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在清溪家里是有两位老仆刘嫂和齐嫂,据说因为是在秦宅自小就照顾秦昭的人,他搬出老宅后就又跟了过来。
见我来了倒是十分高兴,齐齐问了我的口味后,做了一桌我喜欢的菜系。说是从未见过大少爷带任何一个女人来这里,我还是第一个能在清溪过夜的,肯定是很重要的客人。
这时家庭医生来了,秦昭让家庭医生给我仔细检查了身体,昏迷太久,醒了之后又去买醉,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
检查过之后医生说发烧引起炎症等一系列的并发症其实在医院已经治疗好了,只是几乎痊愈后我还是陷入昏迷中无法醒转,医生也束手无策,会诊后一致觉得是我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自己不愿醒来,等想明白了之后或许可以自然醒。
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得益于年轻恢复能力强,除了每天还要按时吃药,吊瓶,饮食清淡,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如此一周左右应该就没事了。
检查完之后他握着我的手领我坐到餐桌边吃饭。
“吃点虾。”秦昭拿起一只油焖虾,仔细的剥好虾皮,见都清理干净了,就放进我碗里。“太瘦了,补补。这是我叫他们从新西兰空运回的。”我不敢不吃,低下头仔仔细细把那只虾吃完。
秦昭看见了,十分满意,摸摸我的脸,“晚上少吃些,该积食了,我还有工作,你吃完也早点休息。”
我看出他今天有些不想面对我。
今天发生的事情把我们之间长久以来伪装的温情撕碎,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忘记秦辉哪怕一丝一毫。
秦昭那么骄傲,不会让我看到他失控。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转身上楼要去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
佛曰,人生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爱别离,人生即是如此。
爱别离苦从爱而生,如果没有爱,也就没有苦了。
就算我不爱他,也可以对他好一些。
“秦昭。”我坐在椅子上,喊出他的名字。
“再喊一遍我的名字。”他身形一顿,转过身看着我。
“秦昭。”我又喊了一声,对他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他转身想要上楼,背影竟然有些逃避的意味。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心里太难受了。
不想见的却终是要见。不想离的却偏偏要分离。
爱别离,求不得,苦。
“秦昭,两情相悦最是难得,放下执念你才会幸福。我会对你好,也会慢慢忘记秦辉,这其实是我自己的事情。至于你要求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想我做不到。”我认真的看着他,“江北谁人不知秦阎王英俊潇洒,无数的女人都想和你一夜春宵,哪怕没有名分。你干嘛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哦?”他眼神如霜,冻得我周身发冷,“陈小姐这是在让我再多找几个情人么?好,很快就会如你所愿了。”
“秦总,毕竟我们之间严格来讲,用雇佣关系描述更准确吧。”
“不必再说了。”秦昭俯视着还坐在餐桌边的我,“既然你只能想到用雇佣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作为雇主,有权利让你这个雇员做任何事情。”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一言不发的上了楼。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碗里的虾皮,忽然涌上一阵生理性的厌恶,我紧紧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那一刻,就猛的站起来推开椅子跑向离我最近的卫生间。
“呕,呕……”我拼命把手伸向喉咙深处抠摸着。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听到声音跟在我身后进来的刘嫂十分惊讶,一边给我拍背,一边问到,“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啊。”
我忙着呕吐,没有力气说话,冲她摆摆手示意我不要紧,直到吐的没有东西可吐之后我才扶着马桶缓缓坐在地上。
我再三和刘嫂保证我什么事都没有,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会叫她。她这才转身离开继续去厨房忙碌。
