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特带着十三团的主力,以最快的速度往红水河畔赶去,作为第六军的前锋,他的任务是在第六军主力来之前,打探清楚莫萨特公国的具体情况。他希望瑞肯和斥候营,能够在他到之前就完成这个任务。
短短一日之后,琼恩的第一营也已经接近红水河,耐不住的克斯特,让斐达替自己坐镇指挥旗,打马往前跑来,和琼恩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远远地,就看到瑞肯,骑在他那头西北大马上,在路旁等候,他的身边有一位身材高挑、英姿飒爽的女士陪同他一起。
“团长,你们到了!”瑞肯向停在自己身前的克斯特行了一个军礼。
“这位是?”克斯特看向瑞肯身旁的女子。
“尊贵的克斯特领主,克斯特团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莫萨特公国本土军统领-丽卡,奉莫萨特大公的指令前往莫萨特境内各贵族领地寻求支援的。”丽卡不等瑞肯介绍,主动上前一步,向克斯特解释自己的身份,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脯,让克斯特的眼神有些不好安放。
看到克斯特和琼恩不自然的神情,丽卡本身没有什么,反倒是瑞肯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结果遭受到了克斯特一阵怒视:“赶紧说说现在的情况吧!”克斯特吩咐瑞肯。
“哦,好好”,瑞肯反应过来,“具体的莫萨特境内的军情丽卡统领已经给我介绍过了,目前红水河畔大约有八百多人的武装,都是被打散的地方领主的扈从,战斗力一般,还有一千二百人在往这里来。商盟增援的武器装备已经到了,就在前面那片丘陵背后,我让斥候营的士兵临时搭建了一个小码头,开辟了一片周转场……”
听着瑞肯的介绍,克斯特不禁暗暗点头,瑞肯做的不错,起码把大军来到之前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一旁的丽卡有些欲言又止,让克斯特心生疑惑,“怎么了?丽卡统领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丽卡想了想,“克斯特团长,你的军队能否尽快进发,我国首都莫萨特城正被数万叛军保卫,危在旦夕。”
克斯特朝着身旁的琼恩吩咐,让他先带人去扎营,然后拉过丽卡走到一旁,“丽卡统领,实不相瞒,我接到的命令是第一时间赶到红水河边的卡曼莫萨特边境,扎下营寨,接收商盟物资,进军的事,在没有我的顶头上司卡尔文将军的命令前,我是不能擅自行动的,你明白吗?”
见克斯特说的诚恳,丽卡也明白他所言不虚,“那,卡尔文将军他们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呢?”
“将军带着军团指挥部和另外两个团六千人,以及整个军团的物资补给就在后面,我估计,最快还要三天。”
丽卡一听就着急了,“那这三天,我们只能干等吗?”
克斯特微微一笑,“当然不会。”
这时候,斐达带领的第三营和远程支援联队也已经赶到,“斐达!”克斯特叫了一声,斐达这会正骑在一匹俊秀的红马上,听克斯特叫自己,连忙赶了过来。
“瑞肯、斐达你们迅速交接一下,瑞肯你接手你的第三营,然后把斥候联队的士兵全部撒出去,过河,丽卡统领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前的了,我现在需要更确切的消息。派经验最丰富的斥候,让罗伯逊亲自带队,直接往莫萨特城方向打探。
斐达,你带着远程支援联队,去临时周转场,接手商盟物资并就地保护,都听明白了吧。”
瑞肯和斐达在一旁连声称是,转身离去。
丽卡见克斯特如此安排,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确实是克斯特团长在职权范围内能做的最大帮助了,“克斯特团长,我能做什么呢?”
