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管朱昔时是个什么心态,百里圣捋着雪白的仙风胡朝跪着的顾妙晴发话了。
“妙妙,你苦追骏儿这么久,抢赢没?”
“嘭”的一声脑袋里想炸开了般,地上跪着的三人皆是面色惊措不已地傻盯着百里圣,他老人家倒是笑得悠哉。
“怎么,姑娘家都从天山追到了临安,师父多嘴问一句就没底气了?”
“师父不是的.......我也......我......”
一时间被百里圣问懵了的顾妙晴也是小手直摆,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老的关心。百里圣睨着眼扫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朱昔时,手中的龙形拐杖顿时在地上磕了磕。
“好了,想不到你这一道肠子通到底的性子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你不说我也知道猜到几分。是因为小时丫头的关系吧?!”
“老爷子别赖我!我完全是无辜的,不想卷进去参和.......”
“孤男寡女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你这厚脸皮的丫头还好意思说自己无辜;是就是,不是也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此时朱昔时的脑袋如被一口铁锅来回拍着,嗡嗡地作鸣,一张朱色鲜亮的小嘴张了好几次,始终没在百里圣面前哼出个蚊子屁来。
“好了,都别在地上跪着了,起身说话吧。”
威严难犯的百里圣一句,三人如感圣恩大赦般轻松。连忙中规中矩地叩头起身,等着百里圣训话。
“蠢妮儿你过来。”
抬起手指朝朱昔时勾了勾,她的心也是跳到嗓子眼地紧张。连忙谦顺得体地踱到百里圣身边。
“老爷子有何训示。”
“此次老头我出谷,本是担心我这傻徒儿被什么妖魔鬼怪勾去了魂,不过探过你的性子后还算放心。你这丫头虽然大大咧咧有些蠢,不过性子倒是善良可赞;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之事我就不多插手管了,骏儿选谁我都不反对,反正我是随时准备着喝这碗徒媳茶。”
如下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般,听得朱昔时心惊肉跳的。真怕老爷子一时起兴就来个“择日选媳成婚”,也是不敢拂逆地点着头。
“想当初妙妙得老儿认可时,我曾送她一只‘凤血玉镯’当做见面礼。而你也叫我一声‘老爷子’,自然我也不能偏心。”
说着,百里圣就从怀里摸出一物,递给了身边听训的朱昔时。而她也是神色一紧。目光就陡然转到百里圣摊在面前的手掌间。一颗翠绿剔透的玉叶子就呈现在眼前。
“师父,这不是......不是师娘的遗物吗?”
一见百里圣手掌心中的那块玉叶子,盛子骏显然也是颇为震惊,没想到他老居然把这心爱之物赠给了朱昔时。
“骏儿别插话。”
严肃地叮嘱了盛子骏一声,百里圣又目光柔柔地盯着这块玉叶子片刻,声色感概地说到。
“这片‘碧心相思叶’已经跟了老儿四十多年,是我与你们师娘当年定情之物。如今我就把这玉叶子赠给你,虽然不比妙妙丫头那‘凤血玉镯’贵重。不过它所承载的意义却非凡。这一来我也不曾厚此薄彼,权且当做老儿的心意收下吧。”
深知“碧心相思叶”的意义重大。朱昔时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接啊!要是真收了,那她和盛子骏那些糊涂事真就扯不清。
朱昔时神色一凝,连忙就在百里圣面前再次恳切地跪下。
“老爷子,这见面礼太贵重了,小时实在受之有愧!请您老还是收回吧。”
“你怎么又跪着了?哪里来的这坏规矩,起来。”口气间,百里圣明显对朱昔时的见外有些不悦起来。
“您是长辈,晚辈跪你敬你老爷子您受得起。小时知道老爷子宽厚晚辈,可这样的见面礼我真受不得,也受不起。不瞒老爷子,其实盛大哥与我而言一直是如兄长可敬的人;小时脑子笨,不想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兄长?!”
质疑盛盛地反问了朱昔时一句,她却是面不改色地点点头;百里圣瞧着朱昔时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又顺势望上她身后立着的盛子骏,却见他一脸失落。
重新揣摩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百里圣也是从各自的表情中悟出些眉目。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儿女感情就是这么多纠缠。
“老儿一向脾气拗,拿出的东西绝无收回之理。你既然知道自己是晚辈,那长辈的好意不管如何为难,你也不能忤逆。收下。”
将手中的“碧心相思叶”又递进了一寸,朱昔时面色间更加犯难起来。
“老爷子你莫要为难小时.......”
