思,自然是看出来了让这谢瑶花去北燕边疆之地跟着他历练什么的事儿只是一个的借口,其实最为根本的一个目的,还是在于北燕皇帝这是看中了谢瑶花这饶心性,有心给他弄一个太子妃了。
当初他心仪流苏,兴致冲冲的跑到北燕皇帝跟前讨厌求娶流苏的圣旨,却是害得北燕皇帝龙颜大怒,不仅是将他好生训斥了一阵,更是惹出了极大的祸事儿,寂家北燕皇帝满门抄斩的事情,本来就已经是他心中难以揭开的一件创伤之事儿。
谁曾想到,在北燕皇帝眼中,他的亲事儿竟然是还不能由着他自己做主了。
如今流苏在他眼中都已经“死了”,他却是仍旧没有歇下心思,还要替他弄什么谢瑶花作为太子妃,未免也太过专制独裁了一些。
想到这里,燕离歌也是眉目决然的准备开口拒绝,谁曾想到宫门之前,却是猛的传来一阵尖锐至极的通报声音——
“八百里急报,蒲州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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