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馨如画,缱绻旖旎。
门外风刃烈烈,刮骨冻髓。
王六哀嚎,怎么老是遇见这种要命的事啊?
沉静许久,他躬身轻道:“老爷,从金陵来的卓先生到了!”
王统制还在安慰怀里的美人,不在意道:“他大老远来了,一路辛苦,早些安顿,明儿再见吧!”
王六离去,阿清抱紧王统制,心下愧疚。
“老爷,阿清没事了!您事物缠身,不该把时间都浪费在阿清身上!”
暂时,什么都比不过阿清好!
“我要是事事亲为,还不得累死啊!养着下面的一群人可不是吃干饭的,心肝儿放心吧!”
阿清抬起头:“那从金陵中来的人呢?”认真的水眸荡漾。
“他啊,只是家里找来的算账先生,无关紧要。心肝儿不用上心!”
阿清天真道:“算账先生是专门给老爷管理账册的吗?”
阿清笨的可爱,王统制哈哈大笑!
“不全是,也算是我的幕僚吧!”
“您没有幕僚吗?”
王统制摇头:“以前也有两个,谁知他们不走运,都死在了战场上。”
这运气霉的没法说!
阿清往他怀里拱了拱,瓮声道:“战场?是与金人的战场吗?”
见她惊惧,王统制把人搂紧了些:“阿清不用怕,这里不会有危险的。”
提金人扫兴,败兴!坚决不提!
“是与金人打仗吗?”
王统制无奈的笑了一下:“不与金人,难道还与咱们自己人吗?阿清真会说笑!”
她抬起头:“阿清以前听说过老爷的战绩,与金人交手从没有吃过亏,老爷真乃当世真英雄啊!”
美名传的是不是有点远?听着好吓人啊!
“阿清听说过我?”
阿清一脸孺慕:“老爷的事迹传颂人间,阿清哪会不知道呢!”
“世人想一睹老爷的风采,可惜想见不到。阿清今生能服侍老爷终身,实为三生有幸!”
被心爱的人满眼崇拜的看着,王统制满心澎湃,英雄主义暴增。
想不到他在民间有如此的声望,意想不到的好事啊!
阿清说到金人时,语气加重,难不成、、、
“阿清也受过金人的祸害?”
一说到这,她整个人都被裹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要不是因为金人,阿清也不会流落、、、流落至此,父母皆散。”
“更不会落在老刘头的手中了!”
王统制又是擦泪,又是哄人。
“阿清别哭,老刘头这辈子都出不了牢门。那、、、金人,我以后定会给你报仇!”
“老爷、、、”
老刘头该凌迟处死,金人更该挫骨扬灰,他们都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谢谢老爷!”
“天不亡我,让阿清能够遇到您。证明老天还有一丝怜悯,阿清定会尽心侍奉老爷!”
王统制抱着人,心疼的难受。
“阿清别哭了,我会给你报仇。不管谁欺负了你,我通通都不放过!”
王统制像个热恋中的年轻人,为了给自己的女人出气,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他的形象高大威猛,怎能让美人失望呢?
一处普通营房。
“哎,吴浩你慢些,仔细桌子!”
陈大华放下手里的一套黑土瓷茶具气道:“个冒失鬼子!”
南进打量这间单人小房,心里很高兴!
在问题变得尖刻之前搬出来,结结实实省心了!
解决大麻烦了!
“你们都让开些,碰到人概不负责啊!”
岳明领着两人抬着一小套楠木浮雕云纹长条案走进来道:“南教头,你看这些东西放在哪儿啊?”
岳明对南进的态度随着岳祺泽的变化而变化,只要是主子认为好的人,那么他定会有样跟样。
南进笑问:“就放在窗前好了,对了,这是大人送来的吗?”
岳明摆好官帽椅,笑道:“自是大人的心意,当然,我也有份!”
陈大华是个胆大,张嘴就问:“你也有?是个啥子?快拿出来给大家伙看一看!”
岳明把一个礼盒放在长条案上,打开一看,竟是一套有些水准的文房四宝。
众人微惊,他会送南副都头一套文房四宝,为什么?
他与南副都头很好吗?没听说过吧!
“小小心意,请南教头不要嫌弃!”
他家主子好生别扭,为何他的东西,非要说是自己送来的呢?
南进观之不俗,与岳明打交道不深,收下有些过了!
“心意太过珍贵,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收,他能回去吗?主子说过送不出去,就别回来了!
既如此,为何不说是你自己送的。
你送的,南进不得感恩戴德收下啊!
没的带累自己这张臭嘴!
“不行,好马配好鞍,这东西放在我这就浪费了!”
这一套文房四宝少说也要二两银子,自己与他私交浅薄,还不值得岳祺泽身边的第一近侍花这么大功夫在身上。
那么这套东西的真实来历也就不言自明了!
只是,他为何要这般做?
岳明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
“南教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所以只收别人的东西,不要我的东西!”
南进太不知好歹了,当他愿意啊!
有这个银子,还不如花在主子身上。
本来就不愿意给,他还拿乔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还差不多,得,回去交差吧!
岳明说了声告辞,就带着人回去了,!
南进亲自去送:“大人的好意,我本该亲自前去道谢,可今天太晚了,改日一定过去!”
岳明温和道:“南教头的话,我一定带到!你留步吧!”
知道感恩就行,别是提上来一个白眼狼,那样主子可亏大发了!
岳明在军中没有任何职位,实在不好称呼。
“多谢你的文房四宝,没想到这次搬家,倒是让你跟着破费了!”
岳明不好意思:“南教头不用客气,小小意思,不用挂在心上!”
总感觉南进看他的目光不单纯,难道他已经发现了!
这人也太精明了吧!
怪不得主子挂上心了!
怨不得他在军中许久,却无一星半职。
不仅是他毫无武功,更因为他心里想什么都在脸上吧!
岳祺泽操了不少心吧!
既没打发走,一定有其意义。
可以毫无顾忌的躺在床上,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现在终于如愿了!
记忆如潮,对于过往的人和事,在人前想都不敢想,就怕情绪失控,让人看出端倪。
甚至在夜中也不敢去想,深怕带入梦中,呓语。
被人听到,泄露身份。
这一刻,他们一一闪现。
子不言父之过,自己无法对他完全释怀,却也没有当初的恨意了!
那是一个皇室培养出来的悲剧,开头的好,变成末尾的坏了!
大宋不是单从父皇这一点腐蚀的,一早便留下了祸根。
日积月累,沉疴欲重。
他们出生皇室,也摆脱不了肉身凡胎。
是他奢求了!
十七姐、十八姐、小妹、、、父皇,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我已经在打根基了,终有一日会救你们的。
泪水如流,在月夜中隐没,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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