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祺泽手持一杆沥泉枪横扫千军,似是杀神降临,令金军丢盔弃甲,溃散而逃。
以往占尽先机的他们,自徐州府一役后,便没了先机。
失去先机,是处处挨打吗?
岳祺泽见重要时刻南进发呆,吼道:“南进,你在干什么?”
南进回神:“属下去树上一看!”
说罢鞭子一甩,人轻松爬上附近最高的一棵枣树上,举目望北。
岳祺泽与下面的人呆了两秒,南进爬树的速度令人咂舌,比猴子灵活多了。
岳祺泽瞪了一眼,领人一口气杀光了枣树附近的金兵。
远远望去,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万人中央,乌古论飞骑在马上弓腰飞驰,狼狈不堪。
南进一手取下重弓,一手抽出羽箭,瞄准前方奔驰的人影一射。
利剑离弦,划破长空,如闪电般迅疾。
生死间的急迫感,只逃命一个信念,其余一片空白。
从来都是他追杀别人,不曾想,他乌古论飞也有被人追杀的一天。
岳祺泽是吗?他记住了!
白颜灼护在乌古论飞左右,一双眼睛当成了四双用。
大将军是他们的主心骨,系住他们所有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不容有失。
瑞祥边退边八下张望,也许阿妹就在大军之中,相隔不远之处。
头顶箭雨嗖嗖划过,叮叮、、、铿铿、、、撞击在盾牌上,大军伤亡有所减少。
宋军倾徐州府全城兵力来袭,为何不乘胜追击,偏在背后杀人放火射箭?
撤退离去,他与阿妹离得又远了!
瑞祥拔开人群,艰难的往前挤去,阿克占松问:“瑞祥,你要干什么?”
“阿松帮我,我要到大将军身边。”
此时回去,受辱在所难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大将军会放手吗?
“好,我帮你!”
有阿克占松的帮忙,瑞祥很快挤去了大军中央,离乌古论飞只五米远左右。
便是这个紧急关头,瑞祥仍眼观八方,惦念阿妹。
一支利箭强劲袭来,它高于快过其他箭雨,直直冲向、、、大将军。
好厉害的弓弩手,好大的力道。
“大将军趴下,快趴下,有利箭射过来了!大家快掩护大将军!”
乌古论飞对现在有人大喊他的名字十分忌讳,在枣林中,若不是有人大喊大嚷他的名字,宋军岂会这么快就找到他!
“闭、、、”嘴!
乌古论飞两个字未说完,便被一股力道从马上压了下去,倒在旁边的士兵身上。
“呜、、、”
大将军的坐骑悲鸣发狂,冲出人群几步,前腿一软,跪在地上抽搐几下死了。
一支羽箭穿透了马脖子,血流了一地。
乌古论飞惊悸不已,摸了摸发凉的脖子,差一秒,那支羽箭便会穿透他的脖子,气绝身亡。
宋军之中,何时出现这么厉害的弓弩手了?
一时之间,大军惊在了当场。
前面的军队继续跑,于此处断开一条口子,似是大地裂缝。
后面的军队拼命埋头往前跑,火烧屁股的着急,一下撞上来,痛叫惊呼声,此起彼伏。
第一次与死亡擦肩,生生吓出了冷汗。
以前受过重伤,也不会这般没有骨气啊!
瑞祥跑过去道:“大将军,您没事吧!”
又是这个小子,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关心,不见惊吓。
乌古论飞站好:“刚才的话是你喊的?”
瑞祥瑟缩了一下,道:“属下见利箭直冲大将军,逼不得已暴露了大将军的身份,请大将军责罚!”
白颜灼道:“若不是有那拉瑞祥出声提醒,属下也救不及大将军,请大将军明察!”
乌古论飞大笑两声,看着瑞祥道:“你何错之有?救了本将军一命,是为有功,有功则赏!”
瑞祥摆手:“属下、、、属下救大将军是尽职尽忠,不敢厚颜受赏!军中有人看见,都会提醒的。”
他们是会提醒,前提能稳住心态,没叫吓破了胆。
这一箭应该很多人都看见了,可他们被吓傻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此事容后再议,北撤!”
瑞祥躬身道:“属下有一事回禀,不知当不当说?”
这小子要说之言,皆有动机,于军中有利。
乌古论飞:“有话直说,恕你无罪!”
瑞祥无辜的抬起头:“敢问大将军,徐州府倾全城兵力来袭我军,可是事实?”
乌古论飞看了白颜灼一眼,见他摇头,道:“此事并无证据!”
箭雨划过,周围举起高高的军牌防护,不露一丝缝隙。
“属下观之,徐州府并未倾全城兵力来袭我军。不然,等待追击我军的便不是这些箭雨了!”
乌古论飞左边的一个将领道:“属下也深感疑惑,徐州府若倾全城兵力,约有四万余人。现在与我军正面冲突,败绩明显的应该是我军。”
白颜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怕大将军不肯撤退,情急之下无凭无据说了一句,没想到会传开,请大将军责罚!”
乌古论飞知道白颜灼较笨,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笨,大战之际,大传假话,影响士气。
但他忠心不二,刚才还救了自己一命,怎么处罚?
瑞祥道:“白猛安大人对大将军忠心耿耿,假传消息也是为了大将军好。”
“以大将军的坚持,岂会撤退,怕了宋军。必是为全军着想,才会下令撤退。”
“若无白猛安大人的话,大军留在原地,不成焦土,也难存活了!”
“白猛安大人无错!”
白颜灼心下感动非常,竟有人能明白他的苦心。
周边有不少将领复议,白颜灼是大将军的第一心腹,所犯过错,酌情处理,大将军不会下重手的。
这个小子倒是个有心机的,敢抢他们的台词。
乌古论飞面露为难:“既如此,你先起来吧!回去再做处置!”
“是,多谢大将军!”
乌古论飞看向瑞祥:“依你所说,宋军来人有多少?”
周边看瑞祥的眼神变了,这个小子是入大将军的眼了!
瑞祥思索了一会儿,道:“徐州府的宋军共有五万余人,自庐州府带来三万余人,新军约两万余人。后被王硕带走一万余人,还剩四万余人。”
“以宋军平常来看,徐州府四城门中,东、西、南三方城门各有一万宋军把守,北城门较多。”
“此番宋军突袭,定然得知我军兵分三路,东、西城门必少不得人。便是倾南北城门人数,也不会多出三万。”
“况且徐州府守将岳祺泽谨慎周全,南北城门必不空置。那么宋军此番来人人数便可想而知了!”
大军之中,粗气大喘,升起一堆白雾。
奶奶的,他们八万余人,竟被宋军一万余人吓得屁股尿流,溃散而逃。
说出去,脸面何存?国威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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