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车驾在路上遭贼人攻击,请将军速速发兵相救。”这一天,秦风正在巡视军营,刘仁轨与一员浑身鲜血的亲卫匆匆而来。
“在哪儿?”秦风心中大怒,但他素来冷静,虽惊而不乱,见那名亲卫伤痕累累,已至崩溃的边缘,连忙下靠近,输入了一口真气。
得秦风真气之助,那亲卫精神一振,道:“将军,敌人十分厉害,如果不是马将军与阿喀琉斯,我们早就死光了。
秦风真想将人丢出去,这么笨,脑子那么不灵活,耐着性子吼道:“别跟我废话,伏击发生在哪里?”也不怪秦风发火,救人如救火,哪有时间扯这些,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亲卫道:“正南方,五十里外鸡鸣岭。”
一道残影过后,秦风手提破虏神枪,跃马冲出。
“快,快!将各位将军找来。”
“喏!”
“刘先生,出了什么事儿?”不一会儿,一众将军汗水淋漓的策马而来。
刘仁轨神色严肃,他长话短说,大略的说一遍道:“马将军的武艺你们是知道的,连她到陷入重围无法破军而出,可见,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针对将军的刺杀,我担心将军的安危,你们速速率军前去帮助将军……”
紧急时刻,个人的心里素质立即展现出来了,刘仁轨话音未落,程处默、尉迟宝庆、房遗爱已经策马冲出,而罗通、李业诩、薛仁贵整军出击,至于苏定方与张士贵是沙场宿将,他们见大家都走了,则没有跟上,而是指挥军队,迅速加防都督府,来控城中战略要地。
鸡鸣岭!
陷入了苦战中,马云萝不知杀了多少人,方寸之地竟已被鲜血染成了赤红一片,那辆马车边缘伏尸无数,土地都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
真正的血流成河,积尸成山,流血漂橹!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断肢和鲜血齐飞,惨叫共哀号一色。
天空中的颜色更加如血一般艳丽了。
在她的前面,尸体堆积,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战甲,她目光冰冷,仿如一尊俏罗刹。她藐视着连绵不绝的刺客,布满血丝的眼眸中,迸射着冷绝。
她震慑敌胆,可自己已至油尽灯枯,不是他体力、武艺不行,而是她中了暗箭,有毒的暗箭,一箭在背、一箭腿跟。
马云萝牙关有些打颤,纵然她是个强者,但她经不住毒药的侵蚀,她知道,自己运动得越剧烈,毒素发作得越快越厉害。可,她没得选择,为了马车上的人,更为了心中那个堪比亲人的兄长,他百死而无悔,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多坚持一些时候,为秦风的到来拖延时间。
同时,她也感叹秦风的识人之明,为她配备了这个恐怖的阿喀琉斯,这个西方人天生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一样,如果没有他,马车上的长乐公主早就让人抢走了。
阿喀琉斯高大魁梧,表现得更是可怖。
他的装备与众不同,一手拿着一把两尺长的短刃,一手举着一面360度锋利如刀的圆形钢盾。
他双手配合默契,起手就是凶狠的杀招,举手投足间致人于死地,而且他杀人的方式很特别。像是在表演,不是好看而是血腥,充满了残忍残酷。
他一刀捅进敌人的胸膛,不是直接拔出来,而是在对方的胸口转一圈,挖一个大洞,将内脏都挑出来,一刀插进一人的太阳穴,这必死一刀,他却本能的将死者的脑袋破开两半,白花花的脑浆,粉色的脑髓,喷射的一地。
马云萝在恶劣的环境中长大,也见过很多凶悍的人物,但跟面前的这西方人的手段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
阿喀琉斯沉默寡言,除了与亲卫学习汉语,平时话也很少,在战场上的他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很难想象手段如同恶魔一样的巨汉就是那个憨憨厚厚,呆头呆脑带着几分可爱的家伙。他那凶狠的虐杀敌人的手段,连马云萝这样的悍勇之士也觉得心悸。
这一切都来源于习惯,阿喀琉斯并非喜欢虐杀敌人,而是一种习惯。在竞技场与人或畜生拼杀的时候,有好几种视觉效果。毫无疑问,越血腥越残忍,四周观看的西方贵族就会越高兴,给的赏钱也越多,直接影响到他们赖以生存的口粮。
所以在竞技场里,一个角斗士不但要学会杀人还要学会,怎么杀的漂亮杀的干净利落杀的足够血腥。
阿喀琉斯堪时代的角斗士之王,完全领会了这些技巧,是以杀敌的时候本能的根据原有的习惯开启屠杀模式,大杀四方。只不过,阿喀琉斯与马云萝一样,也中了毒箭,可是他与马云萝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那就是拼死保护马车上的人,他不懂东方人的情感,可一样有着感恩之心。
如果没有秦风,他早就死了。而且,秦风是第一个给予他尊重的人,他没有将他看着奴隶,也不要他当奴隶,而是让他当将军,当一员在西方世界中,贵族才有资格当的将军。
领兵打仗……
在西方只有贵族才有这个权利率领兵马,纵横疆场。而他自小是个奴隶,最大的愿望的脱离奴隶之身,找回属于自己的自由。
而在东方这片神秘的土地里,因为那个年轻的将军,他拥有了当将军的资格,也是一个完整的人。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他!
