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见就见,周垚是个行动派,盯着韦若拿起手机打给商先生约时间。
没想到商先生也是个果断的人,和韦若聊了没两句,就约定在小区外商底户的一家日料店吃晚餐。
事情一成,周垚就发了个微信给任熙熙:【宝贝,我今晚有大餐,你自己吃吧么么哒。哦,我会给你带寿司回来当宵夜哒~】
这不是周垚第一次鸽任熙熙,任熙熙也习惯了,周垚虽经常重色轻友,却是个凡事都有交代的人。
任熙熙很快回:【→_→嗯啊,再加一份白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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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周垚已经扔掉手机飞奔进韦若家的洗手间,卸妆,做面膜。
韦若这里什么护肤品化妆品都有,偶尔有缺的也会被周垚补货。
一年前和周垚交往的欧洲小众护肤品买手,就是个品味独到且对东方女性皮肤研究透彻的达人。
只是交往期间周垚和他的话题都是围绕女人如何护肤,对方见周垚对他这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渐渐也就作罢了,转做普通朋友,直到现在还在帮周垚四处淘货。
能和前男友们都转化成互相利用的关系,主要是周垚利用人家,这一点韦若一向佩服。
韦若捧着Ipad跟进来时,周垚已经露出原本那张清水,刚小心谨慎的把“前男友面膜”贴服在脸上,上面的洞洞露出一双多情好看的大眼,眨巴眨巴,下面的洞露出红艳艳的唇,上午用的那款唇膏还有残色,一时间很难卸干净。
身经百战的周垚已经从一堆护肤品和化妆品中捡出自己需要的摆在一堆,望着镜子里的韦若,说:“你那个红色的荷叶边连身裙还在吗?”
韦若:“你要穿红色?”
周垚:“不然呢?”
韦若从Ipad调出一个视频,摆在周垚手边:“这个最近特别火,说第一次见面联谊女生的最佳装扮。”
哦?现在斩男都有视频攻略了?
敌人很强大嘛!
周垚一边按着面膜,认真安静的看了一遍,心里踏实了。
“哦,原来是日本女生的斩男攻略啊,在沙文主义国家还是够用的,但未必完全符合本国国情啊。二十来岁的小女生用来对付二十来岁的小男生绰绰有余了,遇到Boss级的就傻逼了。”
周垚在嘴唇涂了一层润唇膏,继续道:“首先,齐刘海虽然减龄,但不适合会让人觉得呆蠢,一般都是眼睛不够有神,额头不够饱满,眉毛和脸型不配的懒女生用的。”
韦若:“……”
“腿细和穿不穿黑丝袜并没有直接关系,腿粗穿什么都粗,腿细还要看腿型啊腿毛啊肤色啊毛细孔多不多啊……呃,白色蕾丝镂空要看场合看对象吧,选错款式会被以为穿着窗帘桌布出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郝思嘉一样把窗帘穿的那么美。不过如果是喜欢学生妹那口的,这款就是大杀器……但据我分析商先生喜欢的是轻熟女,红色才是首选。”
韦若:“…………”
“还有这些敬酒啊故意制造肢体接触的招数,这些最需要掌握火候尺度了,悟性高点的很快就融会贯通,领悟差点的就显得刻意轻浮了,搞不好会被男人一直灌酒捡回家。”
顿了一秒,周垚摘下面膜:“话说回来若若,你怀孕前买的那个锁骨链还在么?”
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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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垚打扮完,对着镜子将锁骨链戴上,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连唇膜都做了一个,残留的颜色总算干净了。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大体满意,指甲油不用换了,头发也不用弄,脚上的高跟鞋恰好配这袭薄纱质地的红裙,唯一的问题就在口红颜色。
周垚翻了翻韦若的口红,竟没有合适的,随即想起她今天随身的包里的第二只唇膏……
这边韦若刚哄着儿子,回到洗手间时,就见周垚已经涂好口红。
红色系,却不是大红色,不是正宫红,更不是朱红色,薄薄涂一层就显好气色,不挑肤色,百搭款。
韦若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听周垚说:“直男斩,万|能|钥|匙,必买。”
韦若:“嗯?你们上午同学会怎么没用这款,你不是说要在校友里找目标吗?”
周垚手上一顿,一点不秀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不有突发情况吗,我临时改变计划用了一款暗黑系的唇膏,女王范,专门对付一竿小婊砸两面派白莲花。可惜,那款唇膏和姨妈色一样,大部分男人吃不消。”
韦若:“为什么?”
周垚眼神一变,转过身来,笑的不怀好意:“你知道为什么男人都抵抗不了红色嘛?”
