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虽然睁不开眼,但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周围十分安静,除了篝火的热量,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不知多久,或许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说话。
“原来是你。”说话的是吕肃,或许他比我先一步醒过来。我大感惊讶,心说:吕肃在跟谁说话?
吕肃说完,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吕肃又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时,那人总算开口了,是哑巴。
我听到他的声音,心中是又怒又喜,特别复杂,情绪激动之下,勉强睁开了眼。这时,我看到自己依旧身处于一条冰洞中,火光,使得冰洞顶部,隐隐约约的照映出我们的轮廓。透过上方模糊的折射,我看见自己的旁边时豆腐,依旧昏迷着。隔着三四步开外,便是一堆篝火,篝火对面,坐着吕肃和哑巴,装备包被堆积在一旁,地貌散乱这一些像是食物一类的东西。
由于我暂时不出声音,因此他们不知道我醒了。
吕肃问完,哑巴冷冷道:“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吕肃的声音依旧显得从容不迫,他说:“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但你故意带着我们来送死,那就和我有关了。”一边说,吕肃的声音逐渐严厉起来:“关于这个玄冰古墓,你究竟知道多少?”
哑我看不见哑巴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漠与高傲,他并没有回答吕肃的话,而是忽然道:“醒了。”紧接着,冰洞顶上的倒影开始向我靠近,下一刻便停在了我跟前。
哑巴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至少脸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不像我们,一路磕磕碰碰,难免青一块紫一块。我有特别多的话想质问他,可是胸口阵阵抽痛,嗓子干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便听哑巴说:“受了内伤,不过骨头没断,要想站起来,至少得躺三天。”紧接着,他又指了指豆腐,冷冷道:“他也一样。”
三天?
三天之内我都不可能站起来?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在斗里,我怎么可能三天不动弹?
紧接着,哑巴冷冷道:“我们会暂时把你们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事成之后来接应你们。”
吕肃大约是因为身手好,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依旧能走能动,只是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灵活。紧接着,吕素走到我旁边,说:“陈兄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吃药吧。”须臾,吕肃弄了些药过来。
我记得哑巴离开时,身上是什么装备都没有携带的,当时他除了一只手电筒和两把腰刀外,可是什么都没有。
药哪儿来的?
吕肃显然知道我在疑惑什么,微微一叹,道:“说了话长,我们还要在这里休整一天,我慢慢告诉你。”吕肃自己也受了伤,但指望哑巴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给你喂药,那是妄想,吕肃给我弄完,又拖着受伤的身体去照顾豆腐。
这一刻我真心感激他,对他有再多的怀疑,这会儿也都散了。
不管吕肃的真实目地是什么,能做这么多,什么都足够了。难怪此人交友满天下,寻常人,真是抵挡不了。吕肃给豆腐喂药的过程中,哑巴倒也没什么表示。很显然,我们三人当时在那诡异的铁链阵中遇险昏迷,显然是哑巴将我们给救出来的,他是怎么救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我已经开始怀疑:哑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失踪?
或许,他一直都跟着我们?
紧接着,我的目光转向了堆放在一旁的装备,我立刻现装备包多出了一个,而且包上沾染了很多血迹,我们所得到的药品,应该就是从这个包里得来的。
由于装备包的样式是统一的,因此我无法从外型上认出那是谁的东西,心中不由得冒出一阵不祥的猜测:莫非是蒙蒙他们的装备?难道他们除了什么事情?