现在,是报恩的最佳时候。
生也罢,死也罢!
想要夺走将军夫人,除非他死了。
一百亲卫已经牺牲八成之多,他们很多人死了,但是,他们依旧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他们的尸体让同僚堆积成了人墙,替马车防卫着冷箭,继续与战友们一起战斗。余者也是伤痕累累,可他们心如顽铁,用鲜血与生命来证明军人的血性。
“首领,这一男一女太厉害了,属下担心拖延下去不好。要不放箭吧。”一个小山头上,两个蒙面人静静的看着战场,不管下面死伤如何,他们那一双双没有人类感情的目光,始终没有动容,他们像是一具没有生命躯体。
“不,死了的没有价值。”首领冷冰冰的目光,盯着那一辆如同大浪中巍然不动的马车,马云萝与阿喀琉斯太厉害了,如果没有马车的牵绊,两人早就杀了上来。到时候,谁来抵挡?一样的道理,如果长乐死了,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制约李世民的怒火。再凶险再危险也必须要活着的长乐公主,要不然,谁能承受得了集合了一国之力的怒火?
“什么花,这么香……”
二人迎着风向一望,只见一个青年将军站在风头上,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瓶子,一缕缕的粉尘正从瓶子里流出,而香气,正是从那儿传来的。
“不好!有人下毒。”首领话音未落,已经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战场中的人纷纷倒地。一时半会里,但听得“咕咚”、“啊哟”之声不绝,发出了武器与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不分敌我,全部中招。
那首领一时不明其理,心中自有惊恐。
非常关键的时刻,秦风到了。
战斗中杀声阵天、呐喊声声、惨叫不断,很好的掩饰了天罚的蹄声。
他看清了形势,并没有傻乎乎的杀入战圈,只因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厉害,一旦杀到了马车前也是无济于事,也是被束手束脚,于是,跑往风头处投毒。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一个小小的瓶子就结束了这场撕杀,没有两个时辰,没有解药,所有人都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此刻,这些人还保持着头脑上的冷静,可是他们连手指都无法移动,任人宰割。
秦我一招得手,策马杀向了十分激烈的战圈。
“将军来了!”
马云萝、阿喀琉斯与残余的亲卫见到秦风,一个个目露喜色。
他到了,表示接应的大军已至路上。
他们都知道,拼命的守护终于等到了希望。
“都嗅一嗅!”
秦风拿出解药,分别让大家嗅了一下,大家欣喜之下,就着秦风之手用力吸气,不一会儿,肢体间软洋洋的无力之感渐渐消失。
“兄长!”马云萝有种死里逃生的喜悦。待欲起身,却是眼前一黑,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毒箭。”秦风一惊,上前一看,顿时大惊,只见马云萝的伤口,正溢出汩汩黑血。他连忙拿出辟毒丹,喂她服下。而阿喀琉斯也适时的栽倒不起,秦风便依次而为,给他们把了脉,秦风松了一口气,毒药剧烈,可辟毒丹能够控制素质。
之后,他解救了长乐。
长乐公主一头扑在他怀里,痛哭不止。大家凝神对敌,长乐不敢旁骛,虽有恐惧之感,但拼命镇慑心中的惊悚,她怕大家分心,不敢出声,这份恐惧较之拼杀中的将士不知多了几千倍,此刻见到自己的丈夫,方痛哭出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秦风死死的抱着柔苦无骨的骄躯,不停地抚摩她起伏战粟的背部,良久,才使她镇静下来。
“郎君!”长乐泪眼朦朦,紧紧的抱着秦风,“郎君,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秦风露出灿烂的笑容,拍拍她的背道:“乖,没事的。我来了,一切有我。你在这儿坐着,不要下车,好吗?”外面太过惨烈,他怕长乐让那场面惊吓到。
“嗯!”长乐一颗心也落到实处,乖乖的点了点头,善解人意的松开了双手,她知道秦风还有事情要处理。
秦风微微一笑,双手捧着俏脸,在她额头上重重吻了一记,下了马车,合上车门,神色骤然变冷。
“兄弟们,辛苦了!”看着活着的死去的兄弟,秦风心如刀割。
强坚范耳中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身躯忍不住一震,僵硬的转过了头,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将军!兄弟们……”
秦风带着几分惨然的笑道:“我明白的。”惨烈的战场足以说明战况的激烈程度,这些将士无愧于勇士之名,可现在他们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已经再也无法为大唐效力了。
他们的价值本应该体现在对外战争中,可他们却死在了阴谋之中,那些刺客,一个个都长着汉人的相貌,没一个是异族的面孔,秦风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国内阴谋家针对自己的一次行动。
可惜了,这些牺牲于阴谋中的大好儿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