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事你千万别在阿衡面前说漏嘴。”
赵真元认真万分地嘱咐了一声,换来的不过是朱昔时一剂白眼。
“我又不是大嘴巴,听到什么就瞎嚷嚷。”
宸妃之事两人达成了共识,毕竟解忧年纪还小,不想在她成长之路上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善意的谎言,也许等解忧长大了会体谅长辈的苦心。
“我走了,记住叫封轲莫要再烦我了,否则我唯你是问。”
该火的火了,该退的退了,该安慰的安慰了,朱昔时话已言尽顿起去意。可脚步还不及迈开,赵真元的手就跟牛皮糖般黏上来。
“你去哪儿?!”
“诶,松开!”此时朱昔时凝着不悦瞧着赵真元过于放肆的手,警告味甚深地说道:“大家都是清白儿女,拉拉扯扯不怕招非议?”
~无~错~小~说~~~无端被朱昔时训了一顿,赵真元悻悻而笑地松开手,口吻无辜地回到。
“你我都是朋友,关心你一句有什么错?既然来了就多待会儿吧,要是解忧那丫头再闹脾气,有你在肯定能稳稳地镇住她。”
“荣王爷这话奇怪了,我又不是雷峰塔,什么妖孽都镇得住。再说了,小女子哪像王爷你这般好命,我可是靠双手糊口的,没你那么悠闲。”
赵真元眉宇一蹙,顿时感觉来了,她拗劲来了。
“诶,朱昔时。”
“说。”
“先前瞧我们谈话挺愉快的。算不算和好?!”
“我们有好过吗?”。
耐着性子听他赵真元能哔哔出什么至理真言来,最后扯上这婆婆妈妈的事情,朱昔时也是给了他一句透辣的回答。
“桥归桥。路过路,你我不是混一堆的人,我可和你这纨绔子弟玩不起。”
说着,朱昔时扭头就走。在后头的赵真元听着这话心头着实不是个滋味,连忙又紧跟上来追问到。
“姑奶奶,我没在你面前摆什么架子,怎么就不能玩一堆了?你和二哥不是走得挺近的。”
一句不足以表达自己郁闷的心情。又唠唠叨叨地在旁补充到。
“我不是无理要求之人,只盼着你能想对二哥那般对我;不,一半就够了。你也适当地给我露个好脸色行不行?!”
“你在大街市场买菜啊,还讨价还价,烦嘞。”
走着自己的路,可赵真元这滑头鬼老是左右晃悠在自己身边瞎唠叨。想心无旁骛都不行。
“就当是买菜讨价吧。您看这建议如何,不过分吧?今后有我罩你,你绝对不会吃亏。”
“谢谢啊这位菩萨,你这‘佛光普照’我还真无福消受。有闲心在我身上浪费,不如多替临安百姓做点好事,到时候你想要多少好脸色就有多少好脸色。”
“你这人是不是存心犯犟?我认真的。”
软话被朱昔时迎头痛打,赵真元也是有点来脾气了,声音顿时拔高了好几度。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向来犟脾气惯了,又没非要让你迁就。”
“好。你要犯浑,大家都犯浑,看谁浑得过谁。”赵真元也是讨好累,硬着嘴就横了一句:“要是你今天不表个态,我就跟定你了,保证比封轲还要烦!”
这话来得牛气,不过也气得朱昔时咬牙切齿。真是活见鬼了,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爱跟便跟,我当遛狗!”
遛狗?!朱昔时这句反击威力也是不小,气得赵真元顿时七窍生烟。
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轻易妥协;相较不下,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出了荣王府。
上了大街,两人的斗嘴虽然有所收敛,不过各自心里都清楚着这是备战状态,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必定要制住对方。
而此时朱昔时不仅要提防赵真元耍花样,心中还生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顾虑。你说在大伙面前大动肝火的闹上荣王府退人,结果事情没解决,反而把荣王爷的老大领回了医馆,叫大伙怎么想?
可能有人说这是朱昔时本事大,退小换大,居然把荣王请进了自己的医馆;可她心里相当清楚,赵真元这厮绝非善类,惹是生非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要保全气势不落,又要不着痕迹地甩掉赵真元这块牛皮糖,还真是比登天还难。偷偷地瞧着紧跟在侧的赵真元,朱昔时头皮都麻了,心里直叫骂着:撞你大爷的鬼!