韦若挑了下眉:“性暗示呗。”
周垚:“嗯哼。原始本能,象征生育能力,就算你只穿一件红T恤,也比其它颜色效果更好!同理可证,红色系的口红就是性的信号弹,红唇优于粉唇,厚唇优于薄唇。男人看到女人的嘴唇,条件反射就会想到她下面的颜色……哎,那些什么暗黑色,姨妈色,紫色啊,虽然看上去是很有气场,女人们都风靡,可是男人呢?第一反应一定是,你吃死孩子了吧,你喝砒|霜了吧,你特么的是用水彩笔涂的吧?没办法,男女审美根本不在一个星球。”
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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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若家楼下的日料店,周垚一早就去过,灯光不强不弱,淡淡的黄色,整个店面格局不大,情调却控制得当,由于价格小贵,也令消费的客人素质提升了一个档次,很少见到大声喧哗的。
周垚尤其喜欢这里面的桌椅摆设,小,精致,足以拉进彼此的距离。
而且她一向有自动屏蔽电灯泡(特指韦若和任熙熙)的功能,即使旁边有一百个人围观,她眼里也只装得下对面这一个。
索性韦若和任熙熙也是扛得住的主,任凭人家如何浓情蜜意,这两位也能淡定观赏。
于是,在周垚要求下,韦若和下班回来的黎大毛交接了儿子,就陪她一起来蹭饭。
经过互相介绍,周垚这才知道这位商先生名叫商陆,听上去就很有气质。
周垚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了。
商陆笑着解释道:“其实商陆是一种药材的学名。”
周垚挑眉:“哦,是嘛?”
商陆边说边从手机里调出搜索结果,周垚接过去一看,托着腮歪着头笑了:“原来是一种粗壮的草本植物。”
正在喝茶的韦若险些呛着。
别人也许听不出这话有什么,韦若却很了解周垚,这姑娘自有一种不动声色抖骚的功力,让人吃不准,时常以为是自己想的歪了误会了她。
这不,就韦若观察,商陆对周垚印象还不错,待人接物很有涵养,从小菜到主菜,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和谐,感觉用不了多久这两人就得捅破窗户纸了。
谁知,也不知道谁开始的话题,商陆突然提起自己脑袋撞伤过的事。
韦若也是头次听说。
周垚一怔,问道:“哎呀,怎么撞的?”
商陆:“车祸。”
周垚眨了眨眼:“严重吗?”
商陆:“脑震荡,还有失忆。”
周垚倒吸了口气:“……那现在还记得多少?”
商陆细数了几件事,该记得的都记得,比如公司,比如父母亲人,比如大嫂曾经是他初恋,比如……
哦,还有一个姓周的姑娘,好像他曾经很喜欢,脑海中时常有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心里会变得很柔软,也会疼。
韦若:“……”
周垚:“……”
两人面面相觑。
一个在想,这哥们也忒实诚了吧,哪能在这个场合说这个啊?
另一个在想,他不会是因为都姓“周”才说要约见面的吧?妈蛋,说好的色字当头呢!
周垚笑呵呵的:“哎呦,真给我们姓周的长脸。话说,那你最喜欢的女明星不会是周迅吧?平时听周杰伦的歌嘛?哦,还有大话西游呢?”
韦若在桌子下踹了周垚一脚,显然已经明白她这是开足火力,准备起身走人了。
周垚面不改色,依旧在笑。
也不知商陆是没听出来周垚话里的刀子,还是脾气好,只是笑道:“都不喜欢。”
周垚安静的看了商陆好一会儿,他也一动不动任由周垚看。
五官是是真英俊,但也不是帅的移不开眼那种。气质也好,忧郁中带着一丝伤感,大概是和他失忆和那个姓“周”的女子有关。
周垚仔细想了一下,她大约是被这种气质迷惑了,女人都抗拒不了忧郁的男人。
至于这副好脾气……
哎,偏偏周垚就是那种对方脾气越好她越想蹬鼻子上脸的性子,看见好脾气的人就来气,非得碾压对方的痛点才能爽。
正巧,商陆这边又解释道,之所以提到这件事是因为不想骗周垚,索性在一开始说出来。
全然一副开诚布公的态度,仿佛要和周垚长期发展。
周垚听了更窝火。
其实周垚也没多稀罕商陆,本来么只是一面之缘,一切都看在颜值和气质谈吐的面子上,男欢女爱对她来说一向好聚好散,玩不起就别bibi。
可这一刻听到商陆这么解释,周垚却觉得憋气,人家意思摆明了——我也许会拿你当替代品,但只是偶尔,只是不小心,你别介意,大气点,我丑话都说前头了。
这么一想,怎能不气?
周垚:“看来商先生脑残之前,被这个周姑娘伤的不轻啊。”
桌子下面,韦若又飞来一脚。
周垚却毫不客气的直勾勾看着商陆。
商陆一怔,第一反应竟是:“为什么要用脑残形容我?”