“嗯,老辈的话也不遵从了?”
“不是不遵,是我真没脸收这么贵重的礼......”
见朱昔时一直顶着压力拒绝着百里圣的好意,默声好半天的盛子骏也是挺身而出地帮腔到。
“师父,我看就不要再为难小时丫头了,她不愿意就.......”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没出息的东西!”
百里圣一听盛子骏没底气的帮话,也是不留情面地骂了一声,又带着几分不乐低头和朱昔时说到。
“我没那么多耐心,叫你收着便收着。若你觉得为难,就当老头我给你许的一个愿,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可以用它为你了个心愿,届时你再退我也不迟。”
盛子骏此时也是背脊冷汗冒!师父老人家说出去的话从来不软口,不想今日却在朱昔时这倔丫头面前破了例。也算她丫头的造化。
“老爷子没蒙我吧,真的吗?”朱昔时一见话有转圜,脸色间顿时鲜活起来。
“老儿我也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会坑蒙你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吗?你还要我劝你到几时,向来只有别人求我的份,哪有我求别人的理?”
“谢谢老爷子,谢谢老爷子宽宏,小时给你叩头!”
安下心的朱昔时急急忙忙地接过玉叶子,就喜不胜收地朝百里圣叩首起来,他老也是不耐地摆摆手。嗔怪到。
“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性子还不是一般的倔。”
“嘿嘿......”
毕恭毕敬地叩完头,朱昔时扬起颔首就盈笑满脸。百里圣就是有再多的气也是烟消云散了.......
早早地结束了解忧下午的体能训练,有些疲倦的福禄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就准备出王府回医馆去了。
刚没走多远,福禄就察觉身后有人什么人跟着。可扭头一瞧身后的小路却是空空无人;本还以为自己是多想了。可正要收回的目光却瞥见院墙角下一道人影在晃动,他这才知道自己此时并不是多疑了。
“阿衡,你都被发现了还躲着做什么?快出来吧。”
院墙背后躲着的人,似乎那点小把戏唬弄不过他,福禄也是侧身含笑盯着墙角的动静,等待对方自动印证自己的猜测。
“再不出来,我可真要走了。”
墙角躲着的人似乎有些执拗,还是不肯自动现身。福禄又自信满满地补上一句。
“真没意思!福禄哥哥你怎么就知道是阿衡?”
抵不过福禄的激将法,解忧担心自己一不注意福禄就溜走了。连忙从墙角闪出来。
“不告诉你。累了将近一天,你不好好在千华阁休息着,跟着我做什么?”
“我哪里是在跟着哥哥你!阿衡是在散步,碰巧遇上你了。”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知道解忧心里有鬼主意,福禄这小大人立马做出一副扭头走人的姿态,顿时急得解忧窜到跟前挡住去路。
“哥哥你别走!”
“奇怪了,阿衡你不是要散步吗?我不走留着这干什么。”
也知道自己的谎圆不下去了,解忧索性嘟着小嘴闷这脸子,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牵着福禄的衣袖撒娇起来。
“阿衡闷得发慌,福禄哥哥再多陪陪我好吗?”
“我都陪你一天了还不够?我得回医馆了耶,不然师娘她要担心了。”执起手指,腼腆而笑的福禄就点点解忧的鼻尖。
“那你带我出去转转。”
“这怎么成?!外面危险着,不能随随便便出去的。阿衡乖,赶紧回千华阁去。”
一听解忧竟然生出了出府的念头,知轻重的福禄立马一口否决到。
可解忧此时却不好安抚,一颗心早就飞到临安繁华大街小巷去了。
“哪里危险了,哥哥你不是也日日在临安大街小巷里逛,怎么没见有什么事。”
“不一样!你是公主,怎么能和我这样的野孩子相提并论,阿衡听话。”
“我不管嘛,阿衡就是要出去玩,哥哥连你也欺负我!!”
见福禄不肯通融,解忧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泪花子如趵突泉般涌出来,闹腾地似模似样的。
福禄这孩子心软,尤其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连忙慌手慌脚地扶着解忧劝慰到。
“即使哥哥同意,可王府把守森严,你一样出不去的。”
“我不管,我就是不管,反正今儿个阿衡就是要出府玩!呜~~~”
一边上拉着自己老是掉的药箱,一边进退两难地拉着解忧,福禄的心也是乱成一锅粥,没了半点主意。
“公主这是怎么了,哭得这般伤心。是谁欺负你了?”
此时,一声探问朗朗传来,如三月春风般暖柔人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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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