克斯特瞄了一眼丽卡,心想我也不知道你这个所谓的统领,到底有多少职权和能力,再说我是卡曼的军人而你是莫萨特的军官,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能否带我去看看你们的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红水河是莫萨特和卡曼边境的一条莫罗河的支流,同样发源自落日山中,水量不算小,最终在卡曼境内汇入莫罗大河。莫萨特残军待得这片地方,是红水河流经的一小片丘陵地区,这里本身就是边境地区,人烟不算多,为了方便交通(克斯特觉得他们可能更是为了转移),在红水河上架了一座木头小桥,这时候克斯特和丽卡,正走在这条小桥上。
“我手中的八百余人,都是从各乡下贵族那边收集来的残兵。莫萨特是个小国,那些被击溃的残兵,分属于多名贵族,而且,他们很多人的领主都已经死在叛军手里了。这些乡下贵族的扈从残兵,在我接手之前,几乎如同丧家之犬。”
边说着,两人来到了红水河的对岸,这里用木头和毛皮搭着一些小的帐篷,大多数都破破烂烂。一些满脸污渍、蓬头垢面的“士兵”,或蹲或坐,无所事事的在营地中。
“这就是你说的士兵?”克斯特一脸惊讶。
不待丽卡回话,“丽卡统领!”远远的,几名身着莫萨特军服的人,走了过来。
“克斯特团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几个同伴,我们是一起从莫萨特城被合围前突围的军官”,分别指了指几人,“亚尔弗列得统领、罗伯特统领、蒂娜军士长,这八百来人,基本都是我们搜罗来的,另外,还有克里斯蒂特统领和吉尔军士长,带着另外一千两百人在往这里赶来。”
克斯特向几人点点头。
按照商盟军制,克斯特佩银色茉莉领章,距离将军仅一步之遥,实掌新军一个团。这几名军官,大都是统领,相当于商盟新军的营长,至于军士长,大概算是联队长级别。克斯特不用对他们太过客气,只是因为自己现在算客军,以丽卡为首的都是本土军官,所以,克斯特还是礼貌相待。
“给克斯特大人说说情况吧”,丽卡统领向三人中的另一位女性、蒂娜军士长示意。
“是,长官。”蒂娜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转向克斯特,“克斯特团长。”
“不必多礼!”克斯特挥挥手,简单介绍下情况。
这八百人,几乎是莫萨特北部乡间领主的全部剩余力量,他们中间,还活着的贵族只有寥寥数人,大多数都是失去领主的扈从和仆人,道理上,他们大多数,并不是真正的士兵,所以也难怪营地里如此的混乱。
“他们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克斯特低声问道,蒂娜摇摇头,“不怎么样,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而且,矿工叛军相当的残忍,所有被抓住的俘虏,只要判定有贵族身份,统统都被吊在绞刑架上,其中不乏他们的领主。很多乡下领主,一辈子都没去过几次莫萨特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掉了脑袋。他们的扈从,在平时也不过是种种田。”
克斯特叹息一声,“这个黑胡子,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到底有多恨贵族。大陆各国的贵族,都已经存续一千年了,这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吧。”
丽卡这时候走上前来,“这也是我们奇怪的事情。黑胡子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不过就是塔拉盆地出生的矿工,一辈子都胆小甚微,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完全不符合他本身的性格。”
“你这就武断了,丽卡统领”,克斯特不以为然,“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内心压抑地居住着一头撒旦魔的奴仆。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是靠理智和文明压制着它的。而一旦撒旦魔的力量突破了心防,那这个人离疯就不远了。”
除了心理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这帮人目前也极度缺乏武器和盔甲,根本不具备战斗的能力,本身也没经历过军事训练。“其实,还没赶到的那一千二百人,据克里斯蒂特统领送过来的信息,基本也是一样的情况。”
草草看过一圈以后,克斯特觉得这帮残兵完全没有办法用,他拉过丽卡统领,悄声商议。
克斯特认为,这一部分残兵没有战斗力,在这里也守不住,不如退过红水河,在物资周转场附近边休整边整编,同时帮助运送物资。他们中比较有战斗力的少数人,编成一支稍有战斗力的联队,由丽卡统领指挥,跟随卡曼新六军一起行动。
考虑到之后的战斗都将在莫萨特境内进行,如果完全抛开莫萨特本土军,这也是不合理的,所以,精编一下莫萨特的士兵,保留一个完整编制是比较靠谱的一个解决方案。
丽卡犹豫了一下,“实际上,我们现在在这里还活着的本土军军官,以克里斯蒂特统领为首,这件事,我们要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再由她做决定。”
克斯特认同了,“没问题,不过要快,战况一日数变,我已经让斥候联队前出探查。你们决定以后,把营地让出来去河那边,我准备利用你们的营地,替新六军在莫萨特境内建立一个立足点,卡尔文将军来了以后,肯定不会待在卡曼境内的。”
丽卡统领和她的同伴匆匆而去,克斯特似乎瞧见临走前丽卡不知为什么莫名地回头又看了自己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不管了!”想不通的克斯特,选择不再去想,匆匆回到河这边,刚好,殿后的第二营也赶到了。
“不用驻扎了,准备一下,我们要过河去。”克斯特向着迎上来的琼恩、萝柏和瑞肯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