哑巴估摸着是注意到我的目光,看了那个包一眼,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这些疑问,连着之前的一些问题在我心里打转,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时,吕肃给豆腐喂完了药,豆腐还是没醒过来,似乎伤的比我还严重。吕肃让我放心,说豆腐穿的厚,伤势没我严重,只是之前还在烧,加在一起就有些恼火,把病压下去,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吕肃显然也刚醒过来不久,他想了想,对哑巴说:“吉子小姐临死前,让我转达一句话给你。”
我察觉到,哑巴冰冷的目光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如同深湖中起了漩涡一样,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目光盯着吕肃,道:“怎么死的。”
吕肃微微一笑,神色又猛的冷了下去,道:“和你有关系吗?”我大为解气,心知吕肃是将了哑巴一把,但看哑巴的眼神,我不由得暗自为吕肃捏了把冷汗,心说哑巴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以我对哑巴的理解,他是个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代表,吕肃这么跟他抬扛,可太危险了,从身手上讲,吕肃要逊一筹,他之所以能在斗里这么牛,主要是靠那一把鬼哭刀以及他深沉的心计。撇开这些,他还真不是哑巴的对手。
我以为哑巴会怒,但他只是眯了眯眼,盯着吕肃,却又仿佛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片刻后,后背靠在了装备包上,嘴角一勾,冷笑道:“确实和我没有关系。”紧接着便闭上眼,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吕肃此人一向善于伪装,他拿这事儿将哑巴,估摸着是想套话,谁知哑巴却是毫无反应。我看到吕肃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沉,紧接着,他恢复了正常,脸上挂着淡笑,也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冰洞中十分安静,固体燃料跳动的火苗为我们带来了温暖,人心隔肚皮,我无法知道吕肃和哑巴究竟在想些什么,大部分时候,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虚假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永远是藏的最深的。
我内心的诸多疑惑,没有人来为我解答,比如那个带血的装备包的来历,比如哑巴对吉子说过的那句亲人的含义,又比如哑巴接下来的打算。大约是因为身体受了伤,因此我感觉很疲惫,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依旧很沉,醒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
有人一直喊我的名字:“陈悬、陈悬?老陈?变态……变态你醒醒。”我睁眼一看,现是豆腐。
我张嘴,嗓子已经不痛了,便道:“我听见了,你精神挺好的,变态是指谁?”
豆腐示意我看前面,紧接着便说:“咱们要被抛弃了。”
我顺着他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吕肃和陈词正在重新分配装备,看样子是准备启程了。
吕肃听见豆腐的话,无奈一笑,说:“不是抛弃,你们现在的身体没办法再前进了,我们给你们留一套装备,你们在这个地方等着,东西到手,我们就来接应你们。”
豆腐努了努嘴,示意一脸冷漠的哑巴,说:“我不相信他。”
吕肃笑了笑,道:”你不相信他,难道连我也不信?“
豆腐迟疑了一下,没出声。吕肃也没再继续,紧接着指了指那包已经弄好的东西,对我说:”食物、药品、武器能源,都准备了两人份的,省着点用,能用三天左右。如果情况顺利,根本用不着那么久的时间。”紧接着,他指了指我们所在的位置:“后面的封闭的,前面只有一个狭窄的入口,天兵应该爬不进来,至于困尸或者其它东西会不会出现,我不确定。这个东西送给你,必要时候,可以扔到火堆里去。”
此刻,我们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条冰洞的尽头,犹如一个水滴状,周围都是玄冰,唯一的出入口则非常窄,人得五体投地才能爬进来,相对来说十分安全,就算真有什么意外,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这地方,应该是特意为我和豆腐寻找的藏身地,我于是对吕肃说:“多谢。”吕肃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双手环胸,正用看蟑螂一样的眼神看我们的哑巴,说:“地方是他找的,感谢他吧。”
我一时哑然,豆腐则是想什么说什么,直接诧异道:“哑巴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哑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豆腐还想说什么,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紧接着,便去看吕肃留下的东西。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水牛角,不像颛瑞那个犹如艺术品似的,这支水牛角很陈旧,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倒斗的带水牛角,据说能震慑粽子,而我之前也曾经见过牛角威,心知吕肃留的是好东西,便收了下来,冲他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受过他多次恩惠,现在说谢,也有些多余了,我们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以前,是盟友,而现在,是朋友。
我是个意志力很强的人,做什么事,一但决定了目标,不管多困难,都一定要完成,并且每次都成功了。我从不认输,但这次也只能认输,输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