周垚:“你脑子里的记忆残缺了,不是脑残是什么?”
商陆一噎。
周垚垂下眼,觉得这顿饭吃得差不多。
她随手拿起包包,一副要走人的模样,顺口说:“我想商先生得试着向别的姓氏进攻,老跟姓周的过不去,就等于不放过自己,误人不要紧,关键是误己。”
商陆又是一怔,看着周垚的眼神分外专注:“你说话很有禅意。”
周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了一下。
有没有禅意她不知道,她一向只关心女人的衣服是否薄如蝉翼。
想了想,周垚站起身时还是补了一句:“忘不了过去,放不下现在,影响的是将来。失忆是件好事,该忘的都忘了,商先生比别人多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真是中头彩了。”
韦若跟着站起身,有点傻眼,但周垚已经转身走了。
韦若向商陆笑了一下,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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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上,周垚走的不快。
韦若跟在后面两步远,脑海中想到的是当初周垚父母潇洒甩手各奔幸福的模样。他们大概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联手将唯一的女儿遗弃,这对周垚是多大的背叛吧……
有一次喝醉了,韦若还听周垚这样问过:“你说,如果两个人做不到捆绑一辈子,为什么要结婚生子呢?”
想到这里,韦若心里一阵难受,试图开口安慰几句,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直到周垚站住脚,一脸懊恼的回过头:“啊,我忘了给熙熙带外卖了!”
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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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垚跑到另一家日料店打包外卖返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们租的是老房子,一共五层楼,一层两户,住着仇家老两口和仇绍,二层三户,也属于仇家的房产,分别租给三个姑娘。任熙熙和周垚住对门,居中那套刚走了一位租客,新的还没入住。
仇家二老都生于干部家庭,上一辈和这一辈都在同一部委级单位,房改前后把分下来的房子都买了下来,套数虽多面积却都不大,二层三户和一楼仇绍那套都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
这种老房子隔音都不太好,周垚若是回来晚了,穿着高跟鞋上楼都会垫着脚尖,生怕吵到楼下的二老。
但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
周垚在出租车上已经感觉到不适,胃里像是闯进一只孙猴子,跳下车就一路杀进小区冲进单元门,“啪啪啪”一路跑上楼时,还差点绊到自己。
周垚根本顾不上给任熙熙送外卖,直奔自己那屋,连门都没锁,一关上就扔下外卖冲向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等周垚吐干净了,扭曲着五官弯着腰,走进卧室,人已经虚脱殆尽。
她一下子铺在床上,身上一阵热一阵冷,连起来找药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慢吞吞的钻进被窝。
就见那鼓起的被窝缓缓蠕动。
不会儿,红色的裙子从里面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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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番动静那楼下二老和任熙熙根本没听到,她正带着耳机抱着笔记本啃美剧。
而楼下的二老刚遛弯回来,仇母一进门就将一直温着银耳羹的电饭煲关掉,乘出两碗装进饭盒里,随即敲响了对面仇绍的门。
这边,仇绍刚做完运动冲了凉,踏进客厅时头上挂着毛巾,发梢在滴水,身上的V领居家服被打湿了一小片,随着呼吸频率而缓缓起伏的胸膛如延绵的山脉,不知是因运动还是水温,小麦色的皮肤泛着薄薄得一层粉。
仇绍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刚喘了口气,就听到略过门口一阵急促的“咔咔咔”。
这动静他不陌生。
嗯,楼上的周小姐又赶着回来上洗手间了。
不会儿,仇母来敲门。
“绍绍啊,我乘了两碗汤,女孩子喝了最补皮肤了,那什么,你帮妈给楼上的姑娘送一下?”
仇家的租客一向只选单身年轻貌美的姑娘,仇母打着什么主意,全小区的人都知道。
只是仇绍从不拆穿。
仇绍顿了一秒,接过银耳羹:“嗯。”
仇母心里一亮,有戏!
平时让仇绍送个东西上去,根本不可能,怎么今天开窍了——又帅又自律良好,这大概是全天下父母最省心的儿子了吧。可有时候是不是也太自律了,等了三十年也没见带回来一个大姑娘,留学那几年倒是听说交过女朋友,后来也不了了之。
但无论如何,这是个好的开始啊,送饭盒上去,人家姑娘吃完了还得送下来吧?
这一来一往的,许仙和白娘子不就这么开始的吗?
仇母一路窃笑的回了屋,坐在门厅的沙发上看着表,还竖起耳朵听对面开关门的动静。
只要门响了,就是仇绍回来了。
如果两分钟内回来,说明双方都没意思,起码没有寒暄两句;如果超过两分钟,那就得问问是和哪门的姑娘聊得多,都聊了啥。
谁知仇母这一等,仇绍两个小时都没回来……
呃,这窍是不是开大了……<>