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青雷紫电。
后是碎殇劫爪。
青瞑鬼蝠。
御乱歧牙...
九种天劫接踵而至,直接将这广袤山脉向下凿入三尺左右!
大腰子带着宛童几人,早早离得老远,再看向商陆这里,目光之中带着同情。
估计已经被余波震得不似人形了吧。
尤其是最后一种灾劫,哪怕是已经失明的宛童都能在一片漆黑中,找到浓烈的心悸!
不过,秦川毫发无损!
反观相阴,俊美的面容早已蓬头垢面,看向天幕之中的漩涡,眼角间抽搐着,再看向秦川,隐约间有些幽怨。
回到望海之中,我须得调息个百年左右,才能稍微补足今日的亏损了。
他体内灵气几近枯竭,九劫带来的天劫气机在体内乱窜,久久不得消弭。
而秦川,目中越发明亮。
外界之事,自然知晓,虽说不知,何人为何为自己抗下灾劫,但总归是件好事不了。
两枚丹胚正是融合的最关键时刻,只差一丝便能完全成形,可临门一脚始终迈不出去。好似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
恍神间,秦川想起,这枚道丹是从化境乾坤之中得来。
“老头儿穷极一生,只是想到了三种方法,其一便是遍寻天地,将这亿万千百味药材融于一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的丹丸当包含天地万物,不过这何其难也!”
“第二个法子同样艰难无比。话说天地未开之时,本是一团混沌先天之气,而后方得真意点化。若是寻得这一缕未衍化的混沌先天气,同样可以炼成一枚穷极天地至理的大丹!”
“这第三种方法,便是以身为炉,将神魂熔炼至九转极致,臻至云巅之上!”
行止道人的话语好似尚在耳侧,自己无意之中以第三种融炼此丹,如今,还缺的,便是神魂!
心受福至,秦川目中渐渐泛起冷意,已然进入了太上忘情的状态。
闭眼间,仿佛自己成了尘气,成了道丹,成了万物,成了天地!
不成人形的神魂轻飘飘地将丹胚包裹。
这一合眼,仿佛又是一个万年。
相阴驱散了劫云,一边死死盯着秦川下丹田之中的道丹丹胚,见久久不得完成最后一步,目光阴翳。
若是这道丹无法成形,自己定要把这崽子放在口中嚼碎千万遍再吞下,等消化完了,再嚼碎了吞下,如此千万年!
一解心头之恨!
他久久没有发现道丹丹胚的变化,反倒是发现了秦川身上的变化。
起初还不在意,紧接着目光之中有些惊讶,随即有些骇然。
秦川身上腾起一股自己都看不清的气息,好似包含了世间万物!
但立刻,丹田之中的道丹丹胚发出一阵嗡鸣,立即将思绪拉回!
道丹,即将成形!
秦川神魂之上早就孕育出了一双无瞳的双目。而这黑色的道丹丹胚,缓缓移动向左眼的瞳孔。
当其对正的刹那!
“嗡!”
这嗡鸣并不是声响,仿佛自心底发出,整个世界,万物齐齐一震,齐齐颤抖!
秦川神魂之中,缺失的左眼瞳孔与黑色道丹蓦然重合!
道丹,成!
秦川蓦然睁开双眼,其左眼处重叠的是完整的瞳孔!
那些道丹丹胚散发出来的气息顿时消弭,好似不存在一般。等秦川心神探入下丹田之中,道丹一动不动,静静悬浮在气旋正中心,但朦胧间散发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
相阴见道丹气息收敛,面色立刻由阴转晴,目露喜色。自己体内灵气虽说不多,但对付一个炼气,手到擒来!
不过,为了防止他鱼死网破,应当先制住此人。想到这里,相阴一个掐诀,右手掌中渐渐显化出一把蒲扇。
手腕一抖,对着秦川轻摇蒲扇。
可谁知,异变又起。忽然,那法剑猛然间发出一阵嗡鸣!
“嗡!”
随后众人只看到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流光,随后传来好似布帛撕裂的声音。
“何人!”
相阴虽说替秦川抗下了灾劫,可始终没有露头,何况修为要超出许多,根本无法发现其藏身之处。
自己在凝聚道丹时,根本无心顾及他物,也不知道谁暗中出手。
相阴见自己已然暴露,自然也不必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先露出身形,盯着悬浮在秦川身前两尺的法剑,阴沉的目光中更具恨意。
“好你个殉剑,一连封印老夫千年,现在只是要取回自己的辛苦费,你还要阻止。”
气急败坏之下,嘶吼声尖细扭曲。“真当老夫泥捏的吗?”
“为何,至少告诉我为何吧!”
细细盘算,相阴此时只及得上平日三成,自然难以再法剑那里讨得好处,话音一转,隐约间带着些哭腔。
秦川也有些惊讶,不知这法剑为何忽然要护着自己。但一扫周身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目中一亮,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那枚剑符。
放在口边轻呵了雾气,细细用袖口擦拭。“晚辈秦川多谢殉剑前辈搭救!”
法剑好似通灵,轻吟一声算是应答。
这一幕,看得相阴有些愣神。“不对,殉剑小辈的神魂元婴都早已明灭,天地之间只留下一道粗浅的规则罢了,怎能如此通灵!”
秦川心中大约有了答案。
自己曾在域界之中,无意间催动了包含殉剑剑意的一剑,想必是剑意共鸣之下,唤醒了一丝意志。
意志并非神魂,就连秦川都能将一丝意志保留在灵气之中,殉剑做到,同样不难。
不过,殉剑的意志保留了千年,好似无根之水,此时仅存一丝罢了。
意志留存,与神魂留存大有不同。仅仅保留意志,那便是真的死了,而保留着神魂,只要重新找一具肉身,便能暂时留存于世。
秦川想到这里,相阴自然也想到了这里,运起体内残存的灵气,显化出本体,赫然便是十数丈高的乌蟒。在旁人眼中,好似即将撑破天幕。
乌蟒嘶吼一声,腥臭的恶风扑面而来,口中迸溅开来的深黄色涎液整坨砸落在地,顿时消融开一个大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