像对连体婴般在大街上乱逛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来到东坊区枫林巷附近。正在犯愁的朱昔时无意间瞥了四下环境一眼,顿时察觉此地离洛知秋和金玉的住所“天然居”不远了;意识想到这里,苦恼不已的朱昔时忽然来灵感了。
对了,找洛知秋帮忙啊!他可是赵真元的结义大哥,在洛知秋面前一站,这厮肯定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顿时间喜笑颜开的朱昔时扫了赵真元一眼,对自己良策在手甚是得意:小样,老娘聪明绝顶,多得是法子甩你几十条大街吹风。如一只欢悦的麻雀,朱昔时甩开了步伐朝“天然居”奔去。
虽只字未提目的地,可此时越来越接近“天然居”,不由地让赵真元留心起朱昔时的动机。而不出所料,朱昔时的脚步停在了天然居大门前,瞧着她甚是愉悦的神色,赵真元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要回医馆,怎么跑我大哥侧府来了?”
“奇怪,我不能来吗?”。
秉着不和他一般见识的心态,朱昔时探过门子后就跨石阶,朝“天然居”内走去;可没走多久,奇怪真就冒出来了。
本以为赵真元会跟着自己。不想微微一侧头才发现身边空了!扭头一看,才发现赵真元依旧站在石阶之下,一动不动。
“脚上长钉子了?!我记得刚不久有人说要跟我到底的。怎么不跟了。”
“刚我问的你还没回答,你来这里做什么?”
口气听着不怎么顺耳,可是看着赵真元面带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是让了一步回答到。
“来看玉娘和孩子,怎么了?”
“噢要多久?耽搁太久的话,我先回去了,下午再来医馆找你。”
朱昔时不是傻子。赵真元这话的意思是在说他不愿意踏入这“天然居”的门。可疑问来了,他和洛知秋不是要好的兄弟吗?怎么这会都到了洛知秋别院门前,却不进去问个好。
细细地打量了面色沉沉的赵真元。朱昔时越发这事透着蹊跷。进而一想,这事不止是今天奇怪了,大年初四在“天然居”办孩子的满月酒也不见赵真元出现;人不到可以是忙脱不开身,可礼不到那就说不通了。何况还是孩子的伯父。
难道两兄弟闹拧?!
“喂。你闹什么情绪?这可是你大哥的别院,人都到了,不进去问个好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见面的机会多着,也不差这一次两次。我想起府上还有些事没处理,先走了。”
“喂,喂,喂!赵真元”
不停唤着赵真元,可转身就走的他根本没把朱昔时的话听进去。原本想借洛知秋打发着缠人的赵真元。不想这倒好,不用麻烦别人他便乖乖打道回府了。瞧得朱昔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是在唱哪出戏,生气还是在闹别扭?
凑在摇篮边,朱昔时一遍端详着睡熟中的孩子,一边和做着绣活儿的金玉攀谈着。
“玉娘,孩子晚上闹吗?”。
“还好。安儿一般吃饱奶就睡,时辰也比较固定,只要叮嘱好奶娘按时喂奶便可。”
听着这话,朱昔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转头又喜滋滋看着摇篮中的孩子,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胸口。
“安儿这么小就懂得体贴大人,长大后一定孝顺。”
“还小,哪会看得出这么多。”金玉清笑一声,用口咬断收脚的针线,连忙招呼到朱昔时:“小时,来帮我瞧瞧这衫子做得合适吗?”。
摊着刚才做好的衣衫,金玉反反复复地细瞧着,神色总显得不太满意。而走过来的朱昔时,灵巧地将金玉手中的衣衫收到手中,没看两眼却笑说出声。
“好了,孩子娘亲亲手缝的衣衫能不合适吗?玉娘,你太会挑剔自己了。”
话虽多打趣之味,可也说在了点子上。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孩子得到最好的?不知不觉间对所有有关孩子的事开始变得挑剔,觉悟到这一点的金玉也是莞尔一笑。
“孩子在一天天长大,担心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挑剔是在所难免的。”
“你啊有时太杞人忧天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当娘的是操持不完的,顺其自然就好。”
“听着你这话,感觉你比我这当娘的还要有经验。”
手拢着唇轻笑出声的金玉,嬉笑间不失优雅之态,大大咧咧的朱昔时真自叹不如。无奈地耸耸肩,手托雪腮有些怅然地说到。
“玉娘你别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多少含辛茹苦的母亲为孩子操碎心,见多了。”
“你啊,说起理来没人辩得过你,以后等你当了孩子的娘自个体会去。不说这和你不搭边的事儿,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来?你们医馆生意不是挺忙的。”
说到这事,朱昔时也是左右鼓动着腮帮子,闷气片刻才幽幽地回到金玉。
“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也是逼得走投无路才跑你这来求救的。”
“啊?小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到这里,金玉的面色不由一紧。(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牛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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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