吐完之后我感觉好受多了,爬起来趁着她们不注意,悄悄去了地下室,站在一排排的置酒架面前,心里想着今天该选哪一瓶呢。我随便拿了一瓶,用开瓶器拧开木塞,往地下一丢。就坐在地上仰头灌起了酒。红酒不醉人,我喝完一瓶觉得不太过瘾,又摸索着开了一瓶白酒,大概不是茅台就是五粮液吧,谁知道呢。没喝几口,两掺的后劲儿涌上来,就迷迷糊糊的醉倒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看见自己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换了干净的新睡裙。身侧空着没人,想着秦昭应该是去公司了。我转了个身想继续睡,才看到另一侧坐着一个人。
他坐在我旁边,阳光的剪影让他看起来像具完美的雕塑,他一边把衬衫扣子扣到最顶端,一边看着我。
“和我在一起,是让你这么痛苦的一件事么?”秦昭平静的问道。
“没有。”我笑笑,“只是昨天没控制住自己。以后不会再喝那么多了。”
我们的脸贴的极近,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面上,痒酥酥的。随即他在我唇角吻了吻,满意的说,“知道就好。”
“有话对我说?”他在我脸上巡视几秒后开口。
“晚上回来吃饭吧。”我问他。
“你要亲自下厨么?”秦昭问我。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秦昭在我发顶一吻,“既然你亲自下厨,我肯定是要回来的。”
秦昭走了之后,我也没有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情,在卫生间地上找到了昨天被我呕吐时不小心从裤子兜里掉出来摔碎了屏幕的手机,摁开了开机键。看到上面有一条昨天黄薇给我发来的微信。
我拿着碎掉的手机转身去了地下室。开了一瓶酒,猛灌了大半瓶之后,才借着酒精带给我的勇气点开来看。
“清清,赵沐雅两个月后要回国了。”
我盯着那一排字用手指指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读了一遍觉得好像没有明白,又返回去重新读,如此读了几遍之后,我狠狠将手机向地上一摔,跑回卧室,从床头柜的夹层摸了两颗安眠药,连水都不喝,直接干吃下去。
安眠药起效后,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整个屋子都是黑的,我有点怕,摸索着要去开床头灯。这一摸竟然模到了一只手。我尖叫一声打开灯,发现是秦昭,他搬了椅子坐在我床边,双臂交叠,趴在床头柜上假寐,听见我的尖叫声随即醒来,略有嘲讽的说道,“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见是他,我放下心来,一边问他几点了,一边坐起身。他将拖鞋给我穿上,然后扶了我一把。
“不是说亲自下厨么?竟然睡着了。”秦昭跟在我身后说。
刚睡醒脚步有些虚浮,脚下一滑,台阶一下子没踩稳。
“站好。”他身形丝毫未动,稳稳的接住我,随即把我放开,一手摁开了厨房的电灯开关。霎时间满室明亮。
秦昭身上还穿着西服,他随手脱去西服外套,我主动接过,挂到了衣架上。随即他坐到沙发边问道,“准备做什么?”我摇摇头。“一会你自己看。”他马上起身,我连忙摆手道,“秦总,你先歇一会,不用帮忙。”
“你自己可以?”秦昭道。
“是呀。”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大葱,一个西红柿,一袋肥牛,一把金针菇,然后从拉篮里拿出调料,一一摆好,清溪面积不虽不大,可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住有老仆随时待命,显然清溪才是秦昭的长居住宅,淮居大概只是偶尔用来消遣玩乐的地方。
“看起来很专业。”秦昭站在岛台对面,斜倚着门框看我,目光带着点探究的兴味。“会做饭?”
“嗯,从小就自己做,养母讨生活四处奔波,自己照顾自己。”我点点头,手下准备好食材,一边熟练的起锅烧油,放入葱段煸炒后放入西红柿,肥牛和金针菇,倒入各种调料搅拌,小厨房瞬间就弥漫出好闻的鲜香味。
然后添水放入鸡蛋龙须面,我盖上锅盖,“五分钟之后就能吃了。”
他对我说的小时候的事情有些兴趣,问了一些我从小长大的经历,也问了很多关于养母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是我说他听,偶尔问几句而已。
面出锅之后我端到餐桌上,拿了两幅碗筷放到桌上。秦昭坐到我对面,看着面吩咐道,“看起来不错,给我盛一大碗。”
我点点头,给他盛了一碗面,“吃完后我给你泡杯茶消消食。”
“不错。”他点点头挑了一筷子面说道。“以后经常做给我吃。”
听他肯定我的厨艺我还是很高兴,从锅里又夹了一些放到他碗里,“秦总,多吃点。”
“现在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了?”秦昭一边吃面一边吩咐。
“这不太好,在家也是要注意影响。”
我挑了一筷子面,想起以前我经常给秦辉做这种面吃。
“我允许你私下里可以叫。再叫一声我听听。”他看着我说。
“秦……秦昭。”
“嗯。”
……
秦昭家教很严格,他吃饭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待他吃完面,我拿茶壶给了泡了一杯茶,茶泡好之后他拿起杯子呷了一口后开口问到,“不是说